提到《红楼梦》,相信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都是让人提不起兴趣的家长里短,它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有的只是简单的再简单不过的日常生活。
然而,艺术源于生活,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不正是如此吗?曾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有《金瓶梅》,《红楼梦》会晚出来几十年。因为兰陵笑笑生打破了传统小说的写作模式,开辟了小视角来展现人物以及社会的众多形象。
这一点,在《金瓶梅》中,我们感受的是非常直接的,它所围绕的,是西门庆一人的日常生活,一切以他为中心;作者通过他的辉煌,展现了那个年代社会的黑暗,那个年代朝廷的黑暗;同时,作者通过他身边的女人,为了生存而流露出来的种种恶,反应了那个时代底层人物的悲哀。
确切的说,《金瓶梅》是一部具有艺术价值的小说;只是因为其中露骨的情节、文字过多,才不被大众接受。当然,这一点小白是认可的,或许正如作者在开篇之时所说的:生效法心者,禽兽也。
也许,若《金瓶梅》这部小说得到推广,难免会多出几个禽兽;当然,更重要的一点,还是对于青少年,对于他们的身心健康不利。
而相比《金瓶梅》,《红楼梦》在这一点上做的是非常好的,在《红楼梦》中,诚然同样描述了风花雪月,却要含蓄的多。
只是,作者对于其中的一对夫妻,似乎却是特例。这一对夫妻,便是贾琏夫妇。
贾琏,荣国府长房长子;王熙凤,王家之女,他们二人的结合,是贾、王两家维持政治关系的政治婚姻。
同时,王熙凤还具有一个身份:荣国府当家人王夫人的内侄女。
一有娘家人王家撑腰,二有当家人王夫人撑腰。自然,在贾琏夫妇的婚姻之中,凤姐表现的格外强势,这也导致了,在贾琏的身边,除了凤姐这个正室外,仅有平儿这一个通房丫鬟,还仅仅是一个花瓶般的存在。
只是,作为一位封建女性,作为封建社会之下的女人,王熙凤的强势又显然不符合这个时代对于女人的要求。
所以,王熙凤虽然强势的限制了贾琏的私生活;但同时,她又不得不费劲心思的满足丈夫的欲望。
也是因此,在《红楼梦》中描述的众多夫妻之中,他们的房事描述的是最露骨的。
而对于这一点,当属《红楼梦》第七回描述的最直接。
这一回,周瑞家的在送走刘姥姥祖孙二人后,前来梨香院向王夫人回报工作。离开的时候,薛姨妈特意交给她一个任务,让她将十二支宫花,分别送给贾府的小姐们:贾府三春各两支,黛玉两支,下送的四支送给凤姐。
也正是因为周瑞家的接下了这个任务,才让我们得以看见了接下来的这一幕。
穿夹道从李纨后窗下过,越西花墙出西角门进入凤姐院中。走至堂屋,只见小丫头丰儿坐在凤姐房门槛上,见周瑞家的来了,连忙摆手儿叫他往东屋里去。周瑞家的会意,慌得蹑手蹑脚的往东边房里来,只见奶子正拍着大姐儿睡觉呢。周瑞家的悄问奶子道:“奶奶睡中觉呢?也该请醒了。”奶子摇头儿。正问着,只听那边一阵笑声,却有贾琏的声音。接着房门响处,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叫丰儿舀水进去。
从周瑞家的踏入凤姐小院的那一刻起,作者便通过这两位丫鬟的表现,以及周瑞家的表现,露骨的表现出了此时在凤姐房中发生的秘密。
一位是凤姐的丫鬟丰儿,她是除了平儿之外,最受凤姐信任的丫鬟,在后文,贾赦讨要鸳鸯事件中,正是她灵机一动,拿出林黛玉做挡箭牌,才替平儿遮掩过去了。
此时,正处于中午时分,作为丫鬟的丰儿没有睡觉,却坐在凤姐的房门,目的何在?
当然是保证贾琏夫妇云雨的绝对清净,因为王熙凤是荣国府的代理管家,一家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众多,难保不会有办事的媳妇丫鬟,突然这个时候出现。
如此一来,自然影响他们二人的情绪。所以,当她看见周瑞家的时候,还未等她开口,便连忙向她摆手了。
而更有意思的是,周瑞家的面对这一幕,竟然瞬间会意了:是慌的蹑手蹑脚的走进了东边房来。
周瑞家的瞬间会意,说明的什么?说明了这样的一幕,在贾琏夫妇这里,早已成了习惯。想来,荣国府中的众人,对此都不陌生。
而第三位,便是平儿。作为王熙凤的得力助手,作为贾琏的通房丫鬟,此时的她在哪里?想来,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意外的。
因为她在凤姐的房间里:
接着房门响处,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叫丰儿舀水进去。
从周瑞家的听见凤姐的房中传来贾琏的笑声,到平儿出来吩咐丰儿去打水,这个过程并不长,但其隐含的信息,却是极其露骨的。
小结:
当然,对于贾琏夫妇白天行房的描述,必定不会如《金瓶梅》中那般的不堪。因为它们二者原本就具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一幕情节的露骨,我们需要结合《红楼梦》中营造出来的素养氛围。比如因为一块手帕遗失了,李纨一大清早的便让碧月前往怡红院;比如周瑞家的仅仅在司棋的箱子里,翻出一双男人的鞋子和一张贺卡,便让司棋陷入了绝境;比如,仅仅因为林黛玉在行酒令中脱口而出说了《西厢记》《牡丹亭》中的戏文,便能被宝钗死死的拿捏。
或许,理解了这一点,我们才能理解这样的露骨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