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曾经流传出这么一种说法,说20世纪60年代初,张灵甫的遗孀王玉龄返回台湾时,受到原74师老兵的热烈欢迎。
但从查阅相关资料,以及王玉龄接受记者采访时回答的内容来看,她在台湾短暂生活的那几年不说“颠沛流离”,起码也是尝遍了人间冷暖。那王玉龄在台湾的真实生活究竟怎么样呢?
王玉龄与张灵甫的结合,还要追溯至20世纪40年代中期。
1937年,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后,张灵甫参加“八·一三”淞沪保卫战。面对来势汹汹的日军,张灵甫抱着机关枪,率100多名“敢死队”员连续打退敌军七次冲锋。
抗日战争结束后,张灵甫前往陆军大学深造。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张灵甫于湖南长沙遇上比自己小25岁的王玉龄。
1945年秋,刚满17岁的王玉龄结束八年抗战颠沛流离的生活,随家人回到故乡长沙。
一天,她在理发店理发时,遇到一个奇怪的男子。这名男子踏入店门后径直走到王玉龄身后,从镜子里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个奇怪的男子便是张灵甫,这次偶然的邂逅,让张灵甫对王玉龄一见钟情,便想尽一切办法对妙龄佳人展开爱情攻势。
在不断地接触中,王玉龄对张灵甫产生好感,交往仅两个月,二人便准备结婚。
婚礼前夕,张灵甫升为南京卫戍区司令,立即前往南京报到。为了不耽误心爱之人的工作,王玉龄与张灵甫穿着借来的服装,在上海匆匆举行婚礼。
婚礼结束当晚,小夫妻坐上前往南京的火车,一个在上铺,一个在下铺,就这样度过了一个特别的新婚之夜。
随着《双十协定》的签订,张灵甫与妻子王玉龄度过了近一年的平静快乐的时光。
1946年6月,蒋介石撕毁《双十协定》,向中原解放区大举进攻。两个月后,张灵甫率部队从南京投入华东战场。
1946年10月下旬,他指挥整编74师与粟裕的华东野战军对垒。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张灵甫时常与王玉龄通信,二人谈天说地,无所不谈。
1947年春,已怀有9个月身孕的王玉龄去前线探望丈夫。一个月后,她生下一个男婴,打电话给丈夫报喜。
但王玉龄绝没有想到,再过不久,心爱的丈夫将会战死沙场,此生都无缘见到这个“遗腹子”。
1947年5月中旬,华东野战军向固守于山东孟良崮的张灵甫残部发起总攻。国民党王牌主力整编74师被全部歼灭,抗日名将张灵甫殒命山洞。
几个月后,张灵甫生前的一位部下来到南京,向王玉龄通报张灵甫已经战死的消息。
这则消息对于年仅19岁的王玉龄而言,是一个重磅打击。她犹如一片乱世浮萍,只能与刚出世的儿子相依为命。
又过了一年,解放战争进入尾声,南京国民政府三番五次打电话给王玉龄,让她赶紧离开大陆前往台湾,还说了不走的种种后果。
非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王玉龄只好带着儿子与白发老母,把家中的东西打包一番,经厦门鼓浪屿乘船辗转到了台湾。
抵达台湾后,一介弱女子的王玉龄根本找不到工作,好在家中还有些积蓄,暂时衣食无忧。
恰在此时,有一个骗子(据说是从大陆败退至台湾的国民党老兵)找到王玉龄,通过花言巧语故意制造一种紧张情绪称:“张太太,您这样坐吃山空总是不行,还要学会投资做生意。”
涉世未深的王玉龄一想有道理,于是就信了他的话,将全家积蓄都交由这人打理。结果血本无归,骗子早已无影无踪。
积蓄被骗,王玉龄一家人的生计成了问题,好在孙立人将军及时伸出援手,他给王玉龄找了美军顾问团的一名中校,教她英文。
私底下的王玉龄称呼孙立人夫妇为“姨父”和“姨妈”。
在孙立人的帮助下,1952年,王玉龄拿到去美国的护照,还从蒋介石那里获得5000美元,最后取道香港,乘坐飞机抵达纽约。
1953年,王玉龄考取美国纽约大学财会专业,毕业后进入美国航空公司工作20余年,直到退休。
离开台湾后,王玉龄很少再回去,这片海岛可以说是她的伤心之地。
在美国安顿好后,王玉龄立即把儿子和老母亲接了过来。一家人虽然在美国生活的不错,可逢年过节时便异常思念祖国大陆。
让王玉龄没想到的是,1973年,一封来自周总理的邀请信,穿越千山万水送达到身在美国的王玉龄手上。
信的内容很简单,周恩来、邓颖超夫妇诚挚邀请王玉龄回国游览。就这样,王玉龄成为周总理的“座上宾”,她立即收拾行李,返回大陆参观访问。
从1973年开始,几乎每一年她都会回国探亲。周总理1976年去世后,邓颖超每年代表总理接见王玉龄。
1984年,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35周年,王玉龄应邓颖超的邀请有幸登上天安门城楼,与许多国家领导人以及国内外友人一起参加盛典。
2005年,王玉龄与张灵甫的儿子选择在中国上海经商,她也跟随孩子定居上海。
抵达上海后不久,王玉龄意外接到粟裕大将之子粟刚兵的邀请,前往山东孟良崮“故地重游”。
王玉龄十分清楚,粟刚兵是想代表其父,亦为当年华东野战军指挥官粟裕解开自己的心结,毕竟是粟裕同志指挥解放军全歼国民党整编74师。
王玉龄收到邀请后,决定还是应邀前往。她对粟刚兵这么说:“我的先生是职业军人,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死在战场上,你说我应该恨谁?”
2021年10月,王玉龄因病在上海逝世,享年94岁。
晚年的她在上海浦东玫瑰墓园,为亡夫张灵甫立了一座衣冠冢,墓碑上刻下这么一段话:“当年有幸识夫君,没世难忘恩爱情。四七硝烟伤永诀,凄凄往事怯重温。”
参考文献:
[1]徐桦.探访传奇人物王玉龄[J].世纪,2020(01):78-79.
[2]陈永.张灵甫遗孀王玉龄访谈[J].江淮文史,2015(01):104-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