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们结合电视剧《雍正王朝》,来剖析剧中的一个细节剧情。
话说雍正刚刚继位不久,面临着国库空虚的困境。
彼时,西北叛军再度掀起狼烟。国家急需调拨巨额的经费安排大军前去剿灭。
为了充盈国库,雍正不得不强势重启追比国库欠款工作,同时要求地方省份也要尽快追回欠款。
在地方省份中,尤以山西欠款最多,达到300万两银子。
雍正决定从山西开始入手,为各省的追款工作打个样。
就在这时候,隆科多主动站出来,想推荐诺敏来担任山西巡抚,负责追比山西的府库欠款。
此前,诺敏只是一个六品的户部主事,而他要担任的山西巡抚,则是从二品。
其提拔速度,堪比火箭蹿升。
之前我曾经分析过,隆科多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推荐诺敏,是基于几点原因:
一、之前他的六叔佟国维担任上书房首辅大臣的时候,可谓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佟氏家族的势力达到了顶峰。眼下,隆科多凭借对雍正的拥立之功,获得雍正的赏识和信任,位居上书房大臣之列,所以他也迫不及待地想效仿佟国维,尽快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想达到当年“佟半朝”的势力规模。
二、山西的府库虽然空虚,但是山西却是一个富饶的省份。隆科多推荐诺敏去担任山西巡抚,意味着未来他可以从山西攫取越来越多的经济利益。
此前,富饶的江南已经被八爷党的势力所控制,隆科多不便染指,只能从山西入手。
从后面诺敏曾经授意山西官员拿着珍珠、宝贝去京城拜访隆科多来看,山西的地方官员其实非常富有。隆科多和他们建立利益关系后,每年可以从山西源源不断地获得巨量的财富。
如果说此前隆科多拥立雍正上位,称得上是重大立功表现的话。
那么,如今隆科多迫不及待地希望雍正同意他推荐诺敏到山西担任巡抚,则是想尽快把自己的这份拥立之功进行“变现”。
然而,隆科多只顾着算计眼前的一点小利益,却忽略了很多不利因素。
首先,对于诺敏能否胜任山西巡抚一职,并肩负起追比府库欠款的重任,隆科多根本就没把握。
试想,山西的府库欠款已经达到300万两,且被拖欠了多年,已经成为困扰山西省的一个顽疾。诺敏只是一个空降官员,没有任何地方工作经验,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追回呢?
如果追不回欠款,不单诺敏负有办事不力的责任,隆科多也将辜负雍正的信任,影响其未来在政治上的发展前途。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然而,隆科多为了追逐眼前的一点利益,居然冒这么大风险去做这么没把握的事,完全视自己的政治前途如儿戏。
和六叔佟国维老成谋国相比,隆科多为官多年,依旧没有改掉自己的赌徒秉性,一见利益就不顾吃相。
其次,当诺敏意识到追比欠款根本做不到的时候,便暗派山西官员去寻求隆科多的指点和帮助。
隆科多面对诺敏反映来的困难,所考虑的不是矫正他们的错误工作方法、及时帮他们止损,而是明示他们可以挪借山西票号的钱,临时充一下数。
只要数能对上,也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且不论从道义上来讲,隆科多的这个建议,已经完全丧失了一个高级官员应有的政治操守。正是这错误的政治理念,导致他走向自我覆灭。
单从实际操作层面来看,隆科多的这个馊主意,是无法瞒天过海的。
如此上百万两银子来回腾挪,就算山西官员运作得再怎么严丝合缝,焉有不露馅的道理?后来,田文镜途经山西的时候,便撞破了山西官员联手造假的这桩公案。
其实,就算没有田文镜,也还会有其他途径令山西的这桩造假案公之于众。
因为,一个人只要撒一个谎,就得用十个谎话来继续圆它,直到彻底瞒不住。
隆科多在宦海沉浮这么多年,当真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非也。
只是拥立雍正上位的功劳,令隆科多冲昏了头脑,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通过分析隆科多举荐诺敏这一件事,我们不难发现隆科多的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在小事上算计得很精明,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是很糊涂。
纵观隆科多的整个人生,隆科多也总是在最关键的节点,犯最低级的错误。
比如年轻时候,隆科多随康熙南征北战立下了军功,却在关外任职期间,因为吃不了苦,当了逃兵;
比如康熙即将传位之际,如果不是六叔佟国维指点迷津,身为九门提督的隆科多,几乎要站队八阿哥;
比如在雍正推行新政,已经在地方试验成功,顺应了民心,即将面向全国推广的时候,他却再次和反对新政、反对雍正的八阿哥串通一气,准备发动政变,被雍正一举拿下。
往小了说,这是隆科多目光不行,导致他的选择总是跟不上节奏。
往大了说,其实隆科多是“德不配位”,他原本就不应该居庙堂之高。
对于隆科多的那点道行,六叔佟国维其实最清楚。
从他年轻时候,从关外当逃兵跑回来,佟国维就知道他成不了事。
只不过佟氏家族或许再也选不出更出色的后辈,佟国维为了继续维持家族的荣耀,只好把隆科多强行推上位。
随着隆科多的倒台,他反而把整个家族带入了更深的深渊。
顿开?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