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植物,让你想起了谁和谁?

云端织梦的追梦师 2024-12-14 13:42:19

这两种植物

就像是我们生活中的两类人,

一类多才多艺吸尽眼球,

一类默默无闻埋头苦干。

但它们的目标都很简单:

活下去,

没有好坏之分。

好植物,坏植物

● 海陵岛红树林

你有没有觉得,植物,所有的植物,都是匿名的,仿佛它们的祖先在临死时留给他们的最重要的教导就是“不要引起人的注意”。无论在什么作品里,它们都是以集体名词的形式出现,大树,小草,野花……即使是月亮上那棵被吴刚不断折磨的树,也没有名字,不姓赵钱孙李也不叫保家卫国,没有编号和二维码。

植物们的生命历程也简单得像眼保健操一样:生根发芽,向上长,偶尔开花,秋天变成黄色,死了——或者装死,然后第二天年春天在那个位置上活过来或者被新的取代。我们就连去年那棵草是否死了是否被替代了都不在乎。

植物的这种特性可以被用来比喻任何明明存在但却永远无法引起别人注意的群体,比如某个位于非洲的遥远国家的公民,或者班上那些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

但也不都是这样。真的有两种植物就引起了我的关注,而且它们还像是电影里的正方和反方一样面对面地“刚”着对方。

对立的双方,一边叫红树林。看这名字!多么简单亲切朗朗上口过目不忘!另外一方则叫做互花米草,这个名字……怎么说呢,像是有人把楚留香和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的名字)用搅拌机打碎混在了一起然后从中间取出了一截儿,我用了三四天时间才把它记下来。

1:0。红树林领先。

● 红树的胚根

下面是才艺表演。红树林的代表抖擞精神上场了。准确地说,“红树林”后面应该加上“某些植物”,但这不重要,红树林的传奇已经变成了绿色生动的植物版格萨尔王,给来自五湖四海的评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帮助他们在喝了半瓶白酒3瓶啤酒后依然能向刚见面的“老铁”们准确地复述那些信息:

红树林可以在海水侵泡的沙滩上生存,有可以伸出水面的气生根帮助它呼吸;红树林可以把体内的盐水逼到叶面上,所以你会在红树林的叶子上看到白色的盐;最精彩的还是红树林的繁殖方式:红树林的果实成熟后会先在母树上长成20~30厘米、看着有点像豆角的胚根,然后在脱落时插入泥滩里,并在几个小时内迅速长出根,开始新的生命。

接下来上场的叫护花什么来着?哦对了,互花米草。说实话,它没有那么戏剧化的特点,它的才艺只是像勤奋的举重运动员般把事做到极致,也就是让自己的根变得比别人更长,从30厘米到1米,或者不断强化繁殖能力,一棵互花米草上可以结出665粒穗,每平方米互花米草可结种子几百万粒。

换句话说,如果红树林一家是来到城里的马戏团,有小丑、能走钢丝的小狗熊和踩球的大象,互花米草一家就是隔壁新开的一家廉价快餐店,如果时间允许,一天能营业35个小时。2:0。

再来看两种植物的“社会性”:红树林能为各种动物提供一个立体的生态环境,而互花米草则只顾自己发展,以至于破坏了近海生物栖息环境和海岸的生态系统,致使大片红树林消失。3:0。

极致的,跳跃的

●互花米草

其实,互花米草挺冤枉的。在1979年之前,中国并没有它什么事儿,它是在那年被作为保护滩涂的植物引入中国的,但之后又被列为“世界最危险的100种入侵种名单”。原因?就是它的生存能力太过强大!但它的生存能力指的是什么?不过是更顽强,更能吃苦。放在几十年前,这不恰恰是我们在舞台上课本里频繁赞美的美德吗?

之后,这位同行者实在受不了了,忍痛放弃了种树的环节。而我和他的另外一位朋友则穿着统一的黑色防水鞋套站在刚刚退潮的海滩上替他种下了一颗一米多高的小树,并且录了一段视频对他进行各种取笑。如果看过视频,你会发现,我们在围绕“你不在”这个主题开发新笑点方面非常投入,也很有创造力。

第二天在赶回广州机场的路上,这位同行者指着远处丘陵上身材纤细的树木问我:“那是红树林吗?”我说不是,紧接着给他讲了红树林的特性,以及它的“坏朋友”互花米草……随后我开始把它们放在一起进行比较:互花米草没什么特别花哨的功能,就是选择了把朴实纯萃的生存技能放大到极致,而红树林就是不断尝试各种创新,通过基因突变拥有了很多令人感到意外的功能。

这两种形式,代表了两种典型的进化方法:一种是把自己擅长的事情做好、做到极致。比如举重,跑步,赛车,或者制造超薄腕表,同样的功能,我可以比别人都薄,或者同样的厚度,我装进更多的功能。或者,你一天营业8小时,我营业10小时;你一公里2元,我一公里1.6元。一种则是创新,新的功能,新的运动场,新的空间维度。这种做法催生了把诺基亚和摩托罗拉打包扔进垃圾桶的苹果,以及之后在苹果划定的框架下继续玩做到极致的各个安卓品牌。就是think out of the box,就是从一条习惯的轨道蹦到另外一条陌生的轨道上。

● 海陵岛红树林

因此当互花米草的祖先们努着劲儿长出更长的根时,红树林的先辈们则不知得益于那根DNA的抽出,赋予了根向上的力量,让它们伸出地面从潮水中探出头来呼吸;当互花米草努着劲儿多孕育几颗种子时,红树林的祖奶奶则说,要不我们试试在胚根里孕育好后代然后在合适的时候让他们一头扎入海滩上吧,这种方法不仅实用,搞不好还打动未来的人类呢!

