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制派从不坐以待毙,建制派从来先动手

小龙评历史 2024-11-04 15:42:35

公元前49年,凯撒率罗马军团来到卢比孔河边,短暂犹豫后,他没有理会所谓“将军领兵渡过卢比孔河视为叛国”的规定,直接带兵杀入罗马城,元老院扶持的庞培稍微抵抗后便逃离罗马城,凯撒随后命令元老院任命他为“终身独裁官”,至此,共和制度在罗马名存实亡,罗马历史即将开启新的篇章。

西方学者在评价凯撒时一般都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凯撒以铁血手段稳定了国家,让罗马没有在共和国末期的大乱世中直接崩溃,为其养子屋大维重新整合罗马,让罗马在帝国时代继续傲视整个西方社会奠定坚实基础;但另一方面,凯撒通过武力手段挑起内战,破坏了罗马持续近500年的共和制度,西方学者对凯撒的定位差不多类似于曹操,一个有能力但不值得推崇的枭雄。

已有的事,势必再有,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西方学者之所以不推崇雄才大略的凯撒,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自动将自己带入了共和派人士的角色里,在这样的叙事语境中,不管凯撒如何神通广大,也不管他是否拯救了罗马,他以武力破坏共和这一条就永远不可饶恕。

但是,在白左价值观指导下的西方学者显然扭曲了一个事实:开以武力破坏共和先河的人可不是凯撒,恰恰相反,第一个动用军队攻打自己祖国的人是一个得到了元老院充分背书的人,他的名字叫苏拉。

这个苏拉率军反攻罗马城,是为了对付一个叫马略的“暴君”,而导致马略与苏拉彻底兵戎相见的,是一场有巨大争议的选举。

倒反天罡

2024年的美国大选的着实精彩,特朗普遭遇枪击,拜登退选,哈里斯接棒并在辩论中表现出色,特朗普在七个关键摇摆州不断取得进展,哈里斯在最后时刻在摇摆州中的摇摆州宾夕法尼亚实现逆转……

剧情反转再反转,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只要细心观察这场选举大戏,我们就不难发现,推动剧情一次次反转的关键词,是背叛。

哈里斯在辩论中表现出色后,特朗普胜选本来已经被广泛认为是小概率事件了,但世界首富埃隆马斯克突然高调入局力挺特朗普,马斯克助选热情极高,在美国各地,尤其是七个摇摆州积极为特朗普奔走拉票,为大选前期特朗普在七个摇摆州打开局面立下汗马功劳。

马斯克高调支持特朗普,是对民主党的一次“背叛”,因为马斯克是典型的科技新贵,在以往,他们都会选择去支持“进步”的民主党,而共和党的铁盘,是那些以保守著称的中下层白人,传统工业资本和保守派政治精英。

其实,在马斯克之前,另一硅谷精英已经提前“反水”,对,就是特朗普的竞选搭档:万斯。

在2016年,万斯曾强烈抨击特朗普,称他为垃圾、精神鸦片、骗子,但如今万斯却成为了特朗普的绝对死忠。

万斯与马斯克以实际行动证明,硅谷已经不再是民主党的铁盘,至少有一部分硅谷精英抛弃了哈里斯和民主党。

但哈里斯也不用沮丧,对方阵营中也有人“投敌”。

在特朗普携马斯克在七个摇摆州疯狂拉票的时候,“摇摆州中的摇摆州”宾夕法尼亚州突然迎来一次“哈里斯逆转”,哈里斯的支持率突然飙升的原因同样是因为得到了强大助力,这份助力来自布什家族,对,就是出过两任美国总统的布什家族。

这就有些奇怪了,布什家族都是妥妥的共和党政治精英,此番却在关键时刻“背刺”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

科技新贵万斯、马斯克站共和党特朗普,传统共和党政治精英布什家族站队民主党哈里斯。

传统的美国政治谱系似乎全乱了。

随着美国社会近些年撕裂的加剧,其社会各界已经悄然完成了重新站队,什么“进步派”与“保守派”的分类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过时了,如今的美国可以宽泛分为两派,“建制派”与“反建制派”。

