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匈牙利布达佩斯世乒赛,马龙夺冠,并实现世乒赛三连冠,追平半个世纪以来的“三连冠”记录。
赛后他大声对镜头喊出“I am made in China!”(我来自中国!)
5年后,2024年8月9日,巴黎奥运会乒乓球男团决赛,中国队由马龙、樊振东、王楚钦出战,以3比0击败瑞典队夺得金牌,实现国乒在该项目上的五连冠。
35岁的马龙续写传奇,赢得自己的第六枚奥运金牌,成为中国奥运史上首位“六金王”。
马龙称这是自己的“最后一舞”,是完美的。他回应退役:“一定不会搞个仪式吧,我怕受不了了,会悄摸摸的,有可能会官宣。”
这就是龙队,悄悄的我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我们也不得不接受龙队真的即将要与我们告别了。
我也忍不住回顾梳理“鞍山小马”究竟是怎样做到“已是传奇!”
一、年少成名
马龙于1988年10月20日出生于辽宁省鞍山市,日后的乒乓球世界冠军李晓霞、郭跃两人和马龙同年,也是鞍山人。
他曾自称“鞍山小马”,2008年北京奥运前放狠话:“俺鞍山小马,鼠年发扬龙马精神,抢班夺巢就在今朝!”
他5岁学乒乓球,11岁进入省队,13岁被从北京来的关华安教练选中,带到北京学习,14岁入选国家二队,直到2003年,15岁打到国家队一队。
刘国梁的凡尔赛是“中国队最不缺的就是冠军,国乒的土特产,冠军啊。”
队内竞争相当激烈,教练是世界冠军,师兄也是世界冠军,连队友、师弟都是世界冠军。还一直流传着“拿世界冠军不难,拿全国冠军才是真的难!”
一颗乒乓球虽只有2.7g,运动员的反应时间是0.14秒,在电光火石之间,乒乓球速度可高达17米/秒,要迅速判断出它的旋转方向、落点等,这是反应、速度与力量的比拼,更是信念、智慧与技巧的博弈。
没有天生的世界冠军,不但要有时代、天赋、拼搏、机遇等综合条件,还要历经血泪与冰火无数次的淬炼。
竞技体育极致残酷,是生死决战,没有平等秋色,只有高下输赢,但它的魅力也恰恰正在于能挑战突破身心极限。
因此,比赛只能拿第一,拿第二都算输。赢一次是一场,输一次是一辈子。国乒队是连斗地主都不想输。
马龙被称为“年轻、天赋极佳”。2006年4月,他出征德国不莱梅世乒赛团体赛,18岁的他收获了自己的第一个世界冠军。
领奖台上站在马龙身边的是杀神“陈杞”,还有“二王一马”:王皓、王立勤、马琳,那是他们的乒乓时代。
但要被认可,只有大赛单项冠军才行。
而三大世界级赛事分别是:乒乓球世界杯、每年一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世乒赛),每两年一届。团体赛和单打赛错开举行,奇数年办单打,偶数年办团体。众所周知的奥运会乒乓球项目,四年一届,万众瞩目。
集齐世界杯、世乒赛、奥运会单打冠军,便成为“大满贯。”
总教练是刘国梁,中国男乒“大满贯”第一人,马龙的主管教练是世界冠军秦志戬。
教练秦志戬说“整个教练组都非常看好马龙,他对乒乓球的理解,对事业的执着,对乒乓球的悟性,可以说在他同辈当中是出类拔萃的,把他塑造成男队以后的领军人物,大的方向是不会变。”
马龙是偏执、执拗,以及苦行僧般对自我极致的控制。“你想去罚他都不太好找到他的缺点。”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颗希望之星却一度输球到心理崩溃。
二、灵魂暗夜
2007年,19岁的马龙首次参加克罗地亚萨格勒布世乒赛,但止步十六强。
2008年北京奥运会乒乓球男子单打,马琳、王皓、王励勤包揽金、银、铜牌。三面五星红旗同时冉冉升起,真是“山为绝顶我为峰。”
2009年日本横滨世乒赛男单半决赛,马龙以1:4输给大他5岁的王皓,最终王皓夺冠。
2011年荷兰鹿特丹世乒赛男单半决赛,马龙再次以2:4不敌王皓,最终张继科战胜王皓夺冠,意气风发的张继科撕破球衣庆祝。
张继科是山东青岛人,和马龙一样,1988年出生,5岁开始练球,2003年进入国家一队。
刘国梁说“张继科就像藏獒,他老虎都不怕,谁都敢咬。”张继科说自己“越刺激的比赛越能激发我的潜能。”
对比张继科的霸气侧漏,马龙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张继科打得恣意潇洒,马龙却是密不透风。
从2011年8月到2012年1月,连续224天,马龙创下56场不败的记录,但在关键的三大赛上却总是差那么一口气。
教练秦志戬说“他内心有太多的犹豫和煎熬,就是输给了自己。”
2012年伦敦奥运会,张继科以4:1战胜王皓夺冠,他仅用445天便达成史上最快“大满贯”。
马龙斩获一枚团体赛冠军,他虽对张继科心生羡慕,但他告诉自己“不要因为别人的好忘记自己的好”。
2012年9月,从5岁至24岁,打球近20年,在英国利物浦,马龙收获第一个男子单打世界杯冠军。这是马龙三大赛的第一个冠军。
2013年巴黎世乒赛男单半决赛,马龙三遇王皓,又以2:4落败。最终张继科战胜王皓,卫冕冠军。
巴黎长夜漫漫,实在太难熬了!
