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晚,我就能活回去了。”
少年笑了笑,弄掉了腕上渗着血的纱布。
正值盂兰盆节,城隍庙里的铜钟敲了十二下。
蜡烛被风吹得摇曳,我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知为何觉得他的面容似曾相识。
“你该听这个故事……”
他说。
十二年前,城里最大的一桩悬案,是接连失踪七个孩子。
他们都在午夜消失,都是十二岁,无一例外都是养子。
更诡异的是,每个孩子失踪的地方都能找到一根红线,线的一端系着一枚铜钱。
捕快查了许久,始终毫无头绪。
直到第八个孩子失踪的那晚,城隍庙里的更夫发现了异常。
那夜月色很好。
更夫看见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牵着个孩子往庙后走。
那孩子腕上系着红线,神情恍惚。
更夫觉得蹊跷,偷偷跟了上去。
庙后有个废弃的地窖,老者领着孩子走了进去。
更夫壮着胆子探头看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地窖里竟然坐着七个孩子,个个眼神空洞,手腕上都系着红线。
老者将第八个孩子安置好,开始摆弄一个奇怪的法阵。
法阵中央放着一面铜镜,镜子周围点着八根黑蜡烛。
“再差一个,就能复活她了……”
老者喃喃自语。
更夫不敢再看,转身要逃,却听见身后传来老者阴森的笑声:
“来得正好,我还缺个替死鬼。”
等巡逻的捕快找到更夫时,他已经断了气,手腕上系着红线,脸上是诡异的笑容。
这下捕快们终于重视起来。
他们调查发现,九年前城里有个女童离奇死亡,是被人用秘法害死的。
她的父亲是个游方术士,发誓要用同样的方法让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个术士收养过很多孩子,可那些孩子到了十二岁就会莫名失踪。
而死去的女童,正好也是十二岁。
案情似乎明朗了,可当捕快们找到地窖时,那里空空如也。
只有地上画着个诡异的法阵,八根蜡烛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中间放着个破碎的铜镜。
此后,那个术士再也没有出现过。
人们都以为案子就此结束了。
直到今年盂兰节,城里又有孩子失踪。
捕快们循着线索来到城隍庙,看见地窖里坐着个少年,手腕上系着红线,对面的墙上用朱砂写着几个大字:
“今夜子时,献祭完成。”
少年说他叫阿生,是个孤儿。
他告诉捕快,那个术士前些日子找到他,说可以让他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说,只要我帮他完成最后一个祭祀。”
捕快们以为找到了关键线索,可等他们再去地窖时,少年已经消失。
只剩下一面完好的铜镜,镜中倒映着八根燃尽的蜡烛。
“所以,你就是那个阿生?”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
“不,”他露出诡异的笑容,“我是十二年前死去的那个女童。爹爹用了十二年,终于让我复活了。”
“那些孩子……”
“他们在镜子里。”少年指着墙上的铜镜,“永远十二岁,永远活着,就像我曾经一样。”
城隍庙的钟声再次响起,少年的身影渐渐模糊。
我这才发现,他腕上的红线另一端,连着我的手腕。
“你说得对,”他笑了,“我就是阿生。但那个术士不是要让我见父母,而是要让我代替他女儿,永远被困在镜中……”
钟声第十二响时,少年消失了。
铜镜里,一个绝美的女童正对我笑着,她说:
“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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