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的今天,我老婆被割喉而死,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作为警察,我失职。
作为丈夫,我无能。
我,就是个垃圾。
我灌了一整瓶飞天茅台,把皮带绕在鸿福寺的横梁上,勒紧脖子,上吊自杀了。
睁开眼,我竟回到了30年前?
而一根白沙烟,莫名其妙让我成了杀人犯?
1.
自1985年起,白良市3年来,已经发生了3起连环杀人案。
死者全是25--35岁的女性,死状极为凄惨。
周某,30岁,大腿被扎数十根银针,被切断乳房,割喉挂在阳台上。
谭某,26岁,被砍掉双臂,焚烧而死。
何某,24岁,脸上有多处刀伤,死前被拔光了牙齿,被迫把牙齿全吞进肚子。
1985年春节前一天,冶炼厂又出了一起命案。
陈某,29岁,和其他3起被害者一样,死时脚上穿着一双红鞋,现场还有一些没烧完的纸钱灰烬。
死者陈某的胸口压着一块70多公斤的大石头,搬开石头,胸口被锤子砸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还是来晚了。”
我叹了口气,在警戒线外看着陈某的尸体喃喃自语。
早上6点,我还躺在鸿福寺的门口喝的不省人事,
一觉醒来,却醉倒在了30年前的冶炼厂。
看着地上的尸体,我低着头在现场附近来回走动,默默观察每一个路人,试图找出凶手。
一个身材微胖,穿一条黄军裤,头戴黑色毛线帽的男人。
30年前,这个人被多个目击者看到出现在多个凶杀现场。
这时,街边晃过一个黑色影子。
我心一惊,那人身材中等,不是特别胖,头戴黑色毛线帽,他顺势打开车门,上了一辆出租车。
“轰隆隆”引擎发动,我脑袋嗡嗡嗡直响,凶手是出租车司机?
我扔掉烟头,正准备冲上去,一个警察快步走了过来。
“站住!”
我跛着脚,几乎快跑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出租车。
“喂,老头,说的就是你!”
那警察一个箭步飞扑过去,把我压在身下。
“该死!”
我挥拳用力砸了下地,我找了30年的凶手,居然眼睁睁就从我面前逃走了?
2.
我正气愤,转头,看到眼前的脸,我吓了一跳。
单眼皮,高鼻梁,还有那残缺的上嘴唇。
我太熟悉了。
“你个蠢货,嫌疑人都跑了!”
“你谁啊?杀了人还敢这么嚣张?”
“放开我,我不是凶手。”
我声音低沉,十分冷静,反倒让抓捕我的这个警察有些紧张了。
“凭什么?”
“凭我是30年后的你。”
30岁的我,陈渊,愣了一下。
他盯着我的脸发呆。
趁他一恍神,我从他身下钻了出去。
他刚要追出去,被队长喊住了。
我躲在墙角,听到他跟队长的对话。
“30年后的你来杀人呢?一个疯子的话你也信?”
“再说了,什么老头子,我都没看到,是你太累了,看走眼了吧?”
陈渊低头挠头,脑子似乎有些混乱。
我没空理他,急忙往白荷小区跑。
在小区门口,远远地,我就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她穿着大袄子,脸蛋红扑扑的,提着菜篮子和一个老太婆有说有笑。
我下意识脱下灰色毛线帽,悄悄靠近她。
老婆死后,我活得像一只鬼,整天抽烟喝酒,肺炎,肾炎,肝硬化,身上一堆病。
晚上根本睡不着,一闭眼就是老婆。
30年前那个一边骂我懒,一边帮我收拾袜子的老婆。
30年前那个怪我水还没开就丟饺子的老婆。
那时,我总犟嘴反正能煮熟就行,老婆揪着我的耳朵问我:
“你怎么这么笨!下锅早的话,面皮容易糊掉!”
“还不认错?”
我硬说我没错,老婆气得一天不跟我说话。
梦里,老婆漂亮年轻。
梦醒后,老婆没了,只有满地的烟头和酒瓶。
30年来,我无数次想抱着老婆,对她说:
“老婆,我好想你。”
此刻,我不自觉的伸出了双手。
“老。。。”
3.