连续三次马龙都无缘世乒赛决赛,按刘国梁的说法,他“已经三次埋葬自己”。世乒赛每两年举办一次,下一次是2015年,那时马龙都27岁了,刘国梁23岁已经拿下“大满贯”。
这成了马龙的梦魇,谁知2014年德国杜塞尔多夫世界杯又输了张继科,那次之后他怀疑自己到了顶点,甚至一度想到了退役。
输过外战,输过团体赛,爆冷出局,领先被反超……他饱尝各种各样的输法,但他就算心理崩溃却还是坚持日复一日的训练。
他不想就这么认输,他说“你们相信吗?当你身处深渊,退无可退的时候,眼前只剩向上的一条路。”
马龙会鲤鱼跃龙门吗?
三、鱼化为龙
2014年,马龙被票选为队长,成为“龙队”。他把微博昵称改为captain龙。
2015年,又到了苏州世乒赛,教练给他心理建设,“唯一战胜你的就是你自己。”
马龙特意打理了发型,6年后他回忆说“那时候头型换成那个,最后一次留给自己一个潇洒点,帅气一点的最后一次出场。
反正当时那么想,最后一次输了就输了,就当这辈子来过了。就是这种,就是这样想的。”
球迷们期待一场精彩绝伦的“科龙大战”,谁料却斜刺里却杀出一匹黑马——国乒队1992年出生的方博,他力克“国乒三剑客”的“大蟒”许昕,4:1爆冷战胜奥运冠军张继科。
刘国梁说“这会儿的方博已经不能按平时的方博来衡量了,我觉得,看两个人到关键时刻的时候,谁更加坚定,谁更加勇敢,谁更加干净,我觉得能做到这三点,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冠军是硬生生打出来、抢出来的,不是让出来的,一定是勇敢者,智慧者才能摘取骊龙颌下珠。
马龙也杀进决赛,与方博进行生死对决,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第一局马龙以11:7开门红,第二局7:11,方博扳回一局。第三第四局马龙继续领先。方博已经打疯掉了,第五局11:13,总比分被追赶到3:2。
马龙更加坚定、果断厮杀,比分11:4。最终总比分4:2,马龙夺冠。
马龙凌空一跃而上球台,这太不马龙了,他太需要释了,27岁的他太渴望赢了。赢了,真好!
他后来回忆:“第五局我是领先那么多,没赢下来以后,我就感觉崩溃。
第六局我现在再看,0比2落后开局,我就感觉完了,这场比赛又要输了,就你会有这样想法在脑子里出现。到后来坚持坚持,一直打到10比3。”
苏州这一夜,马龙十年磨一剑,鞍山有鱼化为龙。
日后马龙说:“2015年的突破,对我来说,无论是心态上、技术上还是思想境界上,进步要比以往任何比赛都大。”
2015年10月19日,在世界杯上,马龙以4:0横扫18岁的天才少年樊振东。
樊振东是广东广州人,17岁便成为中国男乒史上最年轻的世界冠军。谁也没有想到,接下来马龙将与他进行“龙东大战”,鏖战之期近达10年之久。
继2012年后马龙再次拿下世界杯冠军,距离集齐“大满贯”只剩下一项奥运会单打冠军。
“二王一马”的时代,三人不分伯仲,都没有实现“大满贯”,不知马龙能否夙愿得偿?
四、浴火重生
而张继科又已集到2013年巴黎世乒赛、2014年世界杯冠军,离达成双圈“大满贯”,也只剩下一项奥运会单打冠军。
2016年8月,巴西里约奥运会,记者问“马龙认为最完美的决赛是和谁?”
