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城来了个狐狸精》
作者:赢香
简介:
【爽文妖艳贱+打脸虐渣+见色起意+日久生情+十岁年龄差】
人美声甜扮猪吃老虎狐狸系黑莲花女主&口嫌体正直严谨端方训导主任系皇叔男主
众所周知,英王霍殷虽丰神俊朗,谪仙面貌,但不苟言笑,凛若冰霜,是个严谨端方的真君子。
可自打上都城来了个妖艳的狐狸精,众人慢慢发现英王变了,变得不那么君子了。
精彩节选:
江南,三月。
春风拂面,花香鸟语。
后院,一深绿双襟褙子长缎裙的妇人绕过凉亭长廊,行至一间雅致楼阁,伸手推开青纱拢贴的缕空雕花木门。
敞开的纱窗下,垫了月白锦褥子的黄梨榻椅上,卧着一个娇人儿。
素色白纱裙,碧玉簪只斜斜挽起云髻,如瀑青丝垂坠椅角,十五六的年纪,肌肤比那羊脂玉还要通透腻白,眉如墨画,五官精致,上挑的眼尾透出一股绝艳娇媚,隐于青涩之下,诱人心弦。
只是那羽睫微颤,雪白双颊泪痕未干,沾了水色的菱唇晶莹剔透,微微瘪起,让人心生怜意。
苑兰暗叹了口气。
自打半月前柳姨娘病逝,七姑娘就像换了个人,安静得让人心惊,也只有在睡梦中,才显露出以往的半丝娇纵了。
“……姑娘?”
戚袅袅睁开眼,琥珀般的朦胧水眸蒙了一层冰冷戾色,转瞬即逝。
尽管半月来见过不少次这个眼神,苑兰心头不免又是一惊。
“奶娘。”
染了睡意的娇柔嗓音略带沙哑,掺杂了一丝鼻音,透着人畜无害的楚楚可怜。
苑兰暗恼自个疯怔,自己抱着奶大的孩子,有什么可害怕的。
“姑娘,午后就要出发了,待会用过早饭还要去宗祠跪拜,起来梳洗吧。”
戚袅袅随意抹去脸颊湿润,洗漱完走到描金刻云纹的妆花案坐下,静静和铜镜里模糊歪扭的自己对视。
来到这个不知何朝何代的地方半月之久,她从开始的懵逼,到现在已经安然接受现实。
还挺开心的。
毕竟她满手血腥,死了投胎还能做个人,也算幸事一件。
只是她不懂,自己为何会带着前世记忆投胎,还占据了这具已经十五岁的身体。
“姑娘,我知你此时心里头有气,只是主君升迁上都城,是大喜事,亲朋好友邻里同僚的整日上门祝贺,所以家里头才不便办你姨娘的丧事……”
戚袅袅张开手,由苑兰整束腰带,淡定开口。
“无妨。”
她在这具身体醒过来时,就是跪在后院的小灵堂里,而棺材里躺的是她生母柳姨娘,已经封棺那种。
所以,她对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能有什么感触悲伤。
苑兰一顿,几不可闻叹息一声,替她拢好裙摆,吩咐外头的丫鬟进来,开始收拾行李。
丫鬟们小心翼翼忙活,脚下放轻,余光都不敢往食案那边扫一眼。
因在丧中,戚袅袅还是一身简单素白色衣裳,安静用着寡淡无味的斋食。
她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所以半月来装着沉浸丧母之痛,能不出声就不出声,但她有眼睛有耳朵。
原身的生母柳香儿,是戚宏在外头带回来的农户良家,除了长得漂亮以外,跟其他几个姨娘相比毫无胜处,但格外嚣张,并且受宠。
戚袅袅是家里最小的庶女,长相更甚其母,很得戚宏疼爱,所以性子也是娇纵跋扈,蛮横无理。
怎么说呢,除了要利用她美色拉拢权贵的父亲和兄长,拿她固宠的柳姨娘,还有奶大她的苑兰,其余人,都不喜欢她。
祖母嫡母和嫂嫂不喜她狐媚长相,姐姐不喜她抢去风头,下人惧怕她蛮横动辄打骂,所以父兄不在家时,她算得上走哪都招白眼,神憎鬼厌。
外头进来个丫鬟。
“七姑娘,前院主君问可都收拾好了?该去宗祠了。”
戚袅袅放下筷子,抿了口清茶。
“走吧。”
……
戚宏是江南梧桐县的一个七品县丞,得遇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之余,改朝换代,提拔新人上位,祖坟冒青烟被点名升迁,授从六品翰林院撰修。
算起来薛云治理后院手段了得,戚宏有四个妾,但六个儿女有四个是薛云嫡出,包括出生夭折的六哥儿。
庶长子戚综的生母是当年老夫人为儿子开脸的张姨娘,苗姨娘和刘姨娘进府就被薛云灌了绝子汤,只有靠脸上位的柳香儿过于受宠,插着缝有了戚袅袅这条漏网之鱼。
也难怪薛云气得牙痒痒了。
一家子浩浩荡荡跪宗祠,叩谢祖先,整束带装出门上马车,行至东面码头,上了一艘大船。
接下来的三个月要在船上度过,但戚袅袅才发现这具身体晕船,吐得天昏地暗,奄奄一息,没几日便瘦得脱了形。
苑兰报了夫人薛云,但迟迟未见医官来,心急如焚,只能偷偷给主君身边的张青递了话。
戚宏带着医官走进舱房,蹙眉看着床铺上苍白弱小的一团。
“袅袅?”
