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儿子家钥匙，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去给她们收拾卫生买菜做饭啥的，他们都上班，忙，

我有儿子家钥匙，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去给她们收拾卫生买菜做饭啥的，他们都上班，忙，有时候孩子不送过来我就去她家看。顺便干活。昨天儿媳妇脸色很不好看，我寻思她可能不高兴了咱也别问了。 我有儿子家钥匙。 菜篮子里的五花肉还带着露水，防盗门"咔嗒"一声开了，玄关柜上摆着我上周刚买的栀子花——枯了半盆。 儿子儿媳上班忙，我这把老骨头闲不住。每周三周五雷打不动去收拾屋子，冰箱空了就塞满，地板黏了就蹲下来擦，小孙子的奥特曼袜子总藏在沙发缝里，我得挨个抠出来。 昨天推开厨房门时，儿媳妇正对着水槽发呆。 她背对着我，米白色的家居服皱巴巴的，头发随便挽了个揪。我把菜搁案板上，塑料袋窸窣响，她猛地回头——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黑，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妈来了？"声音有点哑。 "嗯，买了排骨，给小宝炖汤。"我赶紧把肉拎出来解冻，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响，不敢看她。往常这时候她该系着围裙问我要不要帮手，今天却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指甲掐着墙皮。 我切土豆的手顿了顿。案板上的水渍洇开，像朵没开全的乌云。是我上次把她的面霜收进抽屉了？还是小宝昨天说漏嘴，说奶奶把他游戏机藏起来了？ 油烟机嗡嗡转着，排骨在砂锅里咕嘟冒泡。我偷偷瞄她，她正低头刷手机，手指飞快地戳屏幕，突然"啪"一声把手机扔在餐桌上。 空气里的肉香都凝固了。 我端着洗好的草莓走过去，她没接，反而起身进了卧室。门没关严，我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叹气声，一声接一声，像钝刀子割棉花。 电饭煲跳了保温档。我把饭菜摆好，碗筷在桌上摆成三排——忘了儿子今天出差。 客厅挂钟指向七点，儿媳妇还没出来。我把排骨汤盛进保温杯，贴了张便利贴："趁热喝，妈明天再来。"字迹写得歪歪扭扭，像我此刻的心跳。 锁门时回头望，玄关那盆枯了的栀子花，花瓣落了一地。 今早买菜碰见对门李婶，她说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大，儿媳妇公司最近裁员，昨天在电梯间哭了半小时。 菜篮子突然变沉了。我摸出手机想给她发微信，打了又删："汤好喝吗？"改成"小宝的袜子找到了"，最后只发了个太阳表情。 屏幕亮起，她回了个笑脸。后面跟着一句："妈，周末您歇歇，我们带小宝回家吃饭。" 菜市场的喇叭在喊"新鲜蔬菜便宜卖"，我站在原地，手里的塑料袋勒得掌心生疼。原来不是栀子花枯了，是我忘了给它换个大点的盆。 钥匙在裤兜里硌着，我摸出来摩挲半天——或许有些门，该敲一敲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