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王伟杰只为大伙解答了黄百韬临死之前所说的“三不解”中的之“一不解”,那就是有关黄百韬为什么没有在苦苦等待的两天时间中,架设浮桥的问题:“其实,有关第7兵团为何没有在运河上架设浮桥的事,不是黄百韬的不解,也不是黄百韬的疏乎,而是另有原因的。当时,黄百韬手中有两支可以用来架设浮桥的部队,一部是他向总部要来的工兵团,一部是他把第7兵团直属工兵部队和第63军、25军的工兵营给集中使用了。手中有了这两支部队,无论是哪一支,两天时间内在运河上架设浮桥,虽有困难,但都不是太大的问题,可这浮桥就为什么没有去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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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的众人笑了起来,说道:“难道徐州‘剿总’的工兵团没有到运河边,还是第7兵团的工兵部队没有接受到架桥任务?”
“徐州‘剿总’的工兵部队,不可能不去的,当时,徐州‘剿总’下属的,大概有三个多工兵团,一部到了我们第2兵团,帮助修复被解放军游击队炸毁的铁路桥梁去了,据说另一部已经派往新安镇方向去了。”牛如江及时补充着自己得到的信息。
王伟杰略显得意地轻笑了一声,这才说道:“如江说得对,这个工兵团确实到了第7兵团,而这个时候,黄百韬主持的作战会议上,却出现了争吵。第100军军长周志道说,让我们担任总掩护任务也行,但这个工兵团必须归我们管理,架设浮桥的事,由我们第100军负责,因为我们是总殿后的部队。黄百韬无奈,就将支工兵部队交给了周志道。”
“这么说,责任在周志道了?”有人当场质问着王伟杰。
王伟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工兵部队和架桥任务是交给周志道了,可他们的任务是总殿后啊,也就是说,第100军现在离运河边还有一段距离呢?而6号这一天,黄百韬并没有命令他们向运河边行动,因此,这一天也就稀里糊涂地耽误过去了。等到第二天他们赶到运河东岸时,解放军已经沿着运河边向第7兵团撤退的部队扑了过来,意欲将其逼停在运河东岸,然后分割包围,各个歼灭掉。周志道组织第44师在运河东岸打了一天阻击战,这个时候,冒着炮火架设浮桥,对于国民党的部队而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王伟杰,你这是替黄百韬找借口,我问你,第7兵团的工兵部队,干什么吃去了?”又一个声音,质问着王伟杰。
王伟杰摇了摇头,说道:“我得到的情况是,他们另有任务,苏北河网密布,恐怕不止一条运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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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如江及时补充说:“对,王伟杰说得对,后来我们在徐州外围收容有第7兵团的军官,有一个工兵排长说过,当时他们在一个叫炮车的地方正架设桥梁,让大部队通过的,而那个时候,解放军已经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了。至于那个工兵团,是如何跑回徐州的,‘剿总’方面没有人说,李树正本人好像也有所忌惮,这中间的秘密,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就是在为黄百韬找借口,我问你们两个,黄百韬为什么要在新安镇等李延年、王泽浚两天时间?是真的贪那个第44军吗?”一个声音一直追问着。
杨伯涛站了起来,说道:“这个问题,对于黄百韬这样的将领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就因为他是黄百韬,而不是邱清泉,更不是胡琏。因为他听话,他要服从徐州‘剿总’的命令,而不是什么贪第44军这支部队。如果他提前跑了,那他就不是黄百韬了。”
吴绍周叹息一声,说道:“杨伯涛说的有道理,黄百韬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服从命令,明知危险万分,也要等李延年、王泽浚,也要完成刘峙下达给他的任务。而这个错误的本身,在国防部,在徐州‘剿总’,在顾祝同和刘峙。”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为什么要遵守如此浑蛋的命令?”一个声音几乎咆哮了起来,质问着吴绍周、杨伯涛等人。
吴绍周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如果大伙都拿这条古语来指挥战斗,那还不乱了套?”
那人被吴绍周质问得一愣,立即又反驳道:“那,李弥为什么向徐州逃之夭夭了?”
牛如江笑着回答道:“李弥,是奉命而行,因为第三绥靖区两个副司令张克侠、何基沣率部起义了,徐州的大门一下子敞开了,解放军迅猛地向徐州城进攻,惊惶失措的刘峙,急忙调离徐州城最近的李弥第13兵团前去救驾,徐州‘剿总’是给李弥下达有正式命令的。而这个时候的黄百韬,已经过了运河,解放军也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有尾追的,有侧击的,有拦截的,也有向徐州城方向进攻的,也有打刘汝明部米文和师的,也有追击南下的刘汝明、孙元良部的,还有一部直接攻打我们第2兵团的,反正,整个徐州‘剿总’当时乱成了一团麻,众人草木皆兵,人心惶惶,没有人知道解放军要先打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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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一仗,用刘伯承司令员的一句话总结,再合适不地了,五行不净,输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