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时任解放军总参谋部顾问的孙毅,到南方巡视部队院校工作。
途经济南时,孙毅打算到济南陆军学院看看。
到地方后,由孙毅的老战友孙继先出面接待。工作结束后,孙毅想着去泰山一览大好风光。
孙继先陪同前往。
因二人都参加过宁都暴动,谈话间,话题不由得引到了那段熟悉的往事。
孙毅很是伤感地说:“离开济南后,他还要给博生去扫墓。”听到这话,二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那么,博生是谁?孙毅和孙继先两个老战友,多年后重逢,回顾往事时会发出什么感慨呢?
孙继先调侃孙毅,七十有五了,能爬得动泰山吗孙毅要到济南陆军学院看看,他嘱咐随行参谋:“到了济南后,不要麻烦军区领导,我们在火车站打个出租车,直接去陆军学院。”
军区首长得知此消息后,了解孙毅的脾气犟,人去得多了,肯定会不高兴。
经商量,最后军区决定请与孙毅一起参加过宁都暴动,现在是军区副司令员的孙继先前去迎接。
两位老战友多年后再见,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在济南的几天,孙毅老将军的心情一直很好。
完成调研任务后,孙毅却又很遗憾地告诉孙继先,他多次来山东,就是没有登过泰山。
孙继先风趣地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您老都七十有五了,能爬得动吗?”
孙毅摸摸胡子,拍拍胸脯,说:“我们俩可以来个比赛,看谁先爬到顶峰。”
就这样,一个75岁,一个68岁,驱车来到了泰山脚下。
说起来,孙毅的身体一直都很好。直到耄耋之年,他仍然身板硬朗,思维敏捷。
为了给两位老将军助力,陪同人员特地准备了两根拐杖。可他们说什么也不要。
爬山开始后,两人顺着山路,一边走,一边轻松地谈笑。一晃2个小时过去了,眼看着中天门就在跟前,孙继先劝孙毅休息一下。孙毅执意要一鼓作气爬到山顶。
既然是比赛,那么双方都开始发力了。
结果,孙毅先于孙继先3米登上了顶峰。
孙毅和孙继先回忆宁都暴动到了山顶,两位将军久久凝视着远方。聊天中,话题又被引到了宁都暴动的那段历史。
孙继先说,他就是从这泰山脚下的济宁投身第26路军的。从军半年,就参加了宁都暴动。
那会儿,孙毅已是第26路军参谋长赵博生身边的中校参谋了。
经过革命征程的枪林弹雨,让中校参谋和士卒双双成为开国中将。
孙毅接过话说,这次部队院校调研,他还要到江西,为博生扫墓。
说到赵博生,孙毅感觉非常心痛。
1930年,在连续征战奔波中的孙毅,在山西认识了对他后来影响颇深的一位挚友——赵博生。
那会儿,孙毅在赵博生的手下任参谋。两人的感情特别好,经常在一起聊天,谈论中国工农红军的事。
由此,孙毅之后毅然跟随赵博生参加了宁都暴动,走向了革命。
1933年1月,赵博生奉命率4个团吸引,钳制3倍于自己的敌军,以保障我军主力于黄狮渡歼灭敌军。
在此过程中,赵博生不幸中弹牺牲,年仅36岁。
回忆到此,孙毅不免热泪盈眶。
宁都暴动后,孙继先说自己很幸运,选择报名参加了老红军。后来,他们红一军团一直跟着毛主席,一路打胜仗!
孙毅表示赞同孙继先的话。
董振堂率领的第73师是一支很好的军队,在宁都暴动中起到了中坚力量。起义部队编入中央红军后,军政素质得到很大提高。
在红军时期,孙继先说孙毅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时,中央根据地的红军官兵中,留着胡须的除了任弼时、李克农、孙毅几位外,很少再能找出一二。
孙毅作为红军学校的俱乐部主任,每次到了重大节日,他都会被叫去扮演敌师长。
对于自己的胡子,孙毅曾与孙继先讲过。
孙毅说,这胡子是生命力的象征,是毛主席破例让他留的。
孙毅在西北军当兵的时候,在一次作战中,身负重伤。伤还未医好,紧接着又生了一场大病。
这种情况下,孙毅的身体瘦弱不堪,可只有胡子却一直在长。
对于留胡子一事,朱老总也与他讲过,红军是有条例规定的,不能留胡子。
但孙毅却说,在最危难的时候,身上的肉都跑了,就是胡子不跑。这胡子就是他的精气神,不能剃。
就这样,孙毅也有了个外号叫“孙胡子”。
这次泰山游,孙毅和孙继先说了许多往事。包括董振堂最后被马步芳的2万多兵力包围,后与3000多名红军全部壮烈牺牲的事迹。
缅怀宁都暴动的战友,两位将军的心情都很沉重。他们彼此鼓励对方,要更加努力地为党工作,那样才能告慰英烈。
说到这里,孙继先想起了2年前在法国巴黎,见到了宁都暴动的老战友黄镇。
当时的黄镇是中国驻法国大使。
那是1977年9月,孙继先作为解放军军官休假团团长,率团访问了罗马尼亚,回国时顺带访问了法国巴黎。
期间,黄镇特地给他们安排了一顿正宗的法国大餐,其中有一道法式牛排最为被推荐。
孙毅问他,味道怎么样?
孙继先摇摇头说,忘了啥味道,反正没吃饱。
孙毅接过话说,看来,不如我们的山东煎饼卷大葱来劲儿。
说完,两位老将军相视一笑。
济南的这次难得相聚,两位老人从宁都暴动,谈到新中国的军队建设。两人的心情都很愉快。
数个礼拜后,孙毅给孙继先写来一封信:
“继先同志:两月外出进行调查研究工作,刻已健康归来。在济南多承照拂,不胜感谢。在宁都停留一周,真是:重来暴动地,精神为之快,瞻仰博生墓,激情更荡怀……尔后彼此有事作事,无事看书,加强锻炼,保持健康,来日方长奋勉前驱……”
1986年,孙毅再次来到济南。事后,他又向孙继先提出了爬泰山。这一年,一位82岁,另一位75岁。
站在山顶上,两人继续诉说着宁都暴动的那段不朽传奇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