还没等我完整的喊出“老婆”两个字。
我30岁的老婆,李慧扯了下我的衣角,帮我把毛线帽戴上。
“大爷,你怎么穿这么少啊?小心感冒啊!”
时隔30年,听见她清脆的嗓音,我的眼泪不自觉就掉了下来。
“哎呀,大爷,你哭什么?是不是饿了?”
老婆把菜篮子里的半袋饺子递给了我。
“大过年的,来,这是我自己包的饺子,你回家煮了吃。”
30年了,我已经30年没吃过老婆的饺子了,眼角一阵湿润。
老婆还是那么热情,那么善良,要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忽然,我脑袋像被人砍了一刀,闪现的全是30年前的画面。
老婆喉咙被割破,躺在血泊里对我招手的画面。
大年初一,我在停尸房抱着老婆的尸体过年的画面。
我的心抽了下,不行,这次我绝对不会让老婆死!
一定要抓到那个变态杀人犯!
“喂,死老头,你找我老婆干嘛?”
陈渊看见我就冲了过来,把我压在身下,喊着要抓我去警察局认罪。
“我说了,我不是凶手!”
他从我口袋里摸出一包白沙烟。
“疯老头子,你还敢骗我,现场都有你留下的烟头!”
这确实是我常抽的烟。
30年前,周某,陈某被杀现场也确实发现了白沙烟。
不过,当时的我并不抽烟。
后来,老婆死了,我就爱上了抽烟,特意抽了凶手喜欢的白沙。
幻想有一天买烟的时候会偶遇他,抓住他,往死里弄他!
没想到,这竟然成了证据,被陈渊误会是凶手?
“我真不是凶手,我是来抓凶手的!陈渊!”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给我听着,2月20日,也就是明天,凶手要杀慧慧,你一定要请假在家,不要跟队去沙河口抓嫌疑人,那个嫌疑人不是真的凶手。”
陈渊又愣了一下,猛地一抬头:
“说,你到底是谁,怎么还知道我老婆的名字?”
4.
我从怀里掏出二锅头的酒瓶,猛地往他脸上砸,从垃圾桶绕到后门,走了一条平时没什么人走的路。
为了找出杀我老婆的凶手,这个小区我住了30多年。
我闭着眼睛都能从小区跑出来!
远远地,我看见李慧往陈渊口袋里抓了把大蒜。
当时,连环杀人案把她吓得不轻,经常往寺庙跑,烧香拜佛,还做了2年的义工。
家里光桃木剑都买了十几把,钟馗像挂的满墙都是。
她没读过书,一直说凶手中邪了才杀人,经常把鸿福寺的平安符烧了给我煮水喝。
还让我贴身带上大蒜辟邪,叮嘱我:
“下班必须给我回家,哪里也不能去!”
老婆脾气火爆,但对我是真爱。
结婚时,我一穷二白,连个人帮我主持婚事的人都没有。
更别提是什么彩礼,单位的宿舍贴上几个喜字,老婆就嫁给我了。
按她的话说就是:
“图钱就不嫁给你了,图的就是你这个人。”
我自然疼她,她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就是凶手出现的那两年,她脾气越来越冲了。
一旦我回家晚了,她就让我睡地板。
可惜,当初,我没听老婆的话,一心想抓凶手,总是早出晚归。
如果那天,我能早点回家,老婆就不会。。。
2月20日,就是明天,老婆就是死在这天。
这次,我绝不会让老婆死!
5.
我早早蹲守在小区门口。
陈渊这个混蛋,6点就出门上班了。
不用想我都知道,他在座位上整理连环杀人案的卷宗。
白良市总共六十万人口,是地理位置靠北的一个边陲小城。
几十年来,偷盗抢劫都没出过什么大案子,当年就出了这么一桩连环杀人案。
全市都闹得人心惶惶,市长也下了死命令,让我们一定尽早破案。
我那会儿一直加班都在研究这个杀人狂魔。
和警局里所有人一样,恨不得立即把他抓捕到案。
记得那天,我跟着队长在沙河口蹲了一天,冻得鼻子都红了,也没看到所谓的嫌疑人,心里越发不安。
执行完任务后,天都黑了,怕赶不上饭点被老婆骂,我慌忙往家里赶。
大门没关,我绷着一根弦,轻轻推开门,就看见地上全是血。
老婆死后,我的心也死了,只想亲手抓到凶手,把他碎尸万段。
奇怪的是,老婆死后,凶手就销声匿迹了。
我整日喝得醉醺醺的,跑遍了全国二十多个省份,还是没抓到凶手。
这次,我还是迟了一步。
在小区门口守了半天,一直到中午12点,都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出入。
我有些不安,上了六楼,站在我家门口。
门上贴着一张大红门幅,上面是两条活蹦乱跳的鱼,中间有“出入平安”二字。
房门门开了一条缝,传来了什么动静。
录音机里的音乐还在响着,是老婆最爱听的曲子,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
和30年前一模一样。
和30年前一样,我慌了,老婆怎么会没锁门呢?
