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属樱花,人惟武士"——切腹,日本特殊的自裁情怀

贞欣寻史 2022-10-05 10:29:33
前言

在一些抗日题材的电视剧和电影中,很多日本武士在任务或战争失败后,会坚定不移地选择用切腹的方式给自己的人生画上句点。

历史滚滚碾压而来,自杀文化咬合着日本民族进步的齿轮,裹挟着它独有的文化气息而来。或许在输出文化和历史的时候,它本身就将自我毁灭作为追寻的伴身符。

日本学者加藤周曾说过:"自杀的主题,在日本文化中有其特殊的重要性。"

日本进入镰仓时代后,贵族掌权的时代走向没落,武士们社会地位得到提高,开始逐步登上历史舞台。

他们将孔子儒教、释迦牟尼佛教、老子道教,三家思想加以糅合,把"忠君、节义、廉耻、勇武、坚忍"作为核心,形成新的"武士道"思想,而后武士们将其奉为自身最高生存准则。

武士道,是日本武士阶层奉行的道义守则。"名誉"与"忠诚"在这些道义守则中尤为重要,不论是爱民为国还是暴虐无理,只要君主一声令下,武士们必须绝对服从,甚至可以为此毫不犹豫地舍弃生命。

这不是一心向死,这是一条光荣的使命,是忠君爱国的实时体现。

切腹文化的来源

日本武士出现于8世纪,,是日本社会武力争夺土地资源和政治权力的产物。

当时为了镇压人民起义,巩固封建统治,各地庄园主努力扩充自身势力,保护庄园,庄园主们会组织、培养武装家兵,由主人提供给养、装备,而武士们受到君主的庇护并对君主绝对服从,由此结成封建的主仆关系。

这就是日本历史上"武士"的来源。

切腹,是日本武士最神圣的死亡方式,也是最崇高的典范。他们认为,灵魂的原宿就在人的腹中,在犯错后,用剖腹的方式能向众人体现自己的忠心,展示自己灵魂。

古巴比伦尼亚和罗马时期,人们就已开始通过观看动物祭祀品的内脏来占卜神意。在世界很多个地区,这种占卜方法对人类也使用过,他们会检查这具尸体的内脏,用来判断这个人的灵魂是干净还是肮脏。

用内脏来占卜人好恶的思想基础是,生命的本性被寓于内脏之中。日本人认为,如果在抱有怨恨的状态下死去,肉体中留下的怨念会留在人世间,不能干干净净的离开,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就剖开腹部,向世人展示自己纯净的灵魂,以求顺利完整地到达另一个世界。

封建时代日本的社会等级极其森严,所以武士们就算切腹也要严格按照等级秩序来。

上级武士身份较为尊贵,所以一般会被允许在自己主君的府邸或者密室等较为私密的地方,而身份略微低级的就在自己主君的庭院内,身份再低的武士就只能在牢狱内进行。平民是不被允许切腹自尽的,因为这是武士阶级高贵的"特权"。

武士们坚定不移地选择剖腹来进行自裁,以此请求君主和世人谅解自己的过失,赎清自己的罪恶,报答自己在这世上受到的所有爱的馈赠。

在历史上,关于日本第一个切腹自尽的人,史料上虽然没有详细记载,但在平安时代,相传藤原保辅被追捕时,企图用切腹来自杀。到了室町时期,君主病死,人们开始让武士们进行切腹殉葬,并逐渐形成一种风俗。

战国后期,丰臣秀吉攻打高松城,以要求城主清水宗治自杀作为谈判条件,于是清水宗治切腹自尽。丰臣秀吉为清水宗治慷慨赴死的态度和自杀方法感到叹服,世人流传开来,于是从那以后切腹自尽开始被认为是高级的、光荣的。

在军国主义和"武士道"的驱动下,如日军"神风"特攻队的肉弹、太平洋诸岛上日本军民的集体"玉碎"、 "一亿玉碎"的鼓噪等等一系列具有自杀性质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一代代日本人目睹了自己先人惨烈的结局,慢慢演变成自身不可抗拒的冲动源泉。