“肯定是继科儿吧,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我希望能够会师绝赛吧。”
他们两个人都是自己一起背包来的,完了自己背包自己训练自己准备,完全是没有任何的这种避讳。
他们在赛前训练的时候,日本很多教练都看傻了,都在那看,哦,原来他们是这样。
刘国梁还讲“做到足够强大的时候,你的对手会越来越少,这样的对手会让你发自内心地很纠结。
如果不在你对面的时候,你非常欣赏他。如果站在你对面的时候你非常讨厌他。越是到了年头长的时候,其实发现左右一看,这样的人,并不多。
拥有这样的人,可能是一种幸福。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有时候你在里边不光看到了自己,有时候一看旁边还有人。”
马龙半决赛以4:2击败日本水谷隼,会师张继科,这是宿命中的决斗。
一个是冲击“大满贯”,一个已是“大满贯”;一个是龙队,一个是藏獒,一个是苦行僧,一个拼命三郎。
在亿万观众的注视下,马龙以4:0击败张继科。
赛后马龙给观众们双手比心,马龙和张继科共同举起五星红旗。
马龙收获单打、团体两枚金牌,实现第一个“大满贯”,并且成为集齐“奥运会、世乒赛、世界杯、亚运会、亚锦赛、亚洲杯、巡回赛总决赛、全运会单打”九项冠军于一身的“超级全满贯”。
2012-2016年世界大赛团体项目中,马龙创造了四年半不输外战的奇迹。
日媒对马龙的形容词是“六边形战士”(六边是指:力量、速度、技巧、发球、防守、经验)、“帝国破坏龙”、“地表最强的男人”。他的出场介绍词是“这个男人没有弱点呢”。
马龙后来说“我觉得心态更好一点,能够更坚决一点,或者运气更好一点,成功了人家就会觉得你霸气,又回来了或者又出现了。
其实霸气我觉得有些人是外霸。有些人在内心里,没有表现出来。我觉得自己还是属于放在内心里的吧。能够去给自己鼓劲,自己的霸气就属于能够,韧劲也算是一种霸气。”
2017年6月5日德国杜塞尔多夫世乒赛,马龙打了一针封闭,对战樊振东,上演“教科书级别”的比赛,两人鏖战到第七局,马龙以两分险胜。
马龙说“这是我这辈子最值得留恋的一场球,也是这辈子最疯狂的一场比赛。以后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球了。”
有人胜利,便有人黯然。20岁的樊振东赛后落泪,一如当年的马龙,拿到亚军会偷偷地哭。
马龙蝉联世乒赛两连冠,赛后马龙说“之前是仰望张继科,现在终于能够跟他肩并肩了”。
五、英雄至暗
运动员永远都要面临的三件事是:失败、衰老、伤病。马龙扫平对手,超越自己,却受困于嵌入身体深处的枷锁——伤病。
2018年6月9日,日本公开赛,马龙败于日本14岁的张本智和。
2019年世乒赛,伤病的马龙蝉联三连冠,追平自1965年以来中国庄则栋的“三连冠”记录。
经过20多年征战四方,终登巅峰,马龙却不得不宣布因伤退赛。
马龙的右手腕、左膝盖已经超负荷。左膝关节因长期高强度动作,磨损、钙化越来越严重,青一块紫一块,膝关节出现积液、肿胀,虽然进行了理疗、针灸等交替康复,但还是有不能忍受的剧烈疼痛。
2019年初,他甚至要两个月去4次医院抽出膝关节积液。
而距离东京奥运会不到一年的时间,膝关节是人体最大最复杂的关节,手术是摆在马龙面前唯一的选择。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手术就需要3个月的恢复期。
东京奥运会已变得遥不可及,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绝定,牺牲3个月,能换取两三年的打球时间,马龙觉得这个风险还是值得冒的。
教练秦志戬说:“担心是非常大的,因为当时在决定做手术的时候,不知道手术以后会恢复成什么样。
第一个是身体、伤病的恢复。第二个就是精神上的恢复。还有一个就是能力上的恢复。
它是分为不同阶段的,然后多长时间能回来,他马龙还能不能回来这个很重要。”
2019年8月,马龙赴美国洛杉矶雪松医院接受左膝和右手腕的手术。
术前,马龙剃光了头,希望自己能忘记成绩,忘记过去的伤病,一切从头再来。
8个月远离国际赛场,3个月没有碰乒乓球,这是他从5岁以来的第一次。
舆论满天飞,“伤病击垮马龙”、“他老了,六边形战士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这是他职业生涯里最黑暗、最煎熬、最漫长的夏天。
马龙自问:“我还能重新回到赛场吗?”同时,另一个声音冒出来争执“我为什么要重新回到球场?”