建制派支持哈里斯,反建制派支持特朗普。

苏联解体后,作为全球唯一霸主的美国逐渐形成了一种模式:经济上新自由主义,不赚钱的制造业外包给其他国家,美国仅保留金融和科技这两个最赚钱的领域;政治上极端自由主义,民主、自由、人权等可以成为武器对国内外不同意见者进行打压;文化上以近乎变态的程度强调多元,凡事与众不同的,都神圣不可侵犯,与大众一致的则被贬低为保守、落后,并理所应当地要把自己的合法权益让渡给所谓少数群体。

在这套逻辑主导的30多年里,美国社会的政界、商界、军界和文化界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他们靠这套体系从全球化分工中拿走最大的一份蛋糕,这些人几乎控制了美国各界,我们称之为“建制派”。

经济繁荣时,由于其他群体也能在这套体系中获得一定的利益,再加上建制派异化美国社会有一个过程,所以在建制派彻底疯魔前,整个美国社会与建制派之间还有相当的妥协和合作的余地,但由于次贷危机后,美国,乃至世界经济形势均出现明显恶化,而建制派又不愿让渡出利益,这便导致近10年来,美国国内迅速形成了一个反建制派联盟。

他们包括:在全球贸易中利益受损的美国本土企业和工人阶级,在文化上不被归类到任何“少数群体”的大多数普通美国人(白人、男性、异性恋是鄙视链的底端),最近几年,甚至在美国仍属于“人上人”的科技精英,也因金融资本的愚蠢、傲慢和贪婪而变得愤怒。

马斯克、万斯等科技新贵加入到反建制派联盟中,是疫情以来的新变化。

随着美国社会上活力最强的科技新贵加入反建制派联盟,反建制派者不再仅仅局限于“思想保守的本土工业主”和“没什么文化的红脖子”,在智力层面上,反建制派联盟甚至超过了建制派。

而建制派此时唯一的优势就是此刻他们手上的资源还是处于优势的,说得更确切一点:此时的他们仍掌握着国家机器。

掌握着国家机器的既得利益者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们一定会先动手,且历史上他们从来就是先动手的。

双雄

公元前1世纪的罗马共和国表面看起来正如日中天,在布匿战争中彻底灭亡迦太基后,罗马共和国的疆域跨越欧、亚、非三个州,共和国境内经济发达,政通人和。

但美好的表象下罗马社会却在暗流涌动,随着罗马军团在对外战争中不断获得土地、财富和奴隶,罗马社会的贫富差距被急速拉大,少数贵族富可敌国,大量以自耕农形式存在的罗马公民却快速破产,成为流民。

罗马共和国境内的自耕农为何会破产?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一个特殊群体的加入:奴隶。

贵族庄园主们用奴隶劳作效率比自耕农自行耕种效率要高,久而久之,“卷不过”奴隶的自耕农们纷纷破产变成流民,为了讨口饭吃,他们涌入罗马城,但罗马城同样无法消化如此规模的外来人口,这些流民如果不能被妥善安置将成为罗马社会的巨大隐患。

罗马建国后,实行的一直都是兵民合一的公民兵制度,既每一个罗马农民在战时都要自备装备加入罗马军团出征,但这套制度想要运行良好得有两个前提:第一是大多数罗马公民都是有一定财富的自耕农,第二是国家要面临的战事相对较少,如果没有土地,罗马人拿什么置办上阵杀敌的武器?如果战争太多,那罗马人一年到头都在打仗,还怎么打理家中的土地?

但在罗马共和国末期,这两个条件都不能成立了,一方面,大量罗马公民失去了土地成为了流民,另一方面,随着疆域扩大,罗马共和国面临的战事急剧增多。

这两个条件都在推动者罗马社会进行军事制度的改革,对罗马人参军不再设置财产限制,军人成为一种职业,而推动这项改革的人叫马略。

马略出身贫寒,但这样的出身反而让他变得野心勃勃且不择手段,马略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翻身只有加入军队这一条路,于是早早进入行伍,并因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而名声大噪。