戚袅袅无力睁开眼,这具身体还保留着对戚宏的眷恋,委屈感油然而生。
“爹爹……”
苍白小脸上滚下豆大泪珠,小小的唇微瘪,更显可怜兮兮。
戚宏原就因着没替柳姨娘办好丧事而心怀愧疚,此刻更加深了几分。
“袅袅别哭,让医官把脉,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戚袅袅咬唇摇头,“不吃药。”
不是她矫情,上辈子的琳琅能打针绝不吃药,这古代的药,更能苦死人。
“苦口良药,不吃怎会好,听话……”
戚宏伸出手替幺女擦去眼泪,不料就见她蹙起峨眉,那粉白娇嫩的脸颊顷刻见了红痕,不由暗暗摇头。
他这幺女,真真是个娇人儿,一点不能磕碰。
把过脉,好说歹说总算配着半碟子蜜枣喝下药,戚袅袅发了身汗,沉沉睡去。
戚宏回到自己房间,见薛云和戚婉婷在挑选首饰,不免带了几分怒气。
“小七刚失去生母,又大病一场,你做主母的,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薛云一顿,无名火起,戚婉婷按住母亲,柔柔一笑。
“父亲错怪母亲了,七妹妹如今已及笄,母亲想着男女有防,就差人去唤女医妇,这才耽搁了时间吧。”
对这个知书达礼,温婉恭顺的小五,戚宏还是挺喜欢的,便没发作,甩袖自顾去了书房。
薛云摔了一枚金钗,满脸不虞愤怒。
“狐媚子生的果然都是狐媚子,专会告状勾搭男人!”
戚婉婷捡起钗子坐下。
“母亲气什么,一个没了生母的小庶女而已,以后还不是任母亲发落。”
薛云冷哼一声,“别小看她,你瞧瞧你们兄姐,哪个不是自小受教,知书达礼,也只有她,整日里学她娘那些狐媚手段,一口一个爹爹,一口一个哥哥,哄得你父亲和兄长们个个宠她!”
“母亲,这正是她的短处。”
戚婉婷拿起绣团,优雅捻针穿线,脸上得体的微笑带了几分不屑。
“以往我们只是江南一个小官家眷,可到了天子脚下的上都城,一步一世家士族,十步一皇亲国戚,母亲您觉得,她那般大字不识,胸无城府的娇纵性子,会得罪多少人?”
“父亲兄长向来看重权利功名,能惯她一次两次,还能惯她十次八次吗?”
薛氏细细想来,欣然一笑。
“对对,正是这个道理,这种狐媚长相的贱蹄子,在那些贵人眼中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到时候名声差了,随便找个人配出去,我也算消了颗眼中钉,好好出出这些年受这狐媚母女的窝囊气!”
许是晃着晃着习惯了,戚袅袅躺了三天终于精神起来,也不用再喝那苦掉牙的浓稠汤药。
戚霖走进舱房,只见幼妹素衣微拢,半倚纱窗,微风拂起那丝缕青丝飘扬,瘦了一圈的小脸犹带苍白,那迷蒙的上挑大眼,小巧琼鼻,粉嫩菱唇。
明明长得标致可爱,可往那懒懒一歪,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慵懒妖媚之色。
“病刚好又见风,怕是苦药还没喝够。”
戚袅袅转头,微笑。
“二哥。”
犹带稚嫩的嗓音娇柔动听,像带了丝丝绒毛,撩人心弦。
戚霖咂舌,这两年袅袅长开,容色越发绝艳,父亲都顾忌起来,尽量不让幺女见外人。
去年母亲的娘家侄儿来家里做客,无意窥见后院扑蝶的袅袅,闹着要休妻再娶,气得母亲病了一场,父亲大怒把人赶了出去才消停。
他是男人,自然明白幼妹这种姿色若到了上都,必会引起那些贵人的觊觎,父亲说得对,袅袅的价值直接关系到他们父子未来的官运,得小心护着,好好从长计议。
“身子感觉如何了?可还晕?”