他犹豫不决,要不要和刘国梁一样,激流勇退,华丽转身。
马龙刚做完手术,腿动不了,每天要拄拐走路,还是挺痛苦的,吃饭只能用左手。康复训练到生理性呕吐,睡觉会被疼醒。
急也没有办法,动不了真是动不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随着康复进步,马龙的心态也越来越好。
3个月后,马龙带着左膝上5厘米的疤痕,重新站在乒乓球台前,以连续输球的方式从头开始。
他问自己“我还能重回巅峰吗?坚持走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六、王者归来
“刚开始你觉得身体刚恢复可能会原谅自己,但你打着打着,觉得恢复差不多依然没赢的时候,你这个时候心理的自信心,包括这种感觉、消极的心态,有可能就会慢慢会更多一点。
在比赛当中,特别想去追求成绩,追求结果的时候,就是会造成适得其反。”
“腿回来了,球没了。”
2019年,刘国梁发了一条微博:“今天周日上午我去乒乓馆突击检查,想看看有多少人利用周日在补课,男一队只有一人(马龙)在训练,30个冲下旋击中29……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比你更努力。”
即便如此,但再次攀登巅峰之路更要披荆斩棘。
2019年12月21日,在世界杯中,他再次输给张本智和。
2020年10月10日,在全国乒乓球锦标赛男乒决赛中,以3:4输给樊振东。
11月15日,在世界杯决赛中,再次以3:4不敌樊振东。
1周后,国际乒联巡回赛总决赛举行,马龙以4:1战胜樊振东。终于,蛰伏1年零6个月后,他第6次夺冠,创造了历史记录。
马龙再次冲破暗夜,身披荣光,以“六冠王”的身份向世人宣告,王者归来。
“能赢下那场比赛,我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一样。我还是挺坚强的。”
自1988年乒乓球进入奥运会以来,男单的冠军从未超过30岁。
但马龙广为流传的金句是“只要心怀热爱,永远都是当打之年。”
七、飞龙在天
因为疫情,东京奥运会延期举行。2021年7月29日东京奥运会男单半决赛。
马龙与德国名将奥恰洛夫狭路相逢,奥恰洛夫战胜过“二王一马”,也赢过许昕、张继科、樊振东,但与马龙18次相遇,18次全败。
他反复研究马龙的发球和回球动作录像,还让妻子穿着马龙的球衣进行练习,他的最大诱惑是战胜马龙,他已是抱着必胜的信念。
前两局马龙领先被追平,第五局马龙再次领先,第六局再被扳平,马龙隐约听到刘国梁大喊“他赢不了你!”
决胜局10:7领先,10:8,10:9,乒、乓,每一次击球都是一次“咚咚”的心跳声,没有一颗大心脏,不要看乒乓球决赛。
央视的解说员高菡因为太紧张,左手紧紧抠着掌心,最后她实在忍受不了,直接站了起来。
10:9,马龙发球,上手,正手连续进攻,双方进入到相持,对拉,漂亮,马龙赢了!
战胜对手也是对于对手一个最大的尊重。
你永远不要去低估一颗冠军的心。奥恰洛夫第19次输给了马龙,这位让人可怕可敬的对手,马龙赛后想起还一身冷汗。
奥恰洛夫评价马龙“他很厉害,他会一直改变自己的打法。如果你回顾2年前、4年前和6年前,会发现他在技术上总是有变化。
以前,他打正手,跑动很多,他反手没那么强。现在他反手练得很强了,他不再用很多正手跑动了,但当局势变得很紧张的时候,他的风格就又回来了。”
在决赛上,马龙以4:2战胜樊振东。
32岁的马龙给所有人都比了个心,这枚心也送给他自己,送给那个在艰难时刻不放弃的自己。
马龙再次收获男单、男团两枚金牌,在奥运会乒乓球男单历史上,从来没有人蝉联两届冠军,但马龙做到了!一个时代的开启,它不会轻易地落下帷幕。
27年的疼痛与热爱,一路浮沉,马龙达成男乒首位“双圈大满贯”,也超越瑞典名将瓦尔德内尔,成为国际乒联官方盖章认证的“GOAT”——历史第一人”。
记者问他:“就不能风平浪静地(退役)吗?”
“不能”
“可是你已经做到了完美。”
“那是你们觉得,我眼中的完美跟你们眼中的完美不一样。”
“可能大家觉得我的技术很完美,我应该很完美,但我自己看自己,就觉得好像这儿不行,那儿不行,是一头老觉得四周有危险的豹子。”
32岁,对职业运动员来说,已是廉颇老矣。但传奇背后的故事永远是超越自己。
王安石说“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2024年巴黎奥运会,马龙成为中国队开幕式旗手,塞纳河畔一片中国红。
27岁的樊振东也夺得个人首枚奥运男单金牌,成为继邓亚萍、马龙之后的第三位“超级全满贯”。24岁的王楚钦还斩获国乒首枚奥运混双金牌。
35岁的马龙续写传奇,樊振东梦圆巴黎,王楚钦是新生力量。中国乒乓将继续创造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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