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相聚的泪水。——编者。
根脉
“谢谢关育培哥哥!”高宝峰说完就往屋里跑。
阔别数年的亲人,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中见面,心中自然都有千言万语。高福松两只大手掐着三弟的肩膀,不错眼珠地盯着眼前这张瘦削的脸,鼻子一酸,两颗混浊的老泪就爬出了眼眶:“福棣,苦了你了!”
包承志也眼泪汪汪地说:“我苦啥呀,大哥,我愧疚啊!我常年在外不着家,都是你和二哥替我孝敬老阿爸,……”
“孝敬?还孝敬啥呀,咱阿爸他……”正好这时候高宝锋进了屋,高福松稀里糊涂地说,“难道宝锋还没告诉你?”
高宝锋从大伯的话音里听出爷爷已经去世,急得他说话时嗓子都有点儿哑了:“让我告诉啥呀?我走的时候,大姑刚跟布日固德订了婚,我跟着布日固德走还是爷爷给讲的情呢!爷爷怎么的了大伯?”
高福松一想可也对,老阿爸是在宝锋走后出的事,当时的场面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又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了。
包承志从大哥的话音里听出了噩耗,突然又从高宝锋口中听到了高大姑跟布日固德订婚的事,把他诧异得张口结舌。他知道大哥不擅言谈,就冲宝文、宝林弟兄说:“大姑是怎么回事?”
宝林抢着说:“布日固德自己说是从醴泉担任佯攻闯出来,信马由缰到了咱家牧场,正巧大姑把脚插进马镫里掉下马来,布日固德割断吊绳救了大姑。爷爷为布日固德医伤时,大姑感恩,总去照顾布日固德,大家见他俩情投意合,就以马镫为媒订了婚。”
包承志如梦方醒:“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奇缘。那,布日固德的父母知信儿吗?”
宝文接着说:“布日固德的阿爸到咱家去了,而且订婚的那天,努特克图二叔和另一个长得挺黑的战士也赶上了。”
宝剑接着说:“宝锋哥就跟着他们几个走了。没走几天,王爷府的一个大官就到了咱家,说让大姑嫁给小王子冲喜。咱家人都不同意,努图克达额日图吹胡子瞪眼的硬逼着,爷爷给他下跪,去抱他的脚,他使劲一轮腿,就把爷爷气得背过气去,再也没救过来。”
宝林说:“那几天咱家是既办丧事又办喜事,王爷府就像抢人似的,把大姑绑起来塞进了迎亲的马车。我们哥几个,还有李铁勇等乡亲,说是去送亲,院都没让进,在东便门外吃的饭,就这么给打发回来了。”
包承志又问:“那后来咋跟布日固德他们家说的呢?”
高宝林说:“说啥呀?咋说呀?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布日固德登门了。知道情况以后,只把马镫要了去就走了。再以后见面人家也不提这事,咱们咋说呀?”
包承志又问:“大哥,你们爷儿几个到北上台子去行医那么长时间,布日固德家也没再提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