“不晕了,二哥哥坐吧。”
嫡出的二哥戚霖三哥戚源都对她挺不错,只是每次说话见面,他们那些老婆小妾都虎视眈眈,好像怕她这个狐媚子会勾了谁的魂去。
戚霖坐下,瞧了眼她手边的书,讶异挑眉。
“袅袅看得懂这本国史?”
戚袅袅摇头,“解闷的,看不懂。”
才怪,现代的琳琅性格沉闷,除了出任务,大多时间宅家里看书,尤其喜欢看繁字体的古书,苏樱总笑话她老古板。
戚霖好笑,“那二哥读给你听。”
“才不要,二嫂嫂待会就过来骂人了……”
“……”
戚霖噎住,摸摸鼻子嘱咐了几句才起身离开,他倒不是怕妻子,只是怕那些个拈酸吃醋的妇人又找袅袅茬,伤了这张价值连城的脸。
再有母亲那里也会跟着添乱。
就像这卧房,五妹婉婷住在丝毫透不到风的中间舱房,而袅袅身子虚弱,却被安排在靠船尾边的偏房,开窗便是正对风口,外面一眼就是茫茫江面,连个靠栏都没有。
但他不能提,多年的经验所得,他越提袅袅越受排斥,所以他尽量不能在明面上偏帮。
*
戚袅袅翻开书籍,读着上头密密麻麻没有标点符号的繁体字。
当初她初来乍到,听到江南这个熟悉的地名,以为是投胎到了哪个古时朝代,但后来发现,这个国家名为东景国,皇家姓霍。
现代的琳琅喜爱看书,是因为从小没读过多少书,七岁被领养,十二岁加入组织,十八岁出任务,直到二十八岁身死,学的几乎都是杀人逃亡的知识。
所以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历史书上有个叫东景的国家,霍姓也只想出霍去病和霍元甲两个名字。
两个小丫鬟端着吃食进来,小心翼翼盯着窗下看书的美人儿,惊艳之余更多的害怕。
“七,七姑娘,您吩咐的莲子羹,厨房没有……”
“无妨,放下吧。”
戚袅袅丢下书伸了个懒腰,没理会两个满脸惊诧的小丫头,自顾走到矮桌前坐下。
狐狸精长相是父母给的,改不了,她如今只希望能把这具弱鸡身体调理好。
不然白费了她上辈子的身手。
青杏退出舱房,拍着胸口喘气。
“七姑娘怎么像变了个人,要是放以前,她肯定会骂人的!”
“对呀,骂人还好,最怕她打人摔东西又惹麻烦,夫人忌讳主君,不敢拿她发作就又会把气撒咱们身上……”
“我觉得或许柳姨娘没了,七姑娘伤心,暂时软了性子吧……”
“唉,我只希望七姑娘一直像现在这个模样就好了,长得天仙似的,性子若也像天仙,那该多好……”
…
四月,温暖,多雨。
黄昏的晚霞照耀江面,浓雾细雨中折射出炫彩的光芒。
戚袅袅扒着窗台听沥沥雨声,感受清凉雨滴洒落脸颊,水珠顺着白皙脖颈滑下,酥酥痒痒。
忽然感受到一道有压迫感的视线扫来,戚袅袅探头看向窗外,眯眼盯着浓雾中若隐若现的豪华大船。
也没见人啊…
“姑娘!”
“袅袅!使不得!”
推门进来的苑兰惊呼一声软了腿,身后跟着的戚霖戚源脸色巨变,飞快扑上来,把探出半个身子的人儿给拉了回来。
“胡闹!你可知你在干什么!”
“姑娘欸!你就算不想想疼你的主君和哥儿,也该想想你姨娘呀,不可以做傻事啊!”
戚袅袅被猛拉下来,晃得七荤八素,懵懂抬起头来,才知道他们想岔了。
“…我只是看看水面上的晚霞,你们信吗?”
