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与多年不见表兄妹碰面聊天,不知怎地,脑海突然闪现他们妈,我的阿姨与我的一系列的往事……
阿姨是我妈的姐(准确应叫姨妈,但小时叫惯了),与我妈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外公命不好,娶一个妻子亡一个,共娶了三房妻子,留下一大堆同父异母的兄妹。阿姨早年嫁给上海人家,我母亲也跟着姐来沪给他人做帮工为生。
母亲常来姐家玩,与对门的我父亲熟了,谈起恋爱,阿姨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从我记事起,就没看到我阿姨来我家,只有我父母往对门阿姨家跑。她人面相严肃,不苟言笑,我们小孩见了她都很怕,我一直到十多岁青年了,都对她很畏惧。
不知何故,她对所有小孩都很冷淡,唯独对我很关心,我插队上山下乡了,替我买了很多东西,哪年头大家都穷困,我亲戚一大堆,很少有人买东西送我,她是很少中的一人,我至今念念不望。
插队返沪后,我与父亲有代沟,一次为事争执,他动手打起我来,把我鼻子打开花了,我阿姨心疼死了,在背后狠狠遣责我父亲,责怪他不该打我。她那义愤填膺的样子,我记忆犹新。
家中老房要拆迁,我女朋友也没着落,拆迁分配不能单独分一套,面临要吃亏。这样婚房就没着落了,我阿姨很着急,替我出主意,叫我对奶奶好些,另外她经常对我奶奶吹风,叫奶奶今后把她分房的一份,让给我这孙子。我当时懵懂青年,糊里糊涂,不知利害,就照此做。果真临分房时,父亲的弟兄们都要分奶奶的房,由于阿姨做工作在前,奶奶同意把她那份给了我,解决了我婚房问题。
我要结婚了,新婚前一天,阿姨知道我很节约,千嘱咐,万叮咛,要我里外衣服一定要全换新的。我想不通里面衣服也要换,她坚持要我换,只能照办。
如今阿姨过世几十年了,每每想她的音容笑貌时,已感深深遗憾,没能报答她对我的好。同时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家中小孩一大帮,包括我弟妹他们,她一点儿都不亲近,为什么对我这么亲,可能她生一大堆女孩,只有一男孩的缘故吧!但她对我弟怎么不亲近呢?猜不透,可能人性中母性的善良吧!
如今我自已也过花甲之年,回忆往事,阿姨严肃表情浮现我眼前,我不免几分伤感!泪花在眼中闪动,长辈对下辈的无微不至的爱是无私的,是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