靠着军中积攒的声望和财富,马略投入政界并担任执政官,担任执政官期间,马略对困扰罗马共和国已久的军事问题进行改革,军人正式成为一种职业。

军人职业化虽然保证了罗马军队的战斗力,但也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从此,职业化军人将形成某种纽带,元老院的命令是否还管用就两可了。

马略推动了军事改革,且在从政时不断为自己的老兵争取利益,他的身上已经有了军头的影子。

这一切当然被“聪明”的元老院看在眼里,但此时的他们已经很难把手直接伸到军中,唯一的解决方案只剩下扶持另一个军头对抗马略。

这个被选中的人叫苏拉,苏拉的童年其实并未比马略好到哪去,他出身在一个落魄贵族家庭,但由于出身原因,对于贵族们热衷的文学、艺术等有着浓厚兴趣,因此日后与贵族群体有共同语言。

苏拉的命运同样是在军队中发生改变的,有趣的是苏拉建功立业时,他在军中的长官正是马略。

苏拉离开军队后同样进入政界,并因出色的个人能力而获得了元老院贵族们的赏识,迅速在政界和军界双双打开局面。

平民派的马略,贵族派的苏拉,成为了当时罗马社会上的双雄。

随着军事改革的深入,罗马社会各界逐渐认识到在军中的能量是一切博弈的关键,于是平民希望马略在军中积攒更多能量,而贵族派则希望苏拉在军中更得势。

公元前88年,米特拉达梯战争爆发,谁能成在战争中成为罗马统帅,自然会在军中获得巨大能量。

马略与苏拉都跃跃欲试,既然如此,就抽签决定,一切交给天意。

但是在贵族们深度把持元老院的罗马共和国末期,所谓“天意”也未见的公平。

内战

马略、苏拉,谁将成为罗马远征军统帅,这个问题将在元老院的主持下抽签决定,既然是元老院主持,这次抽签的结果毫无意外地是苏拉。

苏拉被元老院任命为统帅后,马略无法接受,并立刻召开公民大会,罗马共和国的传统是政令皆出元老院,但理论上公民大会也有制定重大决议的权力。

马略要求召开公民大会的原因也不复杂,马略所在的平民派在公民大会更有势力。

公民大会经过“讨论”也毫无意外地决定:罗马军团的统帅还是由马略担任更合适。

公民大会给出有利于马略的决议后,换苏拉不干了。

苏拉此时有一个筹码,罗马城官僚系统中有很多是自己派系的成员,于是苏拉号召所有自己派系的公职人员休假,让罗马城不能正常运行。

面对苏拉派的休假抗议,马略展现出了一个狠人的基本素质,他直接让自己派系的人对苏拉派进行暗杀。

表面上看,这招相当管用,随着苏拉派重要人物被暗杀,苏拉“怂”了,他亲自来到马略家中表示自己同意马略成为军团统帅。

马略以为自己赢了,但他太傲慢了,他以为贵族们都只是会耍嘴皮子的“怂”货,只会规规矩矩办事,但他忽略了一点,苏拉也是在军中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你马略能发狠,苏拉可以比你更狠。

就在“认怂”的当晚,苏拉就秘密逃出罗马城,并直奔罗马军团所在地,来到罗马军团驻地后,苏拉带人打跑了马略派来的参将,并表示要带领罗马军团反对“暴君”,为了拯救自己的祖国,向罗马城进发。

这才是罗马军队第一次攻打罗马,后来的凯撒也不过是有样学样。

马略没想到贵族派的苏拉这么“不讲武德”,直接调兵反攻罗马城,所以没做好准备,仓促抵抗后就逃离罗马。

苏拉占领罗马城后大肆清洗马略派成员,稳定局势后率领罗马军团前往东方远征。

但苏拉走后,马略又卷土重来,他组织起一支军队把罗马城团团围住,城内的贵族们不得不妥协让马略重新回到罗马城主政。

面对“后院失火”,苏拉一点不慌,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彻底明白了,军队就是一切,现在罗马最强的野战军团在自己手里,你马略控制了罗马,顶多能让元老院多发布几条有利于你的政令,但没有军队支持,这些政令,算个屁。

