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周,小木头妈妈出游看樱花第一天,晚上小木头提出要给妈妈打电话,当时只有他和老木头在家。问了大概情由,老木头同意了——小木头是为在学校被几个同学“围虐”的事找妈妈。
我是后来几天,装作漫不经心问他,才断断续续得知事情大概的。
小木头当时的同座,叫西西,他们是小学以来第二次做同座了。去年同座时,西西就曾多次掰断他的铅笔、尺子扔进垃圾桶,做分组学习活动时,也曾邀约周围同学孤立捉弄小木头。为某件具体事由,小木头妈妈还曾联系过西西妈,双方沟通差强人意。
没想到这学期老师又安排他俩同座。上学以来他很喜欢的几个同座,还没有第二个有再次同座的机会。大概率老师也是把老实孩子和调皮孩子“互补”搭配的,因此遇到特别同频共振的同学的机会就少了。

这次同座,西西长大了很多,整老实人的方式也升级了不少;正巧,这次坐他们后排的,有个和西西特别投合的小男孩刚,他们都是体育很好,动作敏捷,嘴巴特别利索的类型。小木头温温糯糯,正是他们喜欢捉弄的对象。同座一个多月以来,折他的尺子,不打招呼拿走他的铅笔、水芯笔家常便饭(不是我小人,我高度怀疑那瓶矿泉水的不翼而飞,也是他们合作的结果),上上个星期,甚至发展到找小木头要钱,干了恶作剧嫁祸于他,逼他承认自己没干的事的地步。
后座的刚刚,不知怎么弄坏了一支笔,坚持说是小木头弄的,叫小木头赔他100块钱或买一支100块钱以上的笔给他;小木头还算勇敢,坚决没承认,并且回家告诉了妈妈。妈妈告诉小木头:如果刚刚继续来要钱,就拉他一起去找班主任或者叫他回去告诉他妈妈,让他妈妈来找你妈妈。小木头第二天就告诉刚刚“让你妈妈去找我妈妈”,结果那男孩就怏了,说“那就算了”。小木头在刚刚笔盒看到自己失踪的笔,找他要,刚刚不承认,说是自己买的同款的;同座西西当面拿走小木头的笔,也要不回。

一天西西在刚刚座位的桌子上乱涂乱画乱写字,正好被老师发现批评,西西竟当即指认是小木头写的,小木头连忙矢口否认;西西又改说前面两个字是她写的,后面两个字是小木头写的。小木头还是坚决没承认。老师大概对这几个孩子是有基本了解的,当即严厉批评了西西,并且说要收回她的一条杠袖标,她才收敛老实了一些。
但与他们邻座,小木头每天都有各种困扰,他急着给妈妈打电话,一是倾诉,二就是想寻求解决办法。小木头妈妈征求他想法,说跟老师提出换座位如何,小木头又有顾虑,怕得罪了他们又换不了座位,日子更加难过。妈妈给他打气,保证自己会处理好,他才放了心。
当晚,小木头妈妈给老师发了信息,三年以来第一次提出了给小木头换座位的请求。她说得委婉恳切,说八九岁的孩子,都还不太懂事,只是性格差异太大,影响孩子心态,希望老师体谅实际,温和隐晦地处理,不要叫孩子到一起对质。老师回复很是震惊,说要调查清楚,严肃处理。

和小皮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师自有想法,第二天老师还是把小木头和刚刚一起叫去了办公室。按小木头说法——他其实也说不清楚谈话的详细过程和情景,只是说老师批评了他。说他没有证据证明刚刚拿了他的笔,不能乱怀疑。至于刚刚的笔坏了,老师问小木头往后靠是不是故意的,小木头说不是故意的,老师就没说赔不赔。最后老师说叫他们俩以后都单独坐,都不要再生事。
小木头为这个“单独坐”苦恼了一个周末,为什么要我也单独坐?坐哪里呢?他百思不解,但心态还好。我安慰说,真的单独坐还好些,可以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他也同意。但我知道,如果真的那样成为孤立的另类,小木头会难过的。
周一上学,结果证明要么小木头没听懂老师的话,要么老师是吓唬这两个小男孩的,反正座位大调整,小木头和那个男孩都没单座。小木头评价新同桌——比前同座“好一万倍”。
八九岁虽是懵懂小童,但已经有了他们的小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