“……”
戚袅袅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来,乖乖坐着等挨训。
戚霖吓出了满背的汗,眉头紧蹙,语气不自觉加重。
“明知道自己病刚好,吹风不够还去淋雨,你是打量着药还不够苦是吗,若方才船身晃一下,你就掉下去了知不知道?就你这小身板,水花都不带溅一下的!”
戚源皱眉打量一下大开的窗户。
“不行,小七你还是换间房吧,这太危险了!”
戚霖戚源虽是嫡出,但对这个小庶妹向来不错,不光因为她日后于戚家有助,还有三分是男人天性,纯粹喜爱她绝色貌美,尽管娇纵霸道,也赏心悦目。
“二哥三哥,我知道错了,我喜欢这间房,不用换的。”
认错倒挺快,没有像以往那般撒娇撒泼躲训斥的,戚霖缓了口气,无奈摸摸女孩还半湿的脑瓜子。
“傍晚船要暂停码头,父亲让我上岸购买些日常品,还想带你下去走走呢,现在别想了,乖乖待着,二哥回来给你带饴糖。”
戚源好笑看了眼幼妹瞪大的眼睛,“苑妈妈,备个炉子帮她把头发烤烤干,回头又该着凉了。”
戚袅袅连忙拉住两个哥哥衣袖。
“二哥三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了,你们带我下船走走嘛,求你们了……”
苑兰说过,打小主君和哥儿们最受戚袅袅的撒娇大法,百试百灵。
她开头不信,对着镜子里矫揉造作说了句软话,发现顶着这张脸,这副靡靡之音,撒起娇来别说男人,就连冷血冷心肠的琳琅,也差点被迷了眼。
薛氏没说错,戚袅袅就是个天生的狐媚子。
上了岸边,戚袅袅双脚飘忽,兴致勃勃隔着帷帽,打量这古代的码头夜市。
粗矿的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兄弟俩紧跟着妹妹,以防来往的人群撞到她,见丢过来的全是包好的零食,很是讶异。
“小七怕胖,不是最讨厌吃的吗,平日最喜欢的应该是钗环首饰呀。”
戚袅袅无言,原来这具身体弱得要死是饿出来的……
“二哥,那是什么?”
戚霖看向小摊,挑了挑眉,是些花里花哨的装饰匕首。
戚袅袅拿起一把墨绿镶珠的小巧刀鞘,抽开端详一番,嘴角上扬。
“给钱。”
夜色昏沉,一行人才回到船上,甲板上翘首引领的二嫂三嫂和几个小妾,狠狠剜了狐媚子一眼,扯着自个夫君回房。
戚袅袅实在无语,亲生的兄妹啊,她们还以为能发生点什么?
戚宏带着她去正房用饭,顶着薛氏的眼刀子和酸言酸语,戚袅袅心安理得饱餐一顿才走回后舱房。
刚踏入房门,她脚下一顿,鼻翼微动,水眸不露痕迹扫视一目了然的房间。
苑兰毫无所觉,回头见姑娘不动,以为她在意夫人那些难听的话,暗叹了口气,“姑娘别多心,总归几个哥儿都是疼你的……”
“奶娘,你去打盘热水过来吧,我想洗把脸。”
“……哎。”
目送苑兰消失在拐弯角,戚袅袅才踢上门,同时手伸进怀里挑开匕首刀鞘。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自窗帘子后扑出,夹带着江水的腥气!
