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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大伯与父亲吵了大半辈子,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母亲也经常对我吐槽,说大伯跟父亲俩人简直天生犯冲,有时因一碗饭都能吵起来。
可谁也没想到,当大伯重病住院,堂哥却对大伯撒手不管的消息传回家时。
一向跟大伯不对付的父亲竟勃然大怒,拿着衣服就冲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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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记事起,就知道大伯和父亲关系不好,两人经常吵得不可开交。
记得小时候,一次家里办年夜饭,亲戚们欢聚一堂,气氛正热烈,结果大伯和父亲因为菜桌上的位置吵了起来。
大伯嚷嚷着:“坐哪儿还要你管?”
父亲脾气上来,直接回怼:“没规矩,还想不想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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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把大伯气得摔了筷子,直骂父亲多管闲事。
两人当着一桌人的面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大伯愤愤而去,父亲也铁青着脸坐着,气氛冷到了极点。
小时候我常听村里人开玩笑说:“你爸和你大伯呀,就是属斗鸡的,俩人一见面就像公鸡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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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村里分化肥,按家里地的多少配给,大伯早早去了,直接多拿了一袋,等父亲去的时候,村干部告诉他肥料不够了,得少分点。
父亲一听火冒三丈,直接找到大伯家,把那袋多出来的肥料扛了回来。
大伯不甘示弱,追到家里,连门都没敲就进了院子,对着父亲大吼:“谁让你拿的?东西在我家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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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回了一句:“你偷的东西还能变成你的?”
当时两人几乎打成一团,邻居们赶来才把他们拉开。
后来我听母亲说,大伯和父亲年轻时为了争家里的几亩地也闹得不可开交,那时候爷爷刚去世,留下的田地还没分清楚。
大伯觉得自己是老大,就该分更多,父亲却不肯让步,甚至直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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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村里长辈出来调解,才勉强让两人各退一步。
可这件事却让他们心里都埋下了不小的疙瘩,往后的几十年,两人哪怕偶尔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脸色也从来没好看过。
类似的事数不胜数,母亲总是劝父亲:“兄弟之间,何必闹得这么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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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父亲总是哼一声说:“他从来没拿我当兄弟,我为什么要对他客气?”
那一年,大伯突然病重,被送进了县医院,消息传来时,父亲正坐在堂屋抽旱烟,母亲站在灶台边,一边烧火一边轻声说:“你哥住院了,听说情况不太好。”
父亲眉头一皱,嘴上却故作轻松地回了一句:“活该,平时身体不好也不当回事,这下好了吧!”
但我分明看见,父亲从那天起就变得焦躁了许多,他总是无缘无故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有时还会拿起锄头去地里干活,可没一会儿又回来坐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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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看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到父亲跟前:“你要是真担心,就去看看吧,别嘴硬了。”
父亲却猛地一摆手:“谁担心他了?我是替他心疼地里的粮食!他住院这么久,也不知道那块田荒成什么样了。”话虽这么说,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掩的烦躁。
母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悄悄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当晚就准备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打算第二天去医院看看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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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拎着东西赶到了县医院,在病房门口,我顿了顿,心里盘算着大伯见到我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冷言冷语。
可推开门的那一刻,我愣住了,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大伯一个人靠在床头,面色憔悴。
“大伯,堂哥呢?”我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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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抬起头,看到是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圈一红,竟然泪如雨下,他哽咽着说:“别提他了!自从知道我住院需要花钱,他头也不回就走了,说什么家里没这个能力,如今连电话都打不通!”
说着他用手抹了一把脸,继续道,“医生说要再交两天的医药费,否则就得出院,可我哪有这么多钱?眼看着就要被赶回家了!”
我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印象中大伯对堂哥一直疼爱有加,干农活舍不得让他累着,家里的好东西也总是先留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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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病重的父亲却被儿子抛下不管,任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吃饭了吗?”大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里条件不好,也没什么吃的,别嫌弃。”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那点儿大饼,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重得喘不过气来。
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告辞,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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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母亲正在厨房忙活,看到我回来,连忙问:“你大伯怎么样了?他身体好点了吗?”
我还没开口,父亲就故作冷淡地插了一句:“问那些做什么?他有儿子,自己家人管不就行了。
”虽然父亲嘴上这么说,但我注意到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旱烟袋,手背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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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大伯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堂哥跑了,医药费快交不上了,再过两天,大伯可能就得被赶出医院。”
话音刚落,母亲长叹了一口气:“哎,堂哥这孩子,从小娇惯过了头,现在倒是翻了船!”
父亲听了,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手里的旱烟袋狠狠地敲在桌沿上:“他自找的,怨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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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音未落,他突然站起身,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一脸怒气地往外走。
母亲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声说:“快,跟着你爸,别让他一个人去。”
我连忙拿起包追了上去,一路跟着父亲,到了医院。
走进大伯的病房时,父亲还没站定就指着大伯大声吼了起来:“你是不是命比面子还重要!你儿子跑了,如今连个影儿都见不到,你难道就不能来找我?我不明白了,兄弟一场,你要是真撑不住了,开个口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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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正靠在床头,看到父亲突然闯进来,先是一愣,随即神色复杂地低下了头。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哪有脸,再说你家里也不宽裕,我怎么好意思拖累你?”说到这儿,他声音有些发抖,眼里分明闪着泪光。
父亲越说越气,声音拔高了几分:“我告诉你,少在那装硬气!你儿子是个混账,难道你还没有家人了吗?你这么拖着,是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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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泪水,他哽咽着说道:“唉,都是我的命,从小到大,这孩子我宠得太过了,可到头来。”
他没再说下去,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哽咽声。
父亲瞪着眼睛,看着病床上瘦削的哥哥,顿了一下,最终长叹一声:“命再怎么不好,你也是我哥!我打小再恨你,再不服你,可有一点没变,你要是出了事,我不会撒手不管,这事儿搁到哪,我都是你亲弟!你给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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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听完,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伸出干瘦的手,试图抓住父亲的手臂,却又停在半空,犹豫了一下才放下:“谢谢你,弟,我欠你的,真是还不完了。”
父亲听着,眼睛瞟了一下床头柜上的账单,咬了咬牙,忽然对着我大喊:“还傻站着干什么?去缴费!难道真让你大伯睡马路不成?”
我立刻点头,转身快步离开,走在医院走廊上,我听着背后隐约传来的兄弟对话声,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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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完医药费,我回到病房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我问你,你到底还想撑到什么时候?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跑了,就真当自己没亲人了?住院的钱我来想办法,养病的事我来管,你躺好就行了!”
大伯躺在床上,眼眶通红,声音颤抖着说:“弟啊,我,我真没脸找你,我总觉得,这辈子咱俩吵得太多了,你心里肯定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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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可再怎么怨,咱俩也是兄弟!兄弟就是吵架吵一辈子,关键时候还得站一起,要不是看你这样,我还能管你?别扯那些没用的,赶紧把身体养好!”
说完父亲坐到病床边,低头摸出烟袋,却发现病房里不能抽烟,只好憋着火把烟袋又塞了回去。
我站在门外,没进去,只听见两人渐渐聊起了小时候的事,大伯有气无力地提起村里那次分地的事,说自己当年脾气不好,太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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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咧嘴一笑:“现在知道了?早告诉你了,我就适合种地,分多分少有啥关系?”
两人一边聊一边笑,声音里多了几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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