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和大伯两年不来往,看到大伯卖樱桃被别人欺负,父亲冲了上去

柠檬气泡 2025-03-31 15:26:46

我忘不了那个夜晚,昏黄的灯光下,父亲愁眉苦脸地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散装烟,烟雾缭绕中,他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头发里也多了几根白发。母亲在一旁叹气,小心翼翼地提议让我休学一年,等攒够钱了再去上学。父亲猛地掐灭了烟头,语气坚定地说:“不行!咱家好不容易出个高中生,耽误一年可不成!”说完,他起身去了大伯家。

我站在院子里,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我小时候在宣纸上画的歪歪扭扭的小人。大伯赵德福在县果园当管理员,兄弟俩感情一直很好。小时候,大伯就像父亲的守护神。我还记得,村里的牛二欺负父亲,大伯二话不说就冲上去跟人干仗,把牛二的门牙都打掉了一颗。夏天傍晚,兄弟俩总爱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大伯爽朗的笑声老远就能听见。

可自从父亲向大伯借了钱,兄弟俩的关系就变了。堂哥查出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为了给儿子治病,大伯嫂子四处借钱,连结婚时的金耳环都当了。父亲知道大伯家的情况,一直没提还钱的事。可街坊邻居的闲话却像长了翅膀一样,越传越难听。李婶子端着搪瓷缸子,跟人嚼舌根:“你们听说了吗?老赵家兄弟俩闹翻了,都两年没来往了!这钱怕是要不回来咯!”王大爷也摇头晃脑地说:“这年头,亲兄弟明算账啊!借钱容易要钱难,这下怕是要伤了感情喽!”

这些闲言碎语像针一样扎在父亲的心上,他开始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走到哪儿都掉头发。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听到他在院子里抽烟叹气,对着月亮自言自语:“哥,我不是那种人啊……”为了帮家里减轻负担,我偷偷找了份送报纸的活,每天天不亮就骑着那辆吱吱呀呀的破自行车满街跑,一份报纸两分钱。有天早上,下着小雨,路面很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摔破了,可我爬起来继续送,生怕耽误了时间。晚上放学后,我还去帮母亲卖煎饼。母亲看到我膝盖上的伤,心疼得直掉眼泪:“你这孩子,何苦呢?”我笑着说:“不怕,等赚够钱了,咱家就好了。”

就这样,我和父母一分一毛地攒钱,两年下来,终于凑够了那两千块。钱是用旧报纸包着的,攒得皱巴巴的。父亲拿着钱兴冲冲地去了大伯家,却扑了个空。大伯为了还债,辞去了果园的工作,搬到了城东的棚户区,靠摘樱桃卖维持生计。

那天,我和父亲去市场买菜,远远地就看见大伯佝偻着腰,蹲在街边卖樱桃。他头发全白了,皮肤晒得黝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布衫,袖口都磨破了,还打着补丁。两个小混混嫌他占地方,一脚踢翻了他的樱桃筐,鲜红的樱桃滚落一地,像泼洒的鲜血。大伯蹲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捡着樱桃,眼角闪着泪光。

我还没反应过来,父亲就冲了过去,对着小混混吼道:“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哥!”那一刻,父亲的背影挺得笔直,就像小时候大伯保护他时的样子。小混混没想到有人敢管闲事,嘴里骂骂咧咧的。父亲攥紧拳头:“有本事冲我来!”这是我第一次见父亲如此硬气。

大伯愣住了,抬头看着父亲,眼睛红红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我突然发现,他们长得真像,连皱纹的纹路都那么相似。那两个小混混见势不妙,灰溜溜地走了。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这不是赵家兄弟俩吗?”“听说他们好久不来往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咋就散了呢?”

我赶紧跑过去帮大伯捡樱桃,他的手粗糙得像树皮。父亲蹲下来,跟大伯肩并肩,哽咽着说:“哥,这两年,对不住……”大伯抹了把脸上的汗,眼眶也红了:“都过去了,是我连累你们了。那会儿实在是走投无路……”

父亲从口袋里掏出那叠攒了两年的钱:“哥,这是欠你的。”大伯愣了一下,突然抱住父亲哭了起来。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都安静了,只剩下两个老男人压抑的抽泣声。那一刻,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老照片,照片上,他们还是村里最精神的小伙子,如今却都已满头白发。

从那以后,大伯又开始来我家吃饭了。每次来,他都给我带一筐最大最红的樱桃,说是感谢我这两年帮着还债。我总是笑着说:“大伯,咱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看着他们又能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前几天,我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翻出了小时候的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父亲和大伯坐在老槐树下,笑得前仰后合。我想起那天在市场上,阳光照在他们身上,重叠的影子是那么相似,就像当年在老槐树下一样。如今,我家院子里也种了一棵槐树,虽然还小,但总有长大的一天。

樱桃很甜,甜得我眼睛发酸。那个夏天,我明白了:亲情就像枝头的樱桃,再远的距离,也抵不过一颗真心。有些话不用说出口,有些情比血还浓。那些年,我们一家,就这么一步一步,把日子熬成了蜜。樱桃树还在,人还在,亲情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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