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邀参加闺蜜的婚礼，朋友打趣我：“什么时候结婚？”
我说一个月后。
男友说再等等。
我俩同时开口后，他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埋怨和质问。
“你这样逼我有意思吗？”
当晚，他就打着单身夜的名头，陪小青梅彻夜不归。
原来他根本不想娶我。
不过我没有挽留，只是掏出手机吩咐。
“婚礼照常进行。”
幸好，我想嫁的人，也不是他。
1
凌晨十二点，我收到一段视频。
一个陌生的号码发过来的。
点开视频。
画面中，男男女女在舞池中舞动，刘慕远被我照顾的雪白的肌肤，在舞池中格外刺眼。
跟着音乐节奏疯狂舞动的他像是个KTV的少爷。
有女生贴上去，他没拒绝，反而顺从地让女生攀上他的腰肢。
音乐到高潮处，女生捏着他的下巴。
他勾唇俯下身。
肆无忌惮地吻了上去。
那个女生我认识，或者说，我们整个圈子的人都认识。
那是刘慕远的初恋，叶虞芷。
我听朋友提过，二人大学时是模范情侣，经常在学校看到他们出双入对的身影。
只是不知为何，后来会无疾而终。
那时候我并没有太过在意。
只当做是学生时代的怦然心动。
小青梅又如何，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我。
如今。
看着视频，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渐渐熄灭。
刘慕远的脸在我眼前慢慢扭曲。
我给刘慕远打电话，没人接。
号码的主人又发了一句充满挑衅的话。
“你就算要嫁给他有怎么样？他爱的依旧是我。”
我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将号码拉黑。
想了想，我打给刘慕远的兄弟。
电话接通，我开门见山。
“刘慕远和你在一起吧，那个女的是谁？”
那边沉默，明显有些心虚。
这时，我听到刘慕远的声音。
“到你喝了，和谁打电话呢？”
“工作上的事。”兄弟压低声音说：“不和你说了，我手机要没电了。”
“一万。”我开了价。
“不可能！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五万，我要那个女的所有信息！”
“那…那你别说是我。”
我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手机提示音很快响个不停。
里面有刘慕远的微博小号。
我从来不知道的小号。
我点进去，发现他更新的很勤快。
吃什么，去哪儿玩看了什么书都要发一条。
每条下面都有叶虞芷的留言。
刘慕远：填了你了，给心爱的人织条围巾。
叶虞芷：围巾收到，可惜她在家，我没法去取。”
刘慕远：哼，不要算了！
那是一条粉色的围巾，是去年生日，刘慕远送我的生日礼物。
那时我还挺感动。
现在看来，原来是叶虞芷不需要的，才轮到了我。
继续往下翻，我看到了让我彻底心寒的一条动态。
疫情最严重那年的情人节。
我被困在酒店，没法和刘慕远过节。
他生气了好久。
可是他微博上，这天的动态却是和叶虞芷的对镜接吻自拍。
背景赫然是酒店的大床房。
叮咚——
微博提示有更新。
刘慕远发了条新动态。
文案是：和青春告别。
叶虞芷留言：希望她能好好善待你。
我默默合上手机，揉了揉眉心。
2
晚上十一点，刘慕远的电话如约而至。
电话那头声音嘹亮，带着一丝兴奋：“婉婉，今晚别等我了。”
我没说话，他心虚一般，补了句：“我兄弟他们知道我要结婚，要给我过单身夜。”
这句话我太熟悉。
因为兄弟婚礼结束后，同样的话他说了七次。
也就是说，他借着单身夜的名号，整整一个礼拜都没回家。
电话那头，音乐的喧闹和人群的呼喊声顺着听筒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刘慕远又喊了声：“宝宝，怎么了？你生气了？”
语气小心翼翼中，带着些许试探。
他静静等着我回话，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莫名的，脱口而出：“十一点了。”
外人可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这属于我俩之间独特的默契。
我清楚。
他也清楚。
这是以前热恋时期，他定下的规矩。
那时他刚工作，而我因为事业上升期，每天几乎都会应酬到很晚才回家。
有次都快凌晨，我回到家发现，他所在沙发里，像一只小猫一般。
看见我后，迷迷糊糊奔向我，小心翼翼地试探。
“婉婉，不能十一点前回来吗？”
那时，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
一开始，他的性格很活泼开朗。
但因为我的经常晚归，而生生变得多疑且敏感。
我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蛋糕上的奶油气息。
在他生日当天，我实在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所以，我答应了。
“两周内。”
那段时间，他明目张胆地打电话来：“婉婉，十一点了哦，该回家了。”
语气俨然像是一副小管家的样子。
到后面，他一说：“十一点了。”
我自己都会下意识回答：“该回家了。”
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小游戏。
可就是因为太过于心照不宣，以至于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小游戏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了。
到底什么时候停的呢？
我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也许是他工作转正？
也许是他频繁出差？
也许更久。
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句话。
像是笃定我一定会按时回家一般。
但是有一点他可能忘记了。
那是我一时心软给他许下的特权。
我想收回，随时都可以收回。
3
刘慕远愣住了，显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顿了半晌。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慕远，快来啊，都等你呢。”
是叶虞芷。
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意识到什么，叶虞芷嗤笑。
“还没结婚，就开始查岗啊，这以后结婚了不得烦死。”
