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镜头后面的主播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近半不足25岁,学历越高,收入越高

21世纪经济报道 2020-12-24 16:37:10

导读: 直播行业的兴起,不仅彰显出技术的演进,市场的推动,平台的崛起,而且作为一种重要的传播形态,重构出新的社会展演方式、商品流动方式、人群交往方式,乃至生活生存方式。

记者丨 李振,刘美琳

编辑丨 包芳鸣

图 / 图虫

2020年,直播行业迎来井喷式发展。

产业爆发背后,一个新的就业群体也进入了公众视野。在镜头前,他们或展示商品、表演才艺,或传递知识、分享生活。这就是 职业主播。

疫情影响之下,中央层面多次明确提出,就业是最大的民生。包括直播在内的新经济,在增加新就业岗位方面展现出了极大优势。 直播行业作为促进灵活就业的新经济业态的代表行业,截至目前已提供了数百万就业岗位, 在解决就业方面的潜力也得以进一步释放。

上述背景下,关注职业主播的重要性可见一斑。为此,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了YY、虎牙、斗鱼、快手、抖音等多家含直播功能的平台上的主播大数据,重点就主播画像、就业案例等方面进行案例解读,试图还原网络主播这一新职业的真实画像。

直播行业的兴起,不仅彰显出技术的演进,市场的推动,平台的崛起,而且作为一种重要的传播形态,重构出新的社会展演方式、商品流动方式、人群交往方式,乃至生活生存方式。

主播年龄段分布。资料图

后浪主播们加速“破圈”

坐在镜头后面的主播们,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现, 主播职业越来越受年轻人欢迎,整体呈现出非常明显的年轻化态势。

当前直播间早已变成了“后浪”的舞台, 近半数主播不足25岁。 其中,95后已成为当之无愧的直播主力军。19-25岁主播比例为44.34%,约等于两个主播中就有一个出生于1995年之后。

而从主播们的地域分布看, 中国当前直播行业的头部主播主要分布在华东、华北等东部沿海地区。 30.5%和19.8%的主播分布在华东、华北地区,经济越发达的东部沿海城市,主播分布越集中。原因在于,在经济较发达地区,主播更易接触并消费娱乐文化内容,主播获得的技术、资本支持也更加充分。

值得注意的是,从开播地点看, 成都是毫无争议的最热门开播地, 有近1.91%的主播在成都开播。这与成都近年来大力拓展新职业人群就业规模不无关系。

《成都市新职业人群发展报告2019》显示,2019年成都新职业人群总体规模已突破45万,排名全国第三,仅次于北京、上海,而成都的生活服务类新职业从业规模位居全国之首。

正如人们的直观印象, 数据显示主播中的“东北势力”也相当突出 ,无论是主播数量还是开播频率,东北地区都在全国名列前茅。调查发现,黑龙江籍和辽宁籍的主播数量进入全国省份前十名,沈阳、哈尔滨也分别进入了开播地点热门地前十榜单之内。

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是, 主播这一职业的收入高低也与学历水平有较大关联。主播的收入也与学历成正比,即学历越高,收入越高。

据某直播平台统计的2019年中国收入过万主播数量占比,在月入过万的主播群体中,36.6%的研究生以上学历主播月收入过万,26.6%的本科学历主播月收入过万,16.1%的大专学历主播月收入过万。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也注意到,主播们的身份也越来越多元,直播内容也在向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破圈”渗透。

如今,明星网红、政企人员、素人等纷纷加入“新主播”行列,在广度和深度上进一步丰富行业内容,加速直播的日常化和专业化趋势。今年疫情期间许多学生无法按时复课的情况下,教师、培训、讲师类主播开始在直播平台上呈井喷态势增长。

图 / 图虫

直播撬动就业新形态

如今48岁的国家级助理工艺美术师朱宏辉,家族世代从事紫砂工作,1989年就进入了紫砂壶行业。但直到2017年以前,他都是通过传统的经销商模式销售紫砂壶。因此,有些问题一度长期困扰着他,“究竟是哪些人喜欢我的手艺?究竟我的紫砂壶能卖出多少钱?”

2017年,他尝试通过直播的方式传播紫砂文化,没想到竟开启了一段新的事业。如今,他已成为紫砂文化直播领域的“网红”,在YY一件直播平台上拥有了一大批固定粉丝,每天都乐此不疲地通过直播,向粉丝展示紫砂工艺、传播紫砂文化。

朱宏辉发现,很多传统手艺人实际早就开始接触直播了。“时代一直在变,传统手艺人要适应这个时代,必须要学会享受互联网带给我们的便捷,直播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网购已经成为常态了,所以直播一定是大势所趋。”

“直播不仅让我把紫砂壶卖出了国门之外,更帮我找到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朱宏辉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直播让手艺人这个传统职业实现了线上化,极大地延长了传统紫砂工艺的生命力和影响力,也为传统文化的传承探索出了更多可能。

