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老城根下的茶馆里,47岁的王大治叼着烟斗,盯着手机里《钱来钱去》的弹幕苦笑。屏幕上飞过的“窗帘门”字样,让他想起十三年前海南某酒店泛黄的窗帘——那场改变命运的偷拍事件,至今仍在影响他的演艺之路。
1997年的陕西戏曲研究院大院,15岁的王大治总趴在练功房窗外。看着苗圃在把杆上压腿,他兜里揣着的情书始终没敢递出。这段持续二十年的单恋,在2017年某综艺中被苗圃笑着揭开:“他追过的姑娘能组个秦腔剧团,可惜每次都被发好人卡。”
转机出现在2006年的《士兵突击》片场。王大治饰演的许二和,让导演康洪雷发现了他独特的喜剧天赋。可就在事业上升期,2013年与董洁的激吻视频曝光,刚起步的演艺生涯戛然而止。经纪人还记得他当时瘫在酒店地毯上喃喃:“完了,全完了。”
秦岭深处的农家小院,成了王大治的避难所。他在这里种菜养鸡,跟着老乡学唱华阴老腔。2018年偷偷注册影视公司时,连办公场地都选在城中村的自建房。首部导演作品《钱来钱去》的剧本,就是在菜地里搭着蚊帐写完的。
苗圃的仗义相助让业界侧目。她在片中客串的臊子面馆老板娘,穿着二十年前练功时的旧布鞋出场。拍摄间隙,王大治总爱念叨:“要是当年没那档子事,我现在可能都拿三金满贯了。”
《钱来钱去》的西安路演现场,观众席突然站起位老者:“额(我)就想知道,你娃还敢追董洁不?”全场哄笑中,王大治摸着光头接茬:“现在只追票房。”这部充满陕西元素的小成本电影,最终收获680万票房,勉强收回成本。
影评人指出,片中男主角误诊后的救赎之旅,恰似王大治的自我剖白。当镜头扫过臊子面馆墙上的秦腔脸谱,有场戏是他跪在城墙根痛哭——这处即兴表演,被老戏骨李宝田评价为“十年磨一剑的真诚”。
从“窗帘门”到导演椅,王大治的翻身仗打得艰难。如今他在短视频平台开账号教秦腔,最新一条是带着女儿唱《三滴血》,评论区依旧有人刷屏“董洁”。对此他不再争辩,只是置顶了条动态:“戏比天大,人得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