切腹文化的演变

武士们坚守自己的道义准则,他们认为,自杀并不是一种逃避,也不是绝望的走投无路,而是在某种特定情况下特殊的自杀方式。

在人们熟知的江户时代,切腹已经成为一种较为正式的自尽仪式。武士们甚至需要焚香沐浴,更衣后享受美酒美食,写好一篇辞世诗,再进行切腹。

切腹人可以按体位选择"立腹"和"坐腹",他们知道这样的死法会对肉体造成极大的痛苦,但还是不发一声,咬住疼痛,怀着积极的心态完成切腹。

十文字切

武士们切腹自尽的刀法很是讲究,要先将刀从肚子的左边插进去,再从左往右横切一刀,到了最右边,最后向上切一刀。这样切下去的两刀就是最常见也是最正规的十文字切法。

这个时期的切腹人依靠自己完成整场切腹,没有旁人协助,刀锋到达内脏时,切腹人已经失去知觉,腹部以"十"字形状被割开,内脏爆裂流出,人会因失血过多致死。

介错人

十文字切的切腹方法不一定能直接让人死亡,这个时候,就出现了"介错人"。介错人一般是切腹自杀者的亲友,如果武士战败但输的光荣,对手也可能会为了向其表达敬意,自愿担当介错人。

切腹人自己持刀划开自己肚皮时会剧痛难忍,介错人会借助外力一刀将他的头砍下,完成这最为致命的一刀,来帮助他完成最终的自尽,也会适当的减少切腹人的痛苦——不过,要是介错人一刀还没砍死的话,切腹人就会死得更痛苦了。

但介错人也不是砍一刀就了事,他不能将头完全砍断,必须让切腹人的头和脖子在喉咙的地方保留一丝连接,这才能向众人展示自己作为介错人的能力,提高自己的声誉。

扇腹

演变到后来,切腹逐渐成为一种形式化的仪式。武士不需要自己持刀,只要摆个架势,介错人一刀了结性命即可,用不着体验切腹的痛苦。

扇腹,就是武士手拿一柄扇子,在自己腹部象征性的划拉一下,介错人就一刀下去了。作为形式上的切腹,通常女性使用者占多数。

拟腹

君主赐予高级武士切腹,一般不一定真的会开膛破肚,往往等切腹人的手刚刚拿起短刀,介错人便一刀砍向其首级。为保护女性切腹人的仪态,她们的双腿会被绑起来。她们必须按照仪式,保持意志,不失仪态地死去。

谏死

后来,切腹的内涵发生了变化,人们有时候会用切腹的方式来表达对统治者的不满。

切腹是一种特殊的日本文化,融合了日本传统"武士道"精神内涵,不同于一般简单结束生命的方式,是一种充满仪式感的情怀,更是一种法制惯例。

结语

随着社会文明的飞速发展,切腹文化虽已拥有了近千年的历史,却也几乎消逝在了日本的现代社会,虽实属罕见,但并非已经绝迹。就在今年 8 月 31 日,日本还出现了一名 50 岁左右的女性仿效日本武士" 切腹自杀"以示对小泉纯一郎谋求连任的强烈抗议。而且武士道的熏陶到今天仍然是根深蒂固的,作为日本民族底蕴的" 忠"的精神也不会于短期内消失。

"武士道"作为一个独立的伦理的训条也许会消失,但是它对日本传统文化的影响绝不会从人间消亡。

我们听着喜剧电视里关谷神奇动不动嘴里叫喊着:"我要切腹自尽!",一边大笑,一边调侃。

在我们的眼中,切腹自尽或许是难以接受的,但在日本文化的大背景下,切腹自尽并非荒唐之举,它是表示尊敬和忠诚的仪式,是维护尊严,贯彻本国武士道精神,也是对天皇表达自身忠心的象征。

社会准则去规定了日本武士何时应当自杀,以及用什么方式自杀。他们只是在遵循本国传统文化,坚守这些古老的准则而已。

彼方尚有荣光在。武士道,是知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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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欣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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