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岁的时候妈妈走了,爸爸现在又发生意外只剩下一半脑壳,现在我和奶奶相依为命,我只有奶奶了,如果奶奶哪天不在了,这个家就没有人可以照顾我了”。“我想让你们给我和奶奶拍个照片,以后我想奶奶的时候可以找出来看一看”。对我们带来的捐赠物资小倩毫不感兴趣,眼睛总是盯着摄影机发呆。(为保护受助人隐私,采用化名)
小倩一家住在山前的半腰处,除了家里的正房是砖瓦结构的以外,耳房和猪圈都是用方块的大石头垒起来的。“奶奶说这辈子还没有出过县城,年轻时和爷爷一起盖起来的这个家,爷爷走的早,奶奶就一个人在这山上拉扯着爸爸,爸爸结婚时奶奶又张罗着给爸爸盖了一栋新房子,我就是在这间新房子里出生的”。奶奶老玉如愿的当上了奶奶。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的辛苦都值了,然而老玉却没高兴多久,小倩出生后,儿媳就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变得不爱说话,也不会照顾小倩。
“奶奶说妈妈经常自己一个人哭,时常发脾气咬东西”老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便要照顾还在襁褓里的小倩,一面还要看着儿媳,怕儿媳犯起病来伤害自己和娃娃。老玉四处打听希望可以治好儿媳的病,就经常托人在安定医院往家带镇静的药,头些年没有慢性病报销,老玉种地的收入全都花在儿媳身上。由于缺乏系统的治疗,儿媳的病越来越重,到后来经常几天看不见人影,老玉时常找遍整个乡邻也寻不见儿媳。直到小倩3岁时候,儿媳再次失踪离家,到现在已经是8年光景了,再也没有儿媳的消息。
儿媳妇离家后,老小倩爸爸深受打击,一直在外地打工,过年也不回来一趟,也没有往家里寄过钱,家里从那以后就剩下祖孙两个人相依为命,连小倩入学都是老玉张罗着办的。小倩从小就特别懂事,3岁时就和老玉一起下地,小倩在奶奶的背篓里不哭不闹,每天都乖乖的等到天黑。家里没有什么可以给孩子解馋,老玉换着花样做鸡蛋,贴干粮。
赶大集时,小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果摊和炸串小车,香味一阵阵飘来,小倩馋直流口水也不敢说。村里看老玉带着娃娃可怜,每年会给小倩发一些衣服和学习用品,老玉泪眼婆陀嘴里一直嘟囔“孩子妈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孩子爸也没个动静,孙女这么小她有什么错啊,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怜的倩倩还不如一个小猫。
学校布置家庭作业让写爸爸妈妈的十个优点,可小倩却一字也写不出来,从记事起就和奶奶生活在一起,脑袋里一点爸爸妈妈的印象都没有,更别提爸爸妈妈有什么优点。“他们没有给我买过新衣服新鞋子,也没有给我买过零食,除了见过户口本上他们的名字外,我一次也没见过他们,做梦也没有梦见过,奶奶把我养大,我以后想挣钱给奶奶花。”小孩子不会说谎,从小缺失父母的陪伴小倩从来不提自己的爸爸妈妈。老玉看在眼里,也没有一点办法,她只能盼着小倩赶在自己行将就木前快快长大。
老房子哗啦啦的漏雨,老玉大半夜冒雨修缮屋顶,结果摔断了两根肋骨,住了一个月的院。怕两个孩子担心,老玉疼的冷汗直流也没吭一声,硬抗到了早晨去医院。“大夫说我这老太太真刚强啊,我说我后头有孩子呢,不刚强能咋办,医院是个烧钱的地儿,每次交钱我都心疼,就盼着出院”老玉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就花光了为数不多的家底儿。
从这以后老玉身脚就越发不如从前,懂事的小倩兄妹俩揽下了所有的家务活11岁的小倩放学要洗衣服做饭,给奶奶擦身子,山上的猪笼草也是小倩一刀一刀割到家的,看到孙女小手上磨出来的水泡,老玉的心一揪一揪的疼。“我可怜的孙女要是托生在好人家得多好多有出息”老玉看着孙女,想到倩倩是个没爹养没娘疼的孩子,自己还不知道能再活几年,老玉经常偷偷抹眼泪。
前年年初,儿子终于从外地回到了老家,可正值壮年的儿子再也不能干活工作,在工地上班的他被重物砸伤了脑袋,因为没钱一直没有做义骨手术,现在只有一半的脑壳,阴天下雨头就通到连话也说不出来。老玉心如死灰,本来娃娃就已经够苦,现在又还要照顾残疾的爸爸。
去年小倩的学校开始合并,现在离家有15公里远,小倩只能被迫住校,可一顿8块钱的生活费老玉也凑不出来。“有亲戚愿意借点就先这么顶着,总不能让娃没书读。
幸福的人生千篇一律,不行的人生各有悲苦,倩倩是万千留守儿童的一个,却又是整个家庭和社会的希望,老玉和倩倩拍下了一张相片,行将就木之际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懂事的孙女可以有人疼有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