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本本主义》一文写于1930年5月,是为了反对当时红军中的教条主义思想而写的。
一、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
你对某个问题没有调查,就停止你对于某个问题的发言权。
二、调查就是解决问题
一切结论产生于调查情况的末尾,而不是在它的先头。调查就像“十月怀胎”,解决问题就像“一朝分娩”。调查就是解决问题。
三、反对本本主义
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我们需要“本本”,但是一定要纠正脱离实际情况的本本主义。
怎样纠正?只有向实际情况作调查。
四、脱离实际调查就要产生唯心的阶级估量和唯心的工作指导,那么,它的结果,不是机会主义,便是盲动主义
必须洗刷唯心精神,防止一切机会主义盲动主义错误出现,才能完成争取群众战胜敌人的任务。必须努力作实际调查,才能洗刷唯心精神。
五、社会经济调查,是为了得到正确的阶级估量,接着定出正确的斗争策略
但很多人的调查方法是错误的。调查的结果就像挂了一篇狗肉账,像乡下人上街听了许多新奇故事,又像站在高山上观察人民城郭。这种调查用处不大。
我们调查工作的主要方法是解剖各种社会阶级,我们的终极目的是要明了各种阶级的相互关系,得到正确的阶级估量,然后定出我们正确的斗争策略,确定哪些阶级是革命斗争的主力,哪些阶级是我们应当争取的同盟者,哪些阶级是要打倒的。
六、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
正确而不动摇的斗争策略,决不是少数人坐在房子里能够产生的,它是要在群众的斗争过程中才能产生的,这就是说要在实际经验中才能产生。
有一部分同志是安于现状,不求甚解,空洞乐观,提倡所谓“无产阶级就是这样”的错误思想,饱食终日,坐在机关里面打瞌睡,从不肯伸只脚到社会群众中去调查调查。
七、调查的技术
(1)开调查会作讨论式的调查;(2)调查会应该请那些能明了社会经济情况的人;(3)调查会的人数以调查人的指挥能力而定,但至少要三人以上;(4)要事先准备,列调查纲目,有大纲也要有细目;(5)负指导工作的人一定要亲自从事社会经济的实际调查,不能单靠书面报告;(6)初次从事调查工作要作一两回深入地调查工作,以便入门;(7)要自己做记录,不能假手于人。
注:1931年4月2日《总政治部关于调查人口和土地状况的通知》中,毛主席又做了补充,提出“我们的口号是:一,不做调查没有发言权。二,不做正确的调查同样没有发言权。”
02 相关内容补充同样是在1930年5月,毛主席完成了一项规模很大的调查研究工作,将调查研究的成果,写成了“寻乌调查”的报告(参见《毛泽东文集·第一卷》第118-245页,文集“第一卷”中还收录了“长岗乡调查”和“才溪乡调查”两篇,只不过没有“寻乌调查”这样细致、宏大),毛主席在这之前曾经做过湘潭、湘乡、衡山、醴陵、长沙、永新、宁冈七个有系统的调查,但大部分都在革命中流失了,由此足见,毛主席说“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绝不是一句空话,而是自己亲身实践之后得出的结论。
“不做正确的调查同样没有发言权”,这也是一句被实践检验后的正确的结论。如果你读过“寻乌调查”,就会知道毛主席的调查有多么详尽和细致,就知道他的归纳和总结能力有多么令人佩服。
随便举一两个例子:在展现寻乌县城的生活状况和组织内容时,以货物为线索去剖析,调查研究了各行各业几百种情况,仅一个“杂货”的小题目,就举出131种常见的洋货,并将其分类研究,类似其他油、豆、酒、水货、药材等等,无不详细、精确到几块几毛一斤的程度,这样细致深入的调查,可以说将整个“寻乌”的情况全部掌握了,再经过分析加工、去粗取精的提炼,一个县城的情况,清清楚楚。
而中国的县城情况,虽各不相同,但总体上都有共性的东西,应用这种调查的经验,便能够很快入手,得出正确的、有用的结论。毛主席做过的调查又如此之丰富。
因此《反对本本主义》一文,绝不是骗人的空话、空口号,而是经过实实在在、详尽调查过几个地区后,进行总结性的方法论的东西,必须好好消化体会。
调查研究就应该深入,不能流于表面。今天我们的社会情况不同了,调查研究的目的,也不再是“为了得到正确的阶级估量,接着定出正确的斗争策略”,而是通过调查研究,真正找到一些矛盾问题,从而寻找矛盾的破解之道。
03 顺手推荐一本好书放之于当代社会,近期我看过的,进行实地深入调查研究,觉得比较好的一本书,是吴毅先生的《小镇喧嚣:一个乡镇政治运作的演绎与阐释》这本书。
书中讲述了一个小镇形形色色的生产生活方式,通过旁观者的视角,将这些不同内容却又有主线的故事展现出来,同时进行学术思考和归纳总结,可以帮助我们很好地理解基层政治生态,尽管他调查研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20年左右,但对于今天,依然有很强的借鉴意义。
如果你读《反对本本主义》后觉得只是掌握了方法,而没有见到过好的调查研究范本,那么我以为,《寻乌调查》和《小镇喧嚣》就是极好的范本。感兴趣的,可以自己找来读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