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是桓王(孙策)和太后把陛下托付给老臣,不是把老臣托付给陛下。
孙权:我对您恭敬到极点,您常常当众折辱我,我真担心控制不住手里的刀。
托孤重臣张昭,字子布,徐州人。张昭受到良好教育,博览群书,信奉儒学。
东汉末年,张昭为避战乱南渡至扬州。孙策创业时,任命其为长史、抚军中郎将,将文武之事都委任张昭。孙策临终前,将其弟孙权托付给张昭,张昭率群僚辅立孙权,安抚百姓、讨伐叛军,稳定局势。孙权亲征时,常留张昭镇守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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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砍案角赤壁之战前,张昭鉴于曹操势大,主张投降曹操。
孙权在鲁肃、周瑜劝导下,坚定信心,决定与曹操开战。
孙权召集重要官员宣布“开战”的决定,拔出佩刀砍掉书案一角,说道:谁再敢说要投降的话,如同此案。
这是孙权对张昭的严重警告。
孙权在赤壁之战获胜后,觉得张昭的见识不过尔尔,对他表面上敬重,做决策时却很少征求他的意见。
射虎孙郎苏轼名篇《江城子》中有“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亲射虎的孙郎不是孙策,而是孙权。孙权常常骑着马射杀老虎,老虎也常突然向前攀住马鞍,攻击孙权。
张昭看到人虎对战的场面,变了脸色对孙权说道:“人主的能力是驾御英雄,任用群贤,哪里是在原野上驰逐,与猛虎一较勇力呢?您一旦受到伤害,怎会不被天下人嘲笑呢?”
孙权向张昭道歉说:“我年纪轻,考虑事情不够深远,我深感惭愧。”
张昭必须行使受托监护的职责,极力进谏。孙权表面答应,依然我行我素。
求醉不成看电视剧《甄嬛传》,印象最深的一句台词是“我就不能醉一回吗?”这还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心声。作为男人,一生不醉几次,不知算不算虚度年华。
孙权在武昌大摆筵席,对群臣说:“今天开怀痛饮,不醉不休。”
张昭正色而出,坐在车里。孙权派人把张昭叫回来,说道:“不过是饮酒取乐而已,张公生什么气呢?”张昭答道:“从前纣王长夜痛饮,当时也以为很快乐,并不认为是坏事呀。”
孙权默默无言,停止了酒会。张昭是不是很煞风景啊?
坚守初心张昭每次上朝觐见,总是一身正气,辞色严厉。张昭曾因直言违逆了圣意,宦官就阻止他进宫。宦官哪有这么大的胆量,其实是孙权不想看到张昭。
其后蜀国使者来到吴国,自夸蜀国的美德,吴国群臣与蜀使辩论,均告失利。孙权叹息道:“假使张公在坐,蜀使不屈服也会丧气,哪能再自夸呢?”
次日,孙权派遣中使慰问张昭,传达召见张昭的旨意。张昭随使者入宫,坐着等待孙权。张昭看见孙权后,要起身拜见,孙权跪下来阻止张昭行礼。
张昭重新坐定,抬起头来说道:“以前太后、桓王不把老臣属托陛下,而把陛下属托老臣,所以我要竭尽臣节,报答他们的厚恩,等我死后,再见到桓王和太后时可以毫不惭愧。但是我的思虑浅薄,违逆了圣意,料想会受到处罚,必死无疑,没想到又蒙引见,得以侍奉在帐下。但是我的愚钝之心在于忠诚益国,竭尽生命而已。如果要我迎合陛下,违心说话,这是我做不到的。”
孙权郑重向张昭道歉。
案刀相向孙权因为辽东公孙渊向他称臣而得意忘形,决定派大臣张弥、许晏带领一万人去辽东拜公孙渊为燕王。
张昭进谏,说道:"公孙渊背叛魏国,害怕魏国讨伐,远来我国求援,并不是诚心向吴称臣。如果公孙渊改变主意,想要取悦魏国,您派出的两个使者被献给魏国,您不是会被天下人取笑吗?"
张昭的分析完全正确,公孙渊对吴称臣与孙权曾经对魏称臣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争取外援,最起码也可以避免两线作战。
但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孙权也像当年的曹丕一样,自我陶醉不已。孙权固执己见,张昭不依不饶。孙权怒不可遏,抽出佩刀放在案上,大声说道:"吴国士人入宫则拜见我,出宫则拜见您,我尊敬您,也可以说到了极点,而您却屡次在众臣面前折辱我,我经常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杀您)。”
张昭凝视着孙权说:“我虽然知道我的意见不会被您采纳,还要尽力劝谏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太后临崩时嘱咐我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的缘故呀!”
张昭说着话,涕泪横流。孙权把刀丢在地上,也和张昭相对流泪。
流泪归流泪,决策归决策。孙权还是派遣张弥、许晏去了辽东。
里外封门张昭忿怒孙权不听自己的话,就假称生病不上朝。孙权知道张昭的心思,也很生气,就用泥土堵塞了张昭家的大门,意思是既然老头子装病不上朝,以后老头子纵然想出门也不让出去了。
张昭毫不示弱,在大门内也用泥土封了起来。张昭的意思是孙权以后想请“我”出去,“我”也不会不出去了,“我”不出去,外面的人也休想进来。
君臣分别在外面和里面封门,真让人大开眼界,也让人忍俊不禁。实际上不过是赌气而已,想来要不了多久,封闭张昭家门的泥土就会被清理干净,张昭家里那么多人能都不出门吗?
火烧大门不出张昭所料,公孙渊果然杀了孙权的使臣张弥、许晏。
孙权不像袁绍,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要杀害进谏的人。孙权主动认错,多次派人向张昭道歉,想请张昭上朝议事。
张昭余怒未消,坚决不上朝。孙权亲自到张昭家大门口呼叫张昭,张昭仍然借口重病在身,不出大门拜见孙权。
孙权想吓唬张昭,就点火烧张昭家的大门,张昭依然闭门不出。
孙权无奈让人扑灭了火,却在大门口久久滞留。
张昭的儿子们觉得让皇上久候门外严重失礼,就扶着张昭出门拜见孙权,孙权把张昭载回宫廷。张昭只好重新上朝。
素服吊丧张昭于嘉禾五年(公元236年)去世,享年八十一岁。孙权着素服吊唁致哀,给张昭的谥号为文侯。
张昭去世后,孙权又当了十六年皇帝。没有张昭的日子,不知道孙权是否过得更加舒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