远在粤东偏远山区的郑玲娟,也通过直播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用一颗土鸡蛋带富了贫困村。她在快手上有一个比“郑玲娟”更有知名度的名字——“农村土鸡蛋妹”。

2016年以前,郑玲娟一直在广州打工,每月收入的一大半都寄回家里补贴家用,日子长此以往,没有丝毫改变。2016年之后,她返乡承包荒山创业养鸡。通过快手直播卖土鸡蛋,郑玲娟不仅带动了家乡11位贫困户在家门口就业,更为广大青年提供了一条返乡创业、带动致富脱贫的新路。

一条自己在荒山拾鸡蛋的视频,上传快手一个星期后竟获得了80多万的播放率。郑玲娟一下子意识到,“既然视频这么火,这背后肯定有商机”。自此之后,她开始有意识地通过直播向粉丝卖自家土鸡蛋。

通过直播,郑玲娟扩大了自己的养殖规模,招收了当地11位贫困户就业,每人月收入从几百元增加到3000元左右,实现了脱贫。同时也带动了当地的稻谷、玉米种植产业,促进了当地产业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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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朱宏辉、郑玲娟的境遇不同,直播曾帮助刚走出大学校门的朱美君,躲过了毕业前期那段漫长的“焦虑期”。与大多数戏剧表演专业的毕业生一样,毕业前夕她曾跑遍了广州各大剧团、影视公司面试,得到的答复一律是“受疫情影响,等消息”。

疫情期间,在家投简历的间隙,朱美君也会看看直播打发时间,就萌生了到直播行业闯荡的心思。投递简历、面试后,她被一家MCN机构签约成为抖音平台的服装类主播。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一对一专业培训后,朱美君已经能够独立直播带货了,每天卖出1-3套衣服。

“一个新兴产业的崛起,最核心的需求是人才,而直播的核心是内容,大学生做直播电商内容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广州大学生电影展总策划、传畅传媒CEO何啸天表示,直播或短视频需要具备视频拍摄制作、剧本撰写、粉丝增长和运营等多方面能力,作为“互联网原住民”的大学生高素质、高学历,相比普通人更熟悉当下互联网趋势。

直播行业进入深度渗透期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随着直播等新兴业态的快速爆发,各行各业都在探索“直播+”,直播电商、直播游戏、直播教育、直播卖房、直播卖车、直播健身等纷纷涌现,越来越多的人享受到了直播带来的便利。

据《中国互联网发展报告2020》显示, 截至2020年6月,我国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到了5.62亿。 虽然身处不同地域,不同文化氛围,但许多人的生活都因直播而改变。

除此之外,受黑天鹅事件“疫情”影响,各行业线上化需求强烈,多行业青睐直播形式,加速了直播行业的发展,直播行业进入到深度渗透期。直播模式也成为不同行业转型的抓手,已经成为一股新的商业力量,尤其是政策支持下,直播行业的市场前景可期。

据不完全统计,2020年上半年,包括广州、济南、四川、重庆、杭州、义乌、青岛等多个城市发文鼓励发展直播经济。

为抢夺直播产业高地,广州对外发布《广州市直播电商发展行动方案(2020-2022年)》,提出打造直播电商之都,助力广州加快推进国际商贸中心建设。广州提出,2年构建1批直播电商产业集聚区、扶持10家具有示范带动作用的头部直播机构、培育100家有影响力的MCN机构、孵化1000个网红品牌、培训10000名带货达人。

杭州高新区也发布了鼓励直播产业发展政策征求意见稿,计划重点引进培育一批专业直播平台、头部MCN机构、头部主播创办企业、数字内容生产及运营企业,成立全国首个“青年电商网红村”,并聘任薇娅、李子柒、左岩、祖艾妈、宝剑嫂等作为首批名誉村民。

直播行业的快速发展,也带动了行业人才的“火热”。日前,人社部新增10大新职业,互联网营销师等职业上榜,而互联网营销师职业下又增设了直播销售员工种。这意味着,电商主播等岗位成为“名正言顺”的新职业,能够极大促进该领域人才的培养与管理。

而据智联招聘发布的《2020年春季直播产业人才报告》, 疫情期间,直播行业人才需求量逆势猛增。 针对直播相关岗位而言,招聘职位数在一个月内同比上涨83.95%,招聘人数增幅更是达到132.55%,直播相关兼职岗位的数量同比增长166.09%。

在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副院长周葆华看来,短短几年间,直播的形态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从原来集中于“泛娱乐”领域加速“破圈”,逐渐扩展至更多的垂直领域, 从依托娱乐性平台到更多元的电商、短视频、社交、以至新闻、教育、政务等平台,参与者也从原来似乎带有“另类”色彩的“网红”到涵盖社会不同身份的多元群体,这样的变化值得关注。

但也有业内人士指出,在线直播平台运营的成本正在增加,在市场逐渐回归理性以及流量红利消失的情况下,亟需在线直播平台去探索新的商业模式和更多元化的发展路径,如加强主播IP商业化挖掘等。

本期编辑 陈思,实习生思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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