“蹦”这个词太俗了,但这个概念却根植于人类的基因里,身处困境——比如当了20年副科长感觉再也没有晋升的空间,或者因为个子过于矮小而找不到女友——就有可能催生基因突变的“蹦”。这是一种盲目的、风险很大的行为,因为你有可能最终只是收获了一坨邪恶的细胞,它们在医生的诊断证明上被称为癌症,或者一只长在肩膀上的比鸡爪子还小的手。但我们身体里所拥有的每一种功能,从流鼻涕到放屁,全都是在那个从海里爬上岸的动物祖先的肉身基础上突变而来,没有规划,没有路线图,只有随机的“发明”,适者生存,不适者,对不起,我们没有给您准备墓志铭。

基因突变是个疯狂的赌徒,它用无数条热情但无辜的生命来赌一个“万一”。

因此,我们潜意识里也有着欣赏基因突变的过程和结果、喜欢那些有着令人意想不到情节的事或者能做出一些别人想象不到的事情的人的本能。我们会热衷于谈论海明威书中的那位用香烟堵住胸口子弹弹孔的上尉或者他用尿为过热的机关枪降温的过程,而大脑思维能力的局限也促使我们更容易记住、转述那些逻辑简单、情节容易被接受的故事,甭管是否真的符合逻辑或者值得推敲。恰好,红树林的那些特点符合了我们的这个习惯。

红树林vs互花米草,4:0。

被谈论,被区分

● 海边新种下的红树林

而我们人类,同样作为进化的产物,在遇到需要把两个不那么一样的事物放在一起讨论的情况时,就会拿出自己在进化过程中拥有的某些趁手的思维工具——比如对比、将信息模式化处理、总要分出好坏进行评判,最终因为有那么多值得谈论的红树林不断丧失生存空间而愤愤不平:“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但互花米草进化出长长的根和数量庞大的籽儿,并不是要绞杀红树林,而红树林也不是为了维护复杂的生态系统而进化,否则它所建立的生态系统一定会反过来帮助它抵御入侵物种,派出无数小螃蟹深入沙滩下面剪短敌人的根。但我们固执地想要支持一方否定一方,不肯相信这并非两种实力互相敌对的进化场景:当红树林和互花米草面对面开始生死搏斗时,我们看到的应该是基因突变给红树林带来在互花米草中生存下来的新功能,或者给互花米草送上一股彻底灭掉红树林的助纣为虐的动力。而它们增添的新功能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永远也想不到。

● 海陵岛红树林

但既然把它们俩放在了一起,我们就需要像看电影那样渴望情节。我们在用人类进化出来的足以避免大脑负载过度而死机的简化思维功能去看待、评判别的物种的进化时,却很少去反思这样做其实难免有失偏颇,即使在种树的海滩上并没有看到互花米草的身影,我们也会对它津津乐道,因为只有对立和冲突,故事才能称为故事,故事才会更精彩……

而我,还在通过把种植物放在一起比较而简单迅速地给闹肚子的同行朋友做介绍的同时,悄悄地用自己的方法对他进行了误导,剥夺了他自己去进行分析研究的机会。

因为这原本是一个简单的品牌活动:在报告厅,马爹利宣布了它的红树林生态系统保护项目的第二阶段正式启动,并由此继续与保护国际基金会在广东省的海陵岛红树林国家湿地公园修复与管护约3.76公顷红树林湿地。作为媒体,我们受邀在海陵岛红树林国家湿地公园参与了红树植树与净滩行动,从海边的植物上费力地摘下纠缠在树枝上的废塑料,在海滩上种下小树,给那位缺席的同行者拍下视频……我也早就习惯了去参加活动时不做过多的思考。

但就是因为之前提到的机缘巧合,我像即将复活的植物人一样动了动好久不转的脑子,在回北京的飞机上对红树林和互花米草的关系进行了格外的思考。这让我欣喜地发现,很多时候,只要多动动一点点脑子,就能从生活中发现不少有趣的想法甚至思考。这些念头会存在记忆里,直到有一天你能把它和其他的信息连在一起。那就是乔布斯在斯坦福大学演讲时提到的第一件事:connecting the dots。

但他没有说的是,connecting the dots,你得先有足够的dots。

●马爹利与艺术家袁隆携手打造的艺术装置

关于马爹利红树林生态系统保护项目:马爹利红树林保护项目自2021年启动以来,致力于扩大红树林湿地面积并助力恢复其独特的自然风貌。项目在抵御外来物种互花米草入侵方面进行了积极有益的探索,通过科学方法,将被互花米草侵占的湿地逐步恢复成健康的红树林湿地,为海洋生物和鸟类提供更适宜的栖息地,并持续跟踪此生态恢复进程。

随着项目进入第二阶段,马爹利将与保护国际基金会、科研机构等社会各方深化合作,延续项目启动以来所取得的经验与成果,项目计划在原有的1.88公顷红树林湿地保护的基础上,再扩展1.88公顷,种植和抚育的红树总量有望达到30000棵。同时,马爹利协同项目团队还将继续关注生物多样性的变化与周边社区的可持续发展,并提升全民湿地生态保护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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