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小木头一家看望爷爷奶奶去了,周五晚上我对老木头说,两天就我俩在家,我们也找个地方玩玩,在外过一夜呗。他说:真的?但再没下文。
昨天早上待小木头他们出了门,老木头说,我们也收拾收拾出发吧!问去哪里,说跟我走就是了。
结果我真的就稀里糊涂跟他走了。上了地铁,他还没定论,一下说直接去周庄,一下说先玩了朱家角再去。反正是先到虹桥火车站再说。一路上看他扒拉着手机,以为是在买火车票。
到了虹桥站,我准备直接去火车出发层时,他却拉住说转17号线,去朱家角。后来他解释的理由是,这时去同里(又变成同里古镇了),时间安排上有点夹生,不知该不该购票进景区。
于是去了朱家角。朱家角,八年前,小木头还不会走路时,举家开车去过一次的,老木头为什么心血来潮要重游,而且是游完之后再去苏州同里古镇,我是完全不懂的。
到得朱家角,出站发现仿佛忽然间到了几百公里外的北方:狂风大作,树叶翻飞,瑟瑟阴冷。幸亏穿着双层带绒冲锋衣,勉强扛得住,但临出家门时减掉了一条线裤,腿明显有点受不了。好在带了几张风湿膏药,这时贴上顶了大事。
预报无雨的,但朱家角下了阵雨,只是不打伞也不影响游玩。
故地重游,并无多少新发现,较大的趣味,是一起回忆上次来时到过哪家店,吃过什么东西,小木头喝了什么饮料。老木头以为我们这是三游朱家角,说第一次是跟甥女平两口子一起来的;我纠正他,与平他们去的是七宝镇,他才恍然。中国的古镇,相似度很高的。
游完朱家角之后的经历充满魔幻趣味,这是如果跟女儿去绝对体验不到的。因为她会直接打车奔同里,而老木头带我走的,是乡村公交之路,一路有深绿色抽了穗的小麦田野相伴。
我们从朱家角出发,一共经历了四次转车,每一次我都以为到头了,结果还要转下趟车。最有意思的是,第三次转车是从上海转到苏州公交的过渡,乘车码要由上海变为苏州市。而我们不知道,我上车依旧刷上海交通卡,一刷就通了,老木头用支付宝乘车码,结果机器回应“请投币”,疑惑之下他问司机扫码是否成功,司机没好气地说:成功了还让你投币?
我叫老木头也刷上海公交卡看看,他带了三张呢。结果一张一张试,机器都固执地回应“请投币”,引得几个小姑娘捂着嘴巴笑。我以为老木头带的公交卡全都余额不足,公交司机解释说,上海的公交卡,只有红色的才能在苏州通用,我才知道自己的是红色卡——全国多城通用。司机叫老木头把支付宝上的公交乘车码切换到苏州市,可是在摇晃的车上,又老眼昏花,哪那么容易。
这时车上一个老农模样的本地人掏出一元硬币要为老木头投币,我准备接受他的好意,老木头则拒绝,坚持要自己调出乘车码,说两天都要用的。幸亏我们要去的是终点站,不然一定会车到站了码还出不来。真是一块钱难倒英雄汉。我佩服公交司机的原则性,换了我,肯定早就叫乘客算了不用付了,一块钱的事。但也觉得他有点小气——有一次他竟负气对老木头说,你刷不出就是要我给你投币咯?心胸不如一个农民。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老木头最后终于调出了那个码,付了一元车资。
被一块钱难倒的这趟车,是进入苏州的第一辆公交792路。前一辆的示范区1路公交司机,显然对这交界地区的公交网络不熟,他不知道这条路上有个792路,因此建议我们坐到终点站汾湖汽车客运站转别的车,如果不是我俩在站内看牌踟蹰时遇到了热心乘客主动关心,并给指示了792候车方向,我们就会错过792终点站江泽公交首末站唯一开往同里古镇的725路末班车。很难想象,如果错过,在那个前不挨村后不靠店的地方,呼呼寒风里,我们要怎么度过一晚。
到达同里古镇大牌坊,天已全黑,这时温度更低了,我冷得瑟瑟抖,只想快点钻进温暖的室内。所以吃了看到的第一家洋快餐,吃完又网订了最近的一家“商务宾馆”。这是我住过的最简陋也最摆烂宾馆,挤脏乱破吵占齐了——当然,一分价钱一分货,很便宜。我第一次进店后主动观察安全通道,也第一次在奔波了一天后失眠——不知因为喧闹还是没有安全感,一晚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老木头表扬了我的安全意识,但心比我大,比我睡得好。
虽然如此,我还是很高兴有这次说走就走、曲折奇趣的苏州之行——古镇大同小异,乐趣全在游外。这都拜拥有一颗童心的老木头所赐。
朱家角和同里,都是古镇中的精品,写的人很多,我说不出什么新鲜话,上几张图片交差。且决定,古镇审美,于此为止,不想再疲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