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写于1919年4月25日，发表于1919年5月《新青年》6卷第5号，后来收录在鲁迅的小说集《呐喊》之中。

小说以两位母亲开场。夏四奶奶祭拜夏瑜和华大妈祭拜华小栓，夏瑜死于砍头，华小栓死于肺痨。夏瑜之所以被砍头，是因为反抗，反抗当时的清王朝，被自己同姓的人的告密，事情败露。即便是遭遇酷刑，但夏瑜仍然不悔改，还在宣扬法治和自由，还劝大家一起。最后遭遇砍头的刑罚。

夏瑜被砍头当日，天微亮，华小栓的父亲华老栓就去微观，实际上，他不是微观，而是在等夏瑜的血，因为据说用这个血蘸馒头吃能治好自己儿子华小栓的病。这个就是“人血馒头”。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夏瑜人头落地。围观的人群热闹非凡，他们爱看这热闹。

当然，抢夏瑜热血的不止华老栓一个人，还是其他人，总之大家都在疯抢，吃这“人血馒头”。好在华老栓提前给了钱给刽子手康大叔，让他抢到了头血。拿到人血馒头的华老栓赶紧跑回家，给儿子华小栓吃了。

但结果呢？

华小栓吃完“人血馒头”，病好了吗？没有，故事的最后，“人血馒头”这一偏方并没有治好华小栓的痨病，他死后和被杀的夏瑜都被埋进了城西关的乱坟地。第二年清明，华大妈和夏四奶奶都来为自己儿子上坟，碰到了一起。

那个时代，我们高喊，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但鲁迅戳穿了这个谎言，我们真的醒了吗？真的睁开眼睛了吗？

在鲁迅看来，当年的大革命是失败的，国人并没有醒来，我们仍然在昏睡，我们的国民性没有任何改变。麻木，愚昧，无知，懦弱，胆小，小心翼翼，谨慎，奴性。所谓的大革命只是换汤不换药，革命之后，之前的统治者，之后还是统治者，之前被奴役，之后还是被奴役。之前愚昧无知，之后还是愚昧无知。

革命到底缺了什么？缺了时间。长期的专制早就养了集体无意识，我们根本无法依赖一场所谓的大革命来快速实现法治和自由。暴力的革命只能带来暴力的统治，法治和自由则必须在平和的环境中诞生。

“太难改变了，即使搬动一张桌子，改装一个火炉，几乎也要流血；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一定能搬动，能改装。”

流血都不一定能改变。大革命之后，我们还是唱的老调子，走的老路，主要原因在于国民性没有改变。我们还是相信封建专制的那一套。华老栓之所以相信“人血馒头”能治好自己儿子的病，不就是象征着他还在相信封建专制吗？

民众还是愚昧无知，懵懂，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是法治，什么是自由，革命之后的路怎么走，没想好。想好的还是安稳做奴隶，因为乱世更惨，连做奴隶的待遇都没有。所以民众还是希望一个强势人物出来，荡平各路势力，完成全国一统，为他们创造一个稳定过日子的好环境。

只要谁能为他们创造一个好环境，他们就支持谁，至于这个路是什么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牺牲他们也无所谓，什么法治，什么自由，跟过日子有什么关系？过日子不就是稳定的环境吗，只要能生产，只要能吃饱饭就行了。

所以说，民众的要求很简单，他们的想法也很单纯，他们想要的就是稳定过日子，确定新的奴隶主，厘清奴隶规则，如何朝拜，如何歌颂，如何纳贡。谁要是打扰他们安稳过日子，或者说来反抗破坏这稳定的环境，那么，他们就会去告密。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革命就是灾难，是造成恐惧的社会根源，革命者是社会的毒瘤，只有革命者死了，社会才会和谐安宁，一切的暴乱和动荡皆由革命而起。于是便有了夏瑜之死。

“革命者为愚昧的群众奋斗而牺牲了，愚昧的群众并不知道这牺牲为的是谁，却还要因了愚昧的见解，以为这牺牲可以享用，增加群众中的某一私人的福利。”

只要国民性没有改变，没我们就距离醒来还有很长的距离。看似醒来，但实际上呢？鲁迅认为没有。

本文参考文献：

鲁迅.《呐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