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财奴的表演。——编者。
回望
命运总是在不停地捉弄人。
当齐王爷在新京感觉四脚落地的时候,凌升案件爆发了,令他顿时乱了方寸:
作为蒙政部大臣,对自己管辖下的一位省长,不但爱莫能助,而且受了株连,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时间不长,他便被以人事更迭的名义免去了蒙政部大臣,改任参议。
尽管跟他谈话的人再三地说“参议员的地位比大臣还高”,但是,他心里明白,参议员只是个有职无权的虚衔,说什么“辅佐朝政”、“德高望重”,还不是些冠冕堂皇的溢美之词。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满州帝国在关东军司令部的授意下做出了如此的决定,现在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这就叫哑巴吃黄莲——有苦也说不出了!
蒙政部大臣的头衔丢了,再没有人车前马后地恭维,也没有人没完没了地唠叨,参议员平常的工作状态就是一张报纸一杯茶水,可齐默特色木丕勒还是天天按时上下班。
一位工作人员告诉他:“包参议,当参议员只有开会的时候找你来举举手,平常日子您可以养鱼溜鸟赏花品草任意逍遥。”听了这句话,齐默特色木丕勒才彻底明白了他现在的地位。
平常日子不用上班了,他又不愿意像没事人一样在街上闲逛,因为他觉得那样会让别人瞧不起自己的,他就闭门谢客待在家里胡思乱想。
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他就钻进他的地下储藏室里,欣赏他的金银财宝。每一件宝贝都好像是他的儿孙,甚至超过对儿孙的期盼,拿起一件,把玩良久,不忍释手;
再拿起一件,睹物思情,喃喃自语。就这么一件一件地欣赏,一件一件地思情,沉湎其中,不知晨昏。
年过花甲之人,毕竟精力有限,欣赏得疲倦了,就抱着一件宝贝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依然坐在蒙政部大臣那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眼前还是那熟悉的桌椅和红地毯。
某旗机关长送给他一尊纯金佛像,闪烁着熠熠光彩。他送走了那位机关长,把金佛像包好,就把于大虎叫来,小心翼翼地抱着上了车,沿着一道山梁往他的故乡郭尔罗斯前旗王爷府驰去。
忽然,车后面喊声大震,他掀起车帘一看,原来是阿穆尔领着他的抗日义勇军追了上来,骑着马举着枪,喊着:“把金佛像留下!”他紧紧地抱着金佛像,催促于大虎把车赶得再快些。
于大虎就声嘶力竭地吆喝着马儿快跑。
没跑多远,前面又有一彪人马截住去路,为首的正是现任郭尔罗斯前旗公署次机关长博多野,福田仁三郎站在博多野身旁,他俩的身后站着无数个日本宪兵,齐声喊道:“把金佛像留下!”
于大虎慌不择路,急忙往左边拐弯,哪知左边正是悬崖,“悬崖勒马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