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寒冬的气息扑面而来,街上的行人裹紧了厚厚的棉衣,匆匆而行。家里的钟表滴答作响,显得格外清晰,就像一种无声的提醒——提醒我,这个家终于安静了。
刚刚,我关掉了手机,把通讯录里所有的亲人号码一一拉黑。早已湿透的眼眶让我看不清屏幕上的名字,但我却清楚地知道,这一刻,我是彻底孤独了。但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我觉得自己终于活明白了。
60岁了,我的耳边还回响着女儿那句刺耳的话:“你活该!谁让你非要忍着过一辈子,现在怪我们不管你?”那一瞬间,我的心像被一把钝刀狠狠拉过,疼得窒息。
我以为,自己这三十年来的隐忍和牺牲,总能换来一点理解,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现实却告诉我,我错得一塌糊涂。
我叫周桂兰,今年60岁,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我这一生,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但也苦得不能再苦。
时间倒回到三十年前,那时我才三十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却已经在婚姻里尝尽了酸甜苦辣。
我的丈夫李国强,是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从不认为家里的事需要他插手。
他总是在外面忙着自己的“事业”,说好听点是事业,其实就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打牌、吹牛。
再后来,他干脆连家都不回了。
我一个人顶着家里的天,白天上班,晚上照顾两个孩子。
那时候,儿子李浩八岁,女儿李茹才五岁。
别的孩子有爸爸陪着去公园、逛庙会,我的孩子只能看着别人笑,默默低下头。
每次看到他们眼里的失落,我都恨不得冲到李国强面前,撕开他的虚伪和冷漠。
但我忍住了,因为我不想让孩子们失去一个完整的家。
有一次,儿子发高烧到39.8度,我慌得不知所措,背着他冲到医院,医生说再晚一步可能会引发肺炎。
我一边哭,一边喂他喝药,哄他睡觉,整整三天没合眼。
而李国强呢?
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后来知道了,甩下一句:“不就是个发烧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但我还是没离婚,因为我觉得,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那时候,离婚的女人会被人戳脊梁骨,我不想让孩子们因为我的选择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
我告诉自己,再忍忍,再忍忍,孩子们总会长大,等他们懂事了,或许会知道我的不容易。
孩子们渐渐长大了。李浩考上了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很有出息。李茹也争气,从小就知道替我分担家务,后来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师范学校。我以为,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苦尽甘来的日子就在眼前。
可现实却一次次让我失望。李浩大学毕业后,工作忙碌,很少回家,偶尔回来了,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李茹大学毕业后,嫁到了外地,电话也越来越少。
我开始明白,这三十年,我为他们倾尽所有,换来的只是他们的“理所当然”。
有一年过年,李浩带着女朋友回家吃饭,刚坐下没多久,他就皱起眉头说:“妈,你怎么还住这么破的房子?又挤又冷,招待人多丢人啊。”那一刻,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忘了吗?这套房子,是我一个人省吃俭用攒了十几年才买下来的。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去厨房忙碌,像往常一样,任劳任怨。
最让我寒心的是去年过年。那天李茹回来,带着她的孩子,一进门就抱怨:“妈,你怎么还让我带孩子回来?我都没时间好好休息!你也不懂得体谅我。”一边说一边把孩子往我怀里一推,自己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我不说话,抱着外孙哄着,心里却像被刀子扎了一样。
三十年,我一边当妈,一边当爸,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到头来,他们却觉得我欠他们的。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想了很多。我突然发现,这个家里,除了孩子,我什么都没有。可孩子们也早已把我当成理所甚至连一句“妈妈辛苦了”都舍不得说。
前几天,我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李浩,问他能不能回来陪我过年。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妈,我工作忙,哪有时间回去啊?你就别折腾了,自己过呗。
我又给李茹打电话,她直接回我:“妈,我婆家那边也要过年,我实在回不去,你别这么自私啊。”
自私?我愣住了。三十年,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们,连我自己都忘了“自私”应该是什么模样。可现在,他们却说我自私。
那天晚上,我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是的,我忍了三十年,换来的就是这句“你活该”。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活一辈子,不是为了成全别人,而是为了成全自己。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超市,买了很多食材,准备给自己好好做一顿饭。我把通讯录里的亲人一个个拉黑,把家里所有的照片都收了起来。这不是赌气,而是我终于想明白了:从今天开始,我要为自己活一次。
有人说,人生最难的不是忍耐,而是放下。三十年的忍耐,让我学会了如何取悦别人;而从拉黑全家的那一刻起,我开始学会如何让自己开心。
我知道,未来的日子可能会很孤独,但我不怕。我已经孤独了三十年,接下来的日子,只要能取悦我自己,一切都值得。
正如三毛说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们可以不辉煌,但不能不绚烂。”我这一生,已经为儿女绚烂过一次。接下来,该为我自己了。
这三十年的婚姻,教会了我一个道理:爱别人之前,一定要先学会爱自己。
风景
为你点赞!现在觉醒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