*
苑兰端着热水回来,见姑娘又站在窗边吹冷风,连忙把人拉回来,边关窗边念叨。
“我的姑娘啊,可听话点吧,让哥儿见了又该说你…唔,今晚这风怎么格外腥气……”
戚袅袅以往夜里都要丫鬟在床脚陪睡的,但自打柳姨娘走后,她就不再留人守着,大家只当她是经历丧母之痛,长大成熟了。
苑兰替她掖好被角,仔细放下纱帐,留了一盏茉莉花香的油灯,才悄步走出舱房。
戚袅袅躺了会,等外头声响安静下来,起身披上外衣,从抽屉里拿出那把刚买的小匕首,丢进一旁的水盆里。
血色丝丝缕缕从刀鞘漫开,她抽出小刀慢悠悠洗净,擦干放回抽屉,端起水盆走到窗台前。
推开窗,湿冷的风扑来,外头大雾朦胧,啥也见不到,戚袅袅掏出帕子沾了水,先擦掉窗台溅上的几滴血迹,探出身擦外面船身下两条凝固的血流。
那道压迫视线又出现了,戚袅袅歪头盯了不远处随行的大船一会,才把血水连同帕子倒了,关窗扣上木阀。
…
船上晃悠又过了几日,戚袅袅除了吃喝拉撒睡觉,每天就装模作样看看书,跟宛兰唠唠嗑,还别说,她挺喜欢这种返璞归真,脑袋空空的无聊日子。
戚家三个男人经常会过来看她,送些书本零食,温和宠爱,但她很清楚这份宠爱是有意图的,因为父子三个或许当她不懂事,时常会在她面前谈起天子皇城的人和事。
意思不外乎是提前瞧准了哪家贵人好色,把她卖给谁,如何将她的利用价值炒到最高,巴拉巴拉。
她也当听不懂,只管仗着这副做坏事都有理的容貌扮猪,今儿要牛乳,明儿要燕窝。
毕竟她这副身体实在太弱鸡,昨儿夜里练了套泰拳,累得跟哮喘发作一样,今早浑身酸疼,让她十分挫败。
戚家父子倒是十分高兴,以前袅袅爱娇怕胖,小鸟胃似的,脸是好看了但身量偏瘦,作为男人的眼光嘛,自然是前凸后翘更吸引人些。
无污染的滋补好东西源源不断送来,戚袅袅是吃得欢了,但惹了人眼热。
“啧,婉婷你瞧瞧,我就说这些个庶出的丫头,惯会伸手讨吃讨喝的。”
“表姐,七妹妹正长身体呢,吃多点也无妨的。”
戚袅袅吞下奶香浓郁的燕窝,撩起眼皮无奈扫了一下走进来的两人。
嫡出五姑娘戚婉婷,姨表姐文钰莹,一蓝一黄,一个假优雅棋手,一枚真蹦哒棋子。
“五姐姐,文表姐。”
戚袅袅乖巧甜笑,彻底主打一个耳聋没脑子花瓶形象。
戚婉婷微笑扫了眼软榻上几本诗集,柔声开口,“哥哥也真是的,七妹妹不识字呢,怎么送这些书给你,我屋里有几本小儿开蒙书,回头给你送来吧。”
文钰莹皱眉盯着少女面前的瓷白汤盅,眼里闪过嫉恨,声音刻薄尖锐,“婉婷你就是心地太好了,她个庶女连大字不识一个,没得平白糟蹋了你那些好书。”
戚婉婷还是那副优雅得体的姿态,蹙眉不赞同说道:“表姐,都是一家子姐妹,七妹妹不识字,我们做姐姐的该悉心教她才好呢,不然到了上都城,岂不让人笑话…”
站在门口的一群丫鬟婆子见怪不怪,等着七姑娘反驳哭闹,却不曾想她露出一口白灿灿的小牙齿,笑容晃得人眼花。
“表姐说得没错呀,我就是拿这些书装装样子看着玩的,昨天爹爹还说给我单独请个女夫子,我才不要,看书识字累死了,还不如睡觉呢。”
戚婉婷笑容一僵,众所周知,管家女眷只有嫡出才有单独请夫子教学的资格,庶女只可以跟在末座旁听。
戚袅袅打小蛮横霸道,只喜脂粉首饰不喜识字,薛云母女乐见其成,自然也从没给过她旁听识字的机会。
“…妹妹,父亲可能是逗你玩呢,这船上只有教我习文诗词和刺绣礼仪的两位女夫子,哪有其他夫子可请,不然回头我去跟父亲说一声,让你跟着我学吧。”
“唔,不要,爹爹哥哥说了,我不喜欢可以不用学。”
戚袅袅说着喝完一盅燕窝,舒服伸直腿靠着软枕,把玩着戚霖买给她的银铃手镯,歪头无辜看着两个神情僵硬的女孩。
“五姐姐,表姐,你们还有什么事吗,待会二哥三哥要过来陪我说话,看到你们在又该念叨了。”
戚婉婷抿嘴,几乎没维持住脸上的笑容。
哪是念叨啊,父亲兄长是私底下警告,不许她和文钰莹来找戚袅袅的麻烦。
文钰莹更不用说,脸绷得死紧,她母亲嫁的是个八品小官,远比戚家低微,这次随船上京也是托了姨母的福,想着靠戚家官名在那富贵城找个好夫婿的,自然不敢像在家时那般作威作福,不然换了以前,她早扑上去扇那张晃眼的狐媚子脸了。
她就不懂了,这个没脑子的小贱人有什么值得姨父表哥们看重的,一个庶出丫头,吃喝穿用比嫡女还好,她都没吃过这种上等品质的金丝燕窝呢!