6.
我预感不妙,急忙推开门,血泊中躺着一个女人。
“老婆!老婆!”
我飞过去,死命按住她脖子上的伤口,血还是不断从我指缝中流出来。
怎么回事?现在才中午12点,30年前我回家的时候是6点,当时老婆还能跟我说话,医生推测,老婆是在4点左右被割喉。
怎么这次凶手提前行凶呢?
难道我出现了幻觉?老婆根本没跟我说话?
我不断喊着老婆的名字,她没有一点反应,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脸色发白。
我拿起旁边的菜刀,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滴。
菜刀刀刃上有个缺口,这是家里的菜刀,30年也是这把刀砍死了老婆!
到底是哪里出错呢?
“老婆,老婆!”
背后传来陈渊的声音。
他一拳砸在我的脸上。
“你敢伤害我老婆!”
他眼睛一片猩红,掐住我的脖子。
我喘不上气,只能用一只手拍打他,一只手指着旁边李慧: “还磨蹭什么,赶紧救她啊!”
陈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抱着李慧往医院跑。
趁着这个机会,我跑了。
按理说陈渊应该是6点回来的,怎么提早回来呢?
难道是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原本的故事线?
那么老婆或许还有救?
7.
我躲在医院的角落,看见急诊室外,队长和几个同事在安慰陈渊。
陈渊忍着悲痛,让同事根据他的描述,画了一张的画像。
队长德明让他放心说为了弟妹,一定全城通缉我。
德明手里拿着画像,看了看陈渊又看了下画像,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这老头怎么跟你这么像?”
陈渊抢过画像,看着窗户上的玻璃倒影。
我单眼皮,高鼻梁,黑皮肤,没有上嘴唇。
他也是。
他看着窗户一脸震惊,喃喃自语:
“天底下竟然还这么离奇的事?”
“不可能,我不相信!”
别的都可以是巧合,没有上嘴唇就太巧合了!
那嘴唇是我妈在我5岁的时候用剪刀剪的,很难有同款。
他和我的区别就是我的白胡须和脸上的皱纹。
他似乎看出来了,我就是老了的他。
他可真蠢,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8.
幸运的是,老婆的伤口不深,只伤到了附近一些小血管,大的颈部动静脉都没事,及时止血后,并没有生命安全。
我偷偷捧了一束红玫瑰,以前她总嫌弃我不够浪漫。
连一束花都没给她买过。
我悄悄把花放到她床边。
伸手摸了下她的脸,本想亲吻她一下,我忍住了。
我现在这副60岁的模样摸她,她只会以为我是变态吧。
身后一阵阴冷的气息,一双手捂着了我的鼻子。
我被拖到了消防通道的位置,陈渊一把拽住领口,拳头狠狠砸向我的下巴。
被我轻松闪过了。
陈渊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你最喜欢用左手挥拳。”
我得意地看着他,他生气抬脚扑了个空。
“接着是勾右脚,把犯人扑倒后,再一记右钩拳。”
陈渊呆在原地,不动了。
“你到底是谁?怎么这么了解我?”
“说了我就是你。”
“不可能,你是凶手,还要杀我老婆,我怎么可能杀我老婆!”
“我不是凶手。”
“你不是凶手,你在凶案现场徘徊那么久?不是凶手?我亲眼看见你拿着刀,我老婆差点就被你砍死呢!”
