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高利贷逾期,收债的恶棍混混天天来骚扰我。
我被逼无奈,只好答应他的肉偿要求……
1.
我慌张地在包里翻找门卡,想快点开门进屋。
女儿莹莹也紧攥着我的衣角,脸上满是惧色。
“嘿嘿,这娘们长得还不错哟!”
“要是稍微打扮一下,堪比女明星啊!”
三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
我下班去幼儿园接莹莹回来,这三个陌生男人就已经蹲在出租屋门口了。
“你住这里面是吧?认不认识一个叫唐小舞的女人。”其中一人冷不丁朝我开口。
我吓得身子一颤,差点没拿稳门卡。
“我……我不清楚……你们找她做什么。”
我极力压住骤然加快地心跳,头也不抬地含糊其辞。
说话的男人发出一声冷笑,将手里的烟头弹到我脚边来。
悠悠问道:“你是不清楚唐小舞这个人呢?还是不清楚我们为什么找她呢?”
“我不知道!”
我回答完,滴了一声门禁,牵着莹莹准备逃离。
不料对方突然抬高了声音:“站住!”
我再次被吓得一抖,不敢再往里迈半步。
同时,也不得不看向对方。
冲我说话的男人穿着一双木板的人字拖,满是窟窿的牛仔裤腿被挽到了膝盖。
他的衬衣不是扣起来的,而是在腹间打了个结,好像是在故意显摆他那黝黑的腹肌。
更奇葩的是他那一头长发,就那么贴着头皮往后用发圈束着。
要不是他之前出声了,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大妈。
“我猜,你就是唐小舞吧?”他冲我咧嘴一笑。
看似在猜,语气却很笃定。
我后退两步,有些心虚:“你……你们要干嘛?”
他猜得没错,我的名字的确叫唐小舞。
“是就好办了,你先看一下合同。”
说着从同伴手里接过包,拿出了一叠文件递给我。
我犹犹豫豫接过一看,顿时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这些文件,竟然是我两年前借高利贷的贷款合同。
他们……是来催债的!
2.
两年前,我在抖音上见到一个尖嘴猴腮宝妈。
她在直播的时候倾诉一下自己的痛苦,教教其它宝妈怎么带货,粉丝就能蹭蹭涨,月入十几万……
当时我就在想,自己婚后不久就死了老公,独自带着孩子,长得也不难看,不正好完全符合宝妈的人设么!
于是我报了他们的直播培训班,买了他们的带货产品。
不仅花光了本来就不多的积蓄,还借了高利贷。
本想着直播带货挣钱了就能把高利贷还上。
可前后借的八万块花光了,还是只有我点赞互关别的宝妈换来的区区一千粉丝。
我花钱学的培训课程,直播语录,根本是一点用都没有。
到头来他们居然还说我学得不够,让我再交八万学习私人订制的课程。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傻乎乎去问他们退钱,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一下子债台高垒,我好几次都想爬上天楼跳下去。
可莹莹已经四岁,连幼儿园都还没上。
我死了她就会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上,受尽世人白眼。
就是勉强长大,也可能还要帮我还高利贷。
我哪里狠得下这个心丢下她。
最终,我只能换了电话,带着莹莹偷偷逃到这个城市。
就算再苦,我也要把女儿带大。
如今莹莹即将大班毕业,她下半年上小学的钱我也攒够了(因为缺少户籍资料,只能花钱读私立学校)。
可没想到,这些高利贷还是找到了我的地址……
在我看合同的时候,他告诉我,我的债务是家乡那边公司知道我在这边后转给他们公司的。
让我以后不要玩消失了,不管我走到哪,他们都能查到我的地址。
“三……三十万?可我只借了八万啊!”
我看到这个数字吃了一惊,感觉天都要塌了。
“谁让你逾期了,还消失两年,没起诉你已经算好的了!”
他收起合同后,向我轮着两个指头说道:“你在网上买的东西还挺多,看你也不是没钱的样子,把钱还了吧,我们也好早点收工。”
“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再说这利息是不是太高了,国家法定的年利率都说不能超过百分之三十六。”我有些忐忑地辩解。
事实上我从来都不打算赖掉这笔欠款。
在闲暇的时候我去查过关于欠贷的事,知道国家公布最高年利率。
但我也不知道那个利息怎么算才是百分之三十六。
“国家可没说欠债可以不还!”
他接口道:“现在疫情严重,帐不好收,咱们公司也做了人性化的调整,只要你能一次性还清,两年半的逾期利息可以免了!”
“这样吧,我连零头都给你省了,你只要还两年半的本利十五万就行!”