最后,两人茬没找成,鼓着一肚子气离开,戚袅袅笑眯眯挥手相送,无趣摇摇头。
现代十七八岁的女孩还在阿巴阿巴喝奶茶啃淀粉肠刷偶像剧,这古代估计太无聊,十几岁的小姑娘就学了满肚子算计,说话弯弯绕绕的,堪比甄娘娘传。
宛兰见人走了才松懈下来,收拾汤盅边问道:“两位哥儿早上不是来过了吗,姑娘记岔了吧?”
“…奶娘,我不这样说,午觉没法睡了。”
戚袅袅又无奈摇摇头,宛兰十几岁就被分到刚进府的柳姨娘身边做丫鬟,后来配了府里一个小厮,恰巧和柳姨娘同时期怀孕生产,只是宛兰的孩子出生就夭折了,柳姨娘不敢信主母派来的奶娘,干脆让宛兰升了上来。
宛兰痛失自己的孩子,把全部的爱转移到戚袅袅身上,自小当亲闺女疼的,只是她跟着空心花瓶柳姨娘混久了,心性也是憨憨的一根筋。
“…也是哦。”
宛兰讶异看了眼今天格外不同的自家姑娘,有点可惜问道,“刚才五姑娘说让你跟着她习字,这么好的机会姑娘怎么给拒了?”
“……”
戚袅袅斜了眼中年傻白甜还有两个同样满脸可惜的呆头鹅丫鬟,差点没气笑,敢情她们还真以为戚婉婷真心想教她习字。
算了,这样也好,毕竟她以后的发展路线是靠脸吃饭的无脑花瓶,身边人太精明反而容易露馅。
*
或是找茬的事被戚家父子知道了,自打那天之后,戚袅袅就没再见两个姐姐来过,倒乐得清闲,晃悠着到了目的站。
七月的天炎热,微风带着黏腻腥气。
上都皇城,天子脚下,码头很大很繁华,一眼望去车水马龙,人头涌动。
男人们忙着安排下船事宜,女眷和一众丫鬟婆子在甲板上候着。
戚婉婷一袭得体的淡粉双襟缎裙,文钰莹还是一身嫩黄长裙,一个优雅一个鲜艳,下巴轻扬,姿态高贵。
只是内里早已汗流浃背,鬓角头发都黏在汗湿的脸颊上,怕举动太大失礼,不好去擦,硬生生忍着,实在难受得紧。
可一旁好奇四处张望的戚袅袅,素白色烟笼纱衣,裙琚飘扬,纤腰不盈一握,长发柔顺垂坠,那张羡煞人的小脸雪白细腻,不见半分汗湿,反而添了脂粉一般,白里透红,更显娇艳无双。
戚婉婷牙紧了紧,看向薛氏。
“母亲,码头人多口杂的,我们闺阁女眷都带上帷帽吧。”
薛云冷冷扫了眼狐媚子,点头应下。
这也是让她头疼的一个事,不让这蹄子见人吧,惹不出事,让这蹄子见人,又压了婉婷和钰莹的风头,真真是气煞人。
下了船又在炎日下站了好一会,前头才把回官宅的马车备好,一行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上了马车才敢喝水擦汗。
戚袅袅原本应该跟着女眷同坐一辆车,不过戚家父子怕她被欺负,特意给她单独备了辆小马车,驾车的还是戚宏身边亲随张青,可见重视。
只是可怜张青被薛云母女盯得后背发凉。
文钰莹咬牙看着那精致漂亮的小马车,满脸嫉恨,“姨母您看看,这是她一个庶女该有的排场吗,也不怕折了寿,真是会狐媚人心的贱蹄子!”
“闭嘴!”
薛云蹙眉扯下帘子,看向外甥女低声喝斥,“这里不是江南,到处都是贵人家眷,需得谨言慎行,得体端庄,以后不许再口出这种粗鄙之言,传出去半分不光影响你未来的婚事,还会连累我们戚家名声!”
“…是,姨母。”
文钰莹悻悻低头,心底却满是不屑。
这些粗鄙的话还是姨母自己说的呢,这会子倒装起端庄来了,动不动就戚家名声,时刻提醒她文家矮了戚家一头,哼,等她嫁入高门得了势,看你们还会不会这般低看我!