我摇头叹了口气,对陈渊有些失望:
“你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30年前,老婆就经常念叨我太莽撞。
那个时候我嫌她没读书,什么都不懂。
现在看来,老婆比我聪明多了,她早就看透了很多事情。
“你看到我拿着刀,那你看到我砍人了吗?”
我淡淡的问,陈渊语塞。
“如果我真要杀你老婆,还会特意提醒你请假在家,不要出去吗?”
“如果你听我的,慧慧被凶手盯上吗?”
陈渊哑口无言。
9.
假如他听我的话,在家不出门,凶手不可能伤害李慧。
假如他听我的话。。。
他用力拍了下大腿,抱头蹲下,懊恼道: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就是相信你,我才提早下班回家。”
我向解释他赶到家里的时候,李慧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他拽起我的领口,又准备再给我一拳。
护士跑了过来,说李慧醒了。
他把我带过去,和李慧当面对峙。
“老婆,你别害怕,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是不是这个死老头伤了你,我现在就打死他,给你报仇!”
李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她扯着被子,看了眼陈渊,又看了看我,表情有些奇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说:
“不是他。”
我松了口气,明知道我没犯案,却莫名担心李慧指证我。
陈渊愣了一下,李慧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把手松开。
我问她凶手是谁,是不是戴了一顶黑色毛线帽?
她又说不记得了。
“既然你都不记得凶手长什么样,怎么确定不是这老头?”
“是不是这个老头威胁你了?”
陈渊激动地揽住李慧的肩,她脸色一变,张嘴往陈渊手臂上用力咬了一口。
“敢这么凶我?找死啊你!”
陈渊吃痛的叫了一声,李慧用力敲了下他的脑袋。
“让你早回家,不早回家,都是你的错!差点让我把命丢了!”
“哎呀,我要上班啊,怎么能早回家?”
“还不认错!”
“就不认错!”
陈渊的犟脾气又上来了,李慧抄起枕头往陈渊头上砸,旁边的护士和病人纷纷偷笑。
忽然,陈渊抓着枕头抽泣了起来。
“老婆又可以凶我了,老婆,你没死真好,呜呜呜!”
陈渊1米8多的大高个抱住了李慧,哭得像个孩子。
老婆一边嫌弃他一边帮他擦眼泪。
“多大人了还哭,丢不丢人啊你!”
周围的护士和病人都被这温馨的一幕感动了。
我也一样。
第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我自己,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么爱我老婆啊。
10.
两人紧紧相拥,看着这一幕,我的心情极为复杂。
又羡慕又嫉妒,忍不住打断他们:
“慧慧,你再想想,任何线索都可以,我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杀人犯!”
毕竟,李慧是唯一一个见过凶手的人,她的证词太重要了。
李慧问起我是谁。
陈渊搪塞说是市里派来的刑事顾问。
我就干脆公事公办,打着办案的名号,不断的追问她。
李慧低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那人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身材矮小。”
终于!
有人亲眼看见这个变态杀人凶手呢!
果然,嫌疑人就是那个戴黑色的毛线帽的家伙!
都怪陈渊,我差点就抓住他了!
等等,怎么会身材矮小?不是高大的胖子吗?
难道30年前那些目击证人记错呢?
那天,出现在冶炼厂的司机好像也并不矮?
我再次和李慧确认,她十分肯定,凶手很矮,个子跟她差不多。
老婆1米63,白良市男子的平均身高都在1米75,凶手如果真这么矮,很有可能不是本市人?
我让陈渊帮忙排查全市的出租车司机,不到3天,就找到了那个戴黑色毛线帽的司机。
司机留着小胡子,手里拿着毛线帽,个子比我还高。
我1米76,他起码1米8以上。
“2月19日,你在哪里?”
“正常出车啊。”
“去了哪里?”
“好几个地方,军区大院,水利局,市政府那边,哎呀,我也不记得了。”
我和陈渊对视了一眼,他反手一个擒拿,钳住了司机的右胳膊。
“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去过冶炼厂!”
“不记得了,哎,好像去过。”
巧了,他那天载的是冶炼厂的厂长。
厂长可以证明,司机那天从城东开车送他到冶炼厂,全程1个半小时。
司机把厂长送到冶炼厂的时候,受害人已经遇害,他并没有作案时间。
司机不是凶手,线索又断了。
11.