苏拉不慌不忙地解决了东方战事,再返回罗马,并纵容士兵对沿途行省进行大规模劫掠,在此时的苏拉眼里,军队就是一切。

苏拉在彻底完成整军备战才再次向罗马进军,由于这次苏拉给马略派准备的时间较长,马略派也组织起了一支武装力量,双方的武力差距没那么大,如果说上次苏拉率军反攻罗马只能算一次兵变的话,那么这次就是妥妥的内战。

双方进行了惨烈的厮杀,苏拉派最终再次取胜,第二次率军攻克罗马的苏拉一方面对马略派进行更大规模的清洗,一方面强迫元老院任命自己为独裁官,这个时候的元老院已经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苏拉在妥善安排了自己的部下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宣布辞去一切职务,还政于元老院。

虽然此后的罗马政治,仍由苏拉的部下主导,但就名义上还政于元老院这一件事,在元老院贵族主导的精英叙事里,苏拉就值得封圣。

苏拉两次率军反攻罗马,但在共和体制下的西方精英叙事里,没人会说苏拉叛国,“叛国”者只有枭雄凯撒。

国会山、通俄门、借阴兵

2016年,随着政治素人特朗普的意外当选,建制派多年来精心构建的谎言彻底崩溃,美国民间的反建制派战争正式打响。

随着这几年建制派们搞的政治正确逐渐走向疯魔,美国民众对于建制派的反感越来越重,反建制派联盟也不断壮大,包括马斯克和万斯在内的传统意义的硅谷精英也加入到了这一行列。

但是别以为反建制派联盟能轻松胜利,就算大多数美国民众已经受够了建制派,建制派手上仍有最重要的利器:国家机器仍在他们手中。

拥有国家机器的建制派们能做什么呢?从弱到强依次为如下几点:

第一,国家机器一起努力,恶心特朗普,让特朗普干不成事,打击特朗普势力,具体表现是通俄门和抓捕国会山暴乱时的特朗普支持者。

第二,是“借阴兵”操纵选举,美国大选的投票和计票环节有太多可操纵的地方,只要建制派动一动“发财的小手”:让非法移民去投票呀,借阴兵让死人投票呀,甚至直接改程序把投给特朗普票改成哈里斯呀,总之方法很多。

这样做吃相确实难看,但是不要紧,国家机器在建制派手中,只要他们让哈里斯的票数超过特朗普,就可以在程序合法的情况下强行宣布哈里斯是新总统。

当然,特朗普未必会认,如今特朗普有一个优势,美国最高法院大多数是保守派大法官,如果官司打到最高法院,共和党可能会有利。

这就是通过改选票借阴兵的方式强行让哈里斯赢的缺点:变数太多了,容易形成无休止的缠斗。

但如果民众实在太讨厌民主党哈里斯,就算加上临时拉来的非法移民和借来的“阴兵”也没能阻止特朗普当选,建制派就只剩最后一条路了:兵变。

美军高层已经公开表示不支持特朗普,而这才是建制派最大的倚仗,美国的镇国神器说到底并不是总统、国会和法院,而是美军。

建制派中有很多是以前的军中大佬,且建制派搞的那套系统中也保证了美军中实力派的利益,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如果情势危急至极,别信什么“军人不得干政”的规定,美军一定会直接下场。

那么特朗普当选对于包括美军高层在内的建制派来说算形势危急吗?还真得算,因为美军的系统也很割裂,高层们支持建制派哈里斯,但是特朗普在中下层军官中的声誉可是很高的,如果中下层军官日后逐渐掌权,建制派可能要失去美军。

趁着美军高层还能调得动美军,建制派如果要动手,最好快点。

但时代的洪流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苏拉干掉马略派还政于元老院并未改变罗马的共和体制已经走到尽头的事实,接下来走到政治舞台中央的是更成熟,更睿智,也更善于斗争的新军头凯撒。

如果建制派支持的哈里斯,无论用什么手段赢得了总统宝座,其实也并不能改变建制派已经被美国民众抛弃的事实。

在失去马斯克等科技新贵后,建制派还将继续失去更多基本盘,早晚有一天这种溃烂会蔓延到美军,真到了那一刻,建制派就得以更难看的方式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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