…
码头转上官道的路口处,戚袅袅托腮看向旁边一条隔出来的通道,宽敞干净,一辆车也没有,不像这边挤满了仆人和车马,塞得水泄不通。
“张叔,一条路干嘛隔开两条,那边也没见有人修路啊。”
张青听着七姑娘软糯悦耳的声音,微笑回话,“奴才方才打听过,据说是莲太妃娘娘尊驾从太云山礼佛回宫,也是今日下船,所以宫中早早派了人来隔开两段路。”
“…哦。”
戚袅袅倒不太惊讶,现代主席总理出行啥的也要提前清场,更何况这皇权至上的古代。
“肃静!”
“肃静!”
“肃静!”
连续三道尖细的嗓音传来,吵嚷的声音安静下来,戚袅袅拉开帘子侧头去看。
只见一辆紫穂流苏豪华大马车缓缓驶来,前头六匹矫健骏马并驱,两旁还有清一色绛紫宫服宫女,藏青色内官,后方跟着一队整齐有序的藏蓝色服饰护卫军队,气势恢弘且肃穆。
戚袅袅可算是见识到了古代皇权的威力,太妃的话,应该只是上一任皇帝的小老婆吧,就有如此排场,怪不得宫斗剧里的女人争破头也要进宫了。
咦?又有人偷看她了…
戚袅袅狐疑左右看了一圈,大伙都在看皇家排场,并没什么特别。
皇室专用宫辇里,莲太妃数完最后一颗佛珠,睁开眼便见坐在对面的男子微侧身透过珠帘看着外面,眼眸一动不动。
“长卿,你在看什么?”
霍殷坐正身体,恭敬回话,“没什么,母妃这趟舟车劳顿,您受累了。”
莲太妃微笑摇摇头,“哀家倒不怕累,此次远行太云山为太皇太后姐姐祈福灵,是表哀家的恭敬孝心,长卿,你二十有五了,姐姐的三年丧期已过,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霍殷垂眸,“近日北境战事频起,朝事繁多,待战事结束后由母妃定夺吧。”
“唉,你呀,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府里空落落的,姐姐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说你这性子看着严谨守礼,实则是个固执专情的,嘱咐哀家替你找个你喜欢的姑娘为妻,长卿,你从北境回上都城也三年了,可有心仪之人?”
霍殷黑眸不觉往左边方向移动一瞬,缓缓摇头。
“…没有。”
莲太妃叹了口气,“好吧,哀家既然回宫了,多的是时间,那哀家就多找些好姑娘给你相看相看,总会有你喜欢的。”
…
朝廷赐下的官宅子在东街锦罗巷,离主街不算远,四周也几乎是差不多品级的官僚宅子,幽静舒适。
三进门的宅子布局均匀,除去前院前厅客厅宴厅客院,后院有七八个独立的女眷院子。
戚袅袅分配到的玲珑阁虽离主院最远,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最令她满意的是屋里有个大窗,正对着外面的凉亭湖泊,杨柳依依,无疑是上好的观景房了。
船上飘忽了三个多月,终于脚踏实地,一家草草用过饭,倒头大睡,一夜无话。
接下来授官入职,拜访同僚就是男人们的事了,薛氏带着两个儿媳妇添置家里物件,左邻右里问安打交道,熟悉上都城各路行情,忙得是天昏地暗,热火朝天。
躲在后院的戚袅袅偷了闲,一边吃好睡好屯肉,一边练武强身壮体。
这辈子既然打定主意靠脸吃饭,戚袅袅只练些身段身法和飞刀等,不再勤练双手的硬功夫,怕留下像前世那样的硬茧,不匹配如今的花瓶女身份。
一套练气的太极拳打完,戚袅袅长舒了口气,坐到窗下软榻喝了半杯清茶,目光触及握着翡绿色茶杯的手掌,越显雪白滑腻,淡漠的眼眸闪过一丝恍惚痛色。
前世琳琅是个非常合格的特工,相貌身材平凡普通,极易伪装,属于那种监控都记不住的隐形路人,这也让她成为组织里年资最长,出任务最多,并且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完美隐匿的S级特工。
组织里除了顶头领导老李,没人敢近她身,因为惧怕她的闪电快刀,还有那双能直接入肉掐断颈动脉的手,只有她唯一的好友媚术教官苏樱,会亲着她磨掉了指纹满是硬茧的粗糙双手,心疼抱怨。
琳琅,跟我学点媚术吧,这样不用每次都用硬功夫执行任务,你骨头再硬也禁不住断了接,接了断又接呀。
琳琅失笑说,我这样的练媚术,不怕砸了你苏樱的招牌?