我有些沮丧,回到医院,看着陈渊喂李慧喝粥,两人动作亲密,我吃起了自己的醋,下楼抽烟。
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我才想起,小区有个流浪汉,整天守着垃圾桶,无论春夏秋冬都带着顶毛线帽,好像就是黑色?
李慧出事那天我蹲守了小区,根本没有可疑人出入,很明显凶手就藏在小区里!
“我怎么这么笨啊!”
我拍了下脑袋,冲到病房拉着陈渊就要跑,衣角一股力往后扯,口袋里多出了什么。
我一掏,竟是一团大蒜?
“辟邪的,你们小心点。”
李慧把大蒜塞进我的口袋,看了我一眼。
“别抽烟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我心头一暖,就因为这几团大蒜,路上,陈渊一直质问我和李慧是什么关系,不准我叫她慧慧。
“我一个60岁老大爷的干醋你也吃?”
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个白痴。
“先抓凶手吧,其他事回头再说。”
我有些不耐烦,搪塞了下陈渊,和他蹲守在垃圾桶边上。
蹲守期间他问我:
“你真从30年后穿越过来的?”
“嗯。”
“这6起命案30年都没破?”
我叹了口气,他又问:
“真的30年都没破?”
我点头,没回答,从怀里掏出二锅头,猛地灌了几口。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穿越的,就当中彩票吧,老天既然让我来了,我只有一个目的,抓到凶手,你呢?”
“废话,当然是抓凶手,管你是不是30年后来的,还是外星人,只要能帮我抓到凶手,你就是妖魔鬼怪都没关系!”
“那个兔崽子杀了那么多人,还要杀我老婆,我非抓到他不可!”
就这样,30岁的我和60岁的我第一次合作。
可惜,流浪汉一天都没出现。
12.
我们找到扫地的陈姨。
陈姨说好几天都没见到流浪汉了,她拄着扫把:
“听说回老家了,你们找他干嘛?”
陈渊没好气的说:
“找这个死变态,揍扁他!”
陈姨把我们拉到一旁,神秘地说:
“那流浪汉可不变态,咱小区真有个变态。”
她指着后门一块塌了的墙,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一样的字:“死。”
我数了下,一共是3个“死”字。
“那个变态戴个灰色毛线帽。”
“走路跟鬼一样,听不到脚步声的,经常半夜,早上5,6点一个人四处晃悠,在这写字。”
说到这里,陈姨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的脑袋看。
“别说,跟你这个灰色帽子有点像?”
我和陈渊对视了一眼。
难道李慧记错了?不是黑色帽子而是灰色帽子。
墙壁的右下方还有两个字,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写得是“费吴。”
难道凶手的名字叫费吴?
找不到流浪汉,我带着陈渊上供电局,直接上宿舍楼四楼。
2月25日,凶手下一个目标是28岁的石某。
她就住在供电局宿舍四楼北侧,靠角落的这间房,我和陈渊停在宿舍门外。
这会儿正是下午3点,大家都在上班,宿舍里并没有人,也是凶手犯案的时间。
“明天的这个时候,凶手就会出现行凶,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
我边说边推开门,一股铁锈味袭来,血水像河流一样往门口蔓延。
28岁的石某,双唇被剪,脸上多处刀伤,两颗眼珠子往外掉,脚上穿着一双红鞋,死了。
“怎么可能?”
“30年前,死者明明是2月25日死的,今天是2月24日,怎么提前1天呢?”
我蹲在身子把手放在石某的鼻前,没有气息了,人确实是死了。
起身围着石某的尸体走了好几圈,地面只有血,没有黄色灰烬。
奇怪了,这次凶手怎么没烧纸钱?
13.
“你又糊弄我?”
“人根本就是你杀的!”
陈渊抓住我的脖子往墙上撞,门外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
我们俩同时噤声,躲在厨房里。
难道是凶手回来犯罪现场呢?
“哒哒哒。”
似乎是高跟鞋的声音,我心里一阵发毛,屏住呼吸。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地板上出现一双小白鞋。
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
凶手没有戴黑色毛线帽,而是一头长发,脖子围着几圈绷带。
我差点就叫出声了,来人竟然是李慧?
我追了30年的凶手是李慧?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