尽管少了一半,但我还是感觉到了窒息的压力。
我只是在一家饭店里做服务员,一个月工资四千不到,现在全身掏干净也只有两万出头而已。
如果全部拿来还账,莹莹上学都困难。
念及此。
我只得央求道:“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可不可以给我一些时间。”
“拿不出钱来?那就没办法了,要不我给你想个办法,比如……”
他上下打量着我,悠悠道:“我看你长得还不赖,可以试试肉偿,按现在的行情价,就算是快餐……”
“有孩子在这呢,你别乱说行吗?”我连忙打断他的话,并捂住了莹莹的耳朵。
可能是我语气有点重,另外两个人立刻就不乐意了。
斥责我说远哥现在还心平和气跟我说话是看得起我。
要是别人,敢说没钱,他早就动手了。
听了这些话,我感到害怕的同时,也厌恶极了。
只怕他们为了收到帐,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我又不得不向他道歉,并说道:“要不我把孩子送上去再下来和你们说可以吗!”
见他点头应允,我急忙开门进去,然后关上了大门。
到了屋里,我连鞋子都没脱,就抱着莹莹捂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被他们找到这里来,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我的逃避,却引起了他们的愤怒。
远哥的两个小弟开始扯起嗓子威胁起来:
“唐小舞,赶紧下来,躲在屋里装死是吧?”
“你是真不打算出来还钱了?你能躲一辈子?”
“妈的,再不出来你信不信老子砸门冲上来?”
3.
他们的叫嚷引起了楼里邻居的不满,邻居开窗让他们不要吵了。
可结果是,邻居刚关上窗户,他家的窗玻璃就被石头砸碎。
也许是邻居气不过报了警,没过多久警察上门来,那三人这才离开。
第二天。
我怕他们真来堵我,便早早地把莹莹带出门了。
昨晚我已经盘算好了,为了莹莹能够安稳上学,那个钱我绝对不能用来还账。
我打算去店里辞职,然后带着莹莹离开这个城市。
我猜肯定是我网购泄露了自己的地址。
所以我以后打算只用现金,不网购,我不信他们还能找到我。
得益于我一直以来工作比较勤快,服务态度也比较好。
店长很快答应了我的辞职请求,但要求我再做七天,因为他需要招到人来代替我。
我以为,只要我早出晚归就能避免碰上他们。
再咬牙坚持七天就能结算工资离开。
可没想到的是,那个叫远哥的家伙竟然知道我上班的地方。
他第一天就跑到我们饭店来了。
一个人点了一大桌菜,而且都是很贵的,然后点名让我服务他。
我知道,偷偷离开的计划泡汤了。
他让我给亲戚朋友借钱,我只好告诉他自己现在的处境。
自从老公走后,亲戚朋友都对我敬而远之,我根本借不到钱,欠的钱只能慢慢还。
他笑了笑,没跟我聊这个话题。
而是指挥我帮他倒酒,收拾他吐出来的骨头渣子,然后借着酒劲儿自顾自跟我聊起了家常。
他说他叫徐文远,十五岁就出来打工了。
打了近年二十年工,一事无成。
最后悔的是有点儿小钱的时候,不知道去学个技术……
我心中不由冷笑。
连个头发都舍不得剪,就你这付尊容,这辈子恐怕也只能做小混混了。
酒足饭饱过后,他擦着油腻的嘴让我结账,不然就把合同在店内公布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老赖。
我很无奈,也很无助,只能妥协,谁让我还不上钱。
可要让他天天这样吃下去,别说还债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几天都能被他吃光。
想到这里,无力感深深笼罩着我脆弱的心,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徐文远离开前塞给了我一个纸条,那是他的号码。
他告诉我我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让我想通了就去找他,他要做我第一个客人,尝尝鲜。
我知道,他就是想让我去卖。
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失足在他们手上了……
我不能再等了,大不了这个月的工资不要。
一定要离开,只能离开。
然而,我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
下了班后,我去幼儿园接莹莹。
因为我下班较晚,放学后幼儿园的老师也无暇顾及莹莹。
所以我每个月给住在幼儿园的保安一些钱,让他替我看管女儿。
“任莹莹啊?刚有个长头发的男的把她接走了!”保安大哥见到我神色有些慌张地说道。
长头发,那肯定是徐文远没跑了。
我听后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当保安的,怎么能让我的孩子随便被陌生人接走。”
对方只是支支吾吾地道歉,我料想大概是他被徐文远那股痞气吓到了。
真遇到事就只会当缩头乌龟,这种人怎么配做保安,我真想让他退钱。
想到徐文远不知道把莹莹怎么样了,也懒得跟他纠缠。
幸好他给我留的纸条还在兜里,我立刻就拨通了他的电话。
听到是我,电话那头的徐文远立刻调笑起来:“想通了?这就对了嘛!都是成年人……”
但他话没说完,电话里就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
“辫子叔叔,给莹莹穿上裤子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连思维都麻痹了。
是莹莹!
“你这个禽兽,你对莹莹做了什么?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我我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他的语气却显得很轻松:“你把钱还了,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你不还钱,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我不敢再骂他,只得哀求他把莹莹还给我。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报警。
可万一他什么都没做,出来过后恐怕我更没有好果子吃。
除非一下子就让他坐二三十年牢,但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所以,最终我妥协了:“只要你不伤害莹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总算开窍了!”徐文远在电话里笑得很猥琐。
他告诉我地址后,我立刻拦车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