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和老公周明闹过一次离婚，闹到最凶的时候，公公婆婆堵在客厅里，指着我的鼻子说：“离婚可以，孩子必须留下，这是我们周家的种，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带走。” 那瞬间，我手里还攥着刚热好的牛奶，杯沿烫得指尖发疼，心里却冷到了谷底 ——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这三年怀胎、日夜带娃的妈，不过是个给周家生娃的工具。 我没把牛奶泼出去，也没哭，就站在那儿盯着他们，指尖的烫意慢慢散了，心里那股冷劲儿倒让我清醒了。我先看向周明，他就站在他爸妈身后，头低着，不敢看我。我就知道，指望他帮我说话是不可能的，以前每次他爸妈挑我刺，他都只会说 “我爸妈年纪大了，你让着点”。 我把牛奶杯放在茶几上，声音没抖，就平常说话的调子：“妈，您说孩子是周家的种，那您记得娃去年冬天肺炎，是谁抱着他在医院走廊等了三个小时？是我。您记得娃第一次会叫妈妈，是谁激动得一晚上没睡？还是我。周明，你跟你爸妈说说，你上次给娃冲奶粉，是娃几个月大的时候？” 周明头埋得更低了，嘴里嘟囔着 “我那阵不是忙吗”。婆婆立马接话，拍着大腿喊：“忙不是为了这个家？他一个大男人，难道天天在家带娃？你一个女人家，嫁过来不就是干这个的？现在要离婚还想抢娃，你良心被狗吃了？” 公公也跟着帮腔，手指着门口：“要么把娃留下，我们周家还能让你多分点钱；要么你就净身出户，看你一个离婚女人带着娃怎么活！” 我从包里翻出手机，点开相册里的记账本 —— 那是我这三年记的，娃的奶粉、尿布、疫苗、衣服，每一笔开销都记着，还有付款记录。我把手机递到他们面前：“你们看清楚，这三年娃花的钱，有七成是我婚前攒的，周明每个月给的家用，有时候连娃两罐奶粉都不够。你们说我吃周家的用周家的，请问我吃了啥？用了啥？” 婆婆伸手想抢我手机，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这时候周明终于抬起头，却对着我说：“你别闹了行不行？有话好好说，爸妈也是为了娃好。” “为了娃好？” 我笑了，没多大声，却让客厅里的声音都停了。“让娃跟着一个连换尿布都不会的爹，跟着一个只认血缘不认妈的奶奶，这叫为了娃好？周明，我跟你提离婚，不是一时冲动。你妈说我做饭不好吃，我学；说我不会收拾家，我改；可你呢？你从来没站在我这边说过一句话。娃半夜哭，你嫌吵，去客房睡；我累得腰直不起来，让你帮我捶捶，你说我矫情。” 我从包里又拿出一张纸，是我前几天找律师写的离婚协议书，还有律师给的抚养权分析 —— 上面写着，我作为主要抚养人，经济独立，没有过错，抚养权大概率归我。“这是离婚协议，财产我只拿我婚前的存款和我自己买的东西，周家的房子、车子，我一分不要。但娃的抚养权，我必须要。要么你们签字，咱们好聚好散，以后你想看娃，提前跟我说；要么咱们法院见，到时候法官怎么判，就看谁更有资格带娃。” 公公气得脸都红了，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婆婆又开始哭，说我白眼狼。周明拿着离婚协议，手都在抖，看了看他爸妈，又看了看我，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脸说：“我不想离婚，我也不想失去娃…… 其实我知道，这几年是我对不起你，我爸妈也不对，可我不敢说他们……” 我没心软，以前我就是太心软，才让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周明，现在说这些晚了。你早干嘛去了？”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我去开门，是居委会的张阿姨 —— 我昨天怕他们闹得太凶，提前跟张阿姨说了，让她今天过来一趟，做个见证。张阿姨走进来，看到客厅里的样子，就问怎么了。 婆婆立马换了副样子，拉着张阿姨说我要离婚抢娃。张阿姨没接话，先问我：“小李，你之前跟我说的情况，就是现在这样？” 我点头，把律师给的抚养权分析和记账本给张阿姨看。张阿姨看完，对着公公婆婆说：“老周夫妇，现在法律讲的是有利于孩子成长。小李一直带娃，经济也独立，真要去法院，抚养权还真不一定是你们的。再说了，夫妻离婚，孩子不是谁家的‘种’，是两个人的娃，做长辈的不能这么说话。” 公公婆婆没话说了，周明还蹲在地上。我把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想通了，就签字；想不通，咱们就走法律程序。” 说完我拿起我的包，又看了一眼周明：“你要是真为娃好，就别让他跟着你们耗。” 我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周明突然站起来，对着他爸妈说：“爸，妈，别闹了，就按她说的来吧。是我没做好丈夫，没做好爸爸，抚养权给她，我每个月按时给抚养费。” 我愣了一下，没回头，拉开门走了。走到楼下，我掏出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事情差不多了。我妈在电话里哭，说我受委屈了，我却没哭 —— 心里那股冷劲儿散了，反而觉得轻松。原来有些时候，不用妥协，不用退让，坚定自己的想法，反而能解决问题。后来周明签了离婚协议，抚养权归我，他每个月都会按时给抚养费，偶尔也会来看娃，他爸妈再也没说过让我把娃留下的话。现在我带着娃，工作稳定，我妈帮我带娃，日子比以前舒心多了 —— 原来离开错的人，真的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