哼,在我苏樱手下,就是个八十岁老太婆,我也能让她迷倒一个区的老头!
哈,那你教教看,我拭目以待…
苏樱临死前被注射大量du品,琳琅赶到营救时,那个美艳绝伦的媚术教官,被生剥了皮丢在男人脏污的体液中,她去探鼻息,被尚存一口气的苏樱死死咬住手掌虎口,鲜血淋漓。
琳琅亲手把苏樱的尸体烧了之后,远赴欧洲花了半年时间在一个小国找到那个凶手,用同样的手法将人剥了皮,丢进马粪坑里。
随后,因为在那个小国待得太久,琳琅特工身份暴露,被上百人追杀至悬崖边,身中数枪,坠入崖下惊涛骇浪中。
叩叩。
丫鬟青杏捧着个小木盒敲门进来,“姑娘,这是前院吩咐给您送来的时兴头花,主君说这段日子忙碌,过些时候再来看您。”
戚袅袅挥挥手,“知道了,放下吧,春芽回来没有?”
“还没呢,姑娘,您要买胭脂跟我和红杏说就行了呀,春芽还小,哪里懂这些,出去这么久没回来,估计是又偷跑回家了吧?”
“没事,她在上都城长大,到底比你们熟悉些,况且她阿娘卧病,让她回去看看也无妨,青杏,你去厨房找我奶娘拿上二十钱,去后门等着,见到春芽哥哥把钱给他,就说是我赏他的。”
“是,姑娘。”
青杏应下退出院子,脸上带着庆幸的欣喜。
自从来了上都城,七姑娘再没闹过脾气,对她和红杏虽依旧不怎么亲近,但可比以前好得太多,起码不再动辄骂人打人摔值钱的茶杯茶壶,害她去给夫人回话又吃一顿排头。
最重要的是,七姑娘现在好大方,前儿她不过顺手从花匠那里拿了捧无名小花回去装饰院子,七姑娘就赏了她二十钱,那可是她一半的月俸了。
多希望七姑娘一直这样好下去啊…
戚袅袅打开木盒子,手指拨弄两朵栩栩如生的丝娟头花,嘴角微扬。
到上都城之后,戚家父子每天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只有戚霖匆匆来看过她两次也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她无法得知外面的局势如何。
家里的下人大多是江南带来的,都是薛云的人,包括青杏红杏,但这宅子可比江南的大一半,薛云也只好招了十几个新人进来,春芽是派到玲珑阁的洒扫小丫头,才十三岁,蠢萌蠢萌的。
戚袅袅瞧她可爱,就多问了些话,得知春芽哥哥是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就借口说想听听上都城的新鲜事和名人事迹解解闷,让春芽出去跟她哥打听,回来复述。
令她惊喜的是春芽哥哥可比春芽聪明机灵得多,头两次还说些街头铺子失火,街尾面店开张等无聊小事,但听到妹妹说七姑娘并不感兴趣,就开始说些世家大族,皇亲贵胄的私密见闻。
这正中戚袅袅下怀,她此举的目的,就是想提前了解一下金主圈,趁戚宏没把她卖给好色老头子之前,找个帅气多金的,先下手为强。
戚袅袅起身,走进寝室在梳妆台坐下,对着铜镜戴上丝娟花,欣赏镜中殊色绝容。
无论古今,红颜祸水这词都适用,太惹眼的美人总会招蜂引蝶,生出事端,譬如苏樱就死在疯狂迷恋她的男人的老婆手里。
而戚袅袅比苏樱还美,关键还出身不高,往低嫁夫家护不住她这副容貌,被戴绿帽还好,搞不好家破人亡,所以,她只能往高了嫁。
古代女子最高嫁,莫过于进宫为妃,可戚袅袅这辈子想躺平,不想动脑宫斗,靠蛮力的话,估计第三集就被赏一丈红。
所以,她的择金主标准是,没病长命,小帅多金,器大活好,不家暴不变态,有点权势不用多,能保她在后院安然度过一生的富贵闲人。
当然,往高嫁她未必是正妻,但她也不想做正妻,不想像薛云这般费脑子管理一大家家务,还得管丈夫的小老婆。
就凭她这副容貌身体,加上跟苏樱学的半吊子媚术,她有信心在四十岁之前保持受宠敛财,至于四十岁之后,估计她娃都能嫁人娶媳妇了,那她自然也可以安心退休吃棺材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