刘慕远没有说话，叶虞芷又催了句：“快点的啊，真心话大冒险，都等着你呢。”
刘慕远这才说话，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央求：“宝宝～”
我捏了捏鼻梁，收回那些外漏的思绪。
“以后你都不用回来了。”
刘慕远似乎有些惊讶，紧接着，有些不满地抱怨：“宝宝，这可是我最后一次的单身夜啊。”
他在怪我。
怪我为什么逼他。
可认识我俩的都知道，我和他谈了三年，对他宠爱有加，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
一周前朋友的婚礼上，作为新娘的朋友调侃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再等等，不着急。”
“半年后。”
我和刘慕远几乎同时开口。
刘慕远埋怨地看了我一眼，神色中满是不情愿。
这种态度，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我看着朋友皱起的眉头，自顾自地补充了一句：“估计得下半年了，婚礼准备起来比较麻烦。”
可能是碍于照顾我的面子，刘慕远沉默了，没有再反驳。
但回家后，他却冲我大发脾气。
“张婉婉！你为什么要逼我呢？！我才二十五！”
所以呢？
我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好笑。
我们在一起三年，一开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抱着我的手臂，一脸憧憬，说好想快点娶我。
甚至他前两年许下的生日愿望，都是要娶我。
才短短一年，他就忘了吗？
那场争吵最终没有结果。
因为只是他单方面的发泄，我只是觉得很累。
看着他固执的表情，我实在没力气争论，自己到底是不是在逼他。
刘慕远气冲冲地出了门，并且彻夜未归。
我想，那天，叶虞芷就找上他了吧。
否则不会第二天他就告诉我，说他要参加什么单身派对。
直到今天，依旧是参加单身派对。
电话那头，叶虞芷催的很紧，没等我开口，刘慕远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直到深夜，他的信息才发了过来。
“宝宝，我最爱你了，我明晚回家。”
我曾在网上看到一句话。
当一个夜不归宿的男人深夜突然跟你表忠心。
那就说明，他身旁的女人完事了。
果然，我又接到另一个号码发来的照片。
照片中，刘慕远脸颊酡红，双眼迷离。
“还要谢谢你替我把他保养的这么好。”
对方的一次次挑衅，在我看来只觉得可笑。
关上手机，我没有立刻回复刘慕远的消息。
距离我定的婚期还有不到半年，我如果不表态，他绝对会用所谓的单身派对来度过这段时间。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也为了向我表达不满。
三年的感情，他总觉得我离不开他。
但是他错了。
我一直很清醒。
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和谁结婚不是结婚，之所以是他，只是因为他顺眼，就留在身边。
他听话我就宠他。
出轨了就换。
挑个干净的，听话的，顺心的。
就这么简单。
刘慕远没有像以前一样，等不到我的回复就一直纠缠。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我拿起手机，回复了那句消息：“我说不用回的意思是，我们分手。”
感情需要有始有终。
在一起是由我提出，分手也理所当然应该由我来说出口。
我不是没给过他机会，可他不珍惜。
我觉得自己称得上仁至义尽。
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必须按照原定计划结婚。
既然他不行，那就换一个。
我在群里发了信息，让姐几个帮忙介绍些新人。
就在这时，房门敲响了。
一下接一下，不紧不慢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明显。
我起身打开房门，强装镇定的男孩瑟缩着站在门口。
他一手拎着蛋糕，见我出门，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
“张婉婉。”
声音颤抖，但语气却很是坚定。
不等我开口，他又认真开口：
“我来撬我弟弟的墙角。”
4
男孩的声音顺着夜风飘进我的耳朵，同样飘过来的，还有一丝酒气。
我想起我第一次跟刘慕远回家时，这个男孩定定地盯着我。
那目光让我很疑惑，我想了又想，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这号人
如今我又想，依旧确定，认识刘慕远之前，我和眼前的男孩并没有任何交集。
可他却站在我面前，又开口：“张婉婉，你考虑考虑我。”
我双手抱胸，看着眼前身材相比刘慕远强壮许多的男人。
“我和你弟还没分手。”
他低下头俯身看向我，一张菱角分明的脸暴露在我的视线下。
四目相对，他满脸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你们又没结婚。”
“准备结。”
“结了婚也可以离。”
我笑了，歪头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就这么不想你弟弟幸福？”
他不说话了，低下头，用几乎卑微的语气小声呢喃。
“考虑一下我吧。”
男孩的柔弱往往会让女人心疼。
但是我很清楚，美丽的花通常带刺。
更别说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我感觉我拿捏不住。
我想拒绝，可他并没有给我张口的机会，一把将蛋糕塞进我手里。
是我大学时经常吃的那家。
“考虑一下吧。”
就在我和他僵持之际，刘慕远的电话打了过来，刺耳的铃声在深夜中显得有些聒噪。
我接通，刘慕远的声音没了刚才的气定神闲。
“宝宝怎么了？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现在马上回家，我们当面聊。”
我没有说话。
面前的男孩却是上前一步，酒气和男孩身上特有的檀木香混合，一个劲儿地往我鼻腔里钻。
他丝毫不顾及我接通的电话，明明面色如常，可做出的事却很疯狂。
他推开我，自顾自地走进屋内。
“你和刘慕远不需要分手。”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我不知道刘慕远听到了多少，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紧张。
“谁？谁在你旁边？”
我想挂断电话，可男孩却直接开口：“是我。”
刘慕远认出了男孩的声音，愣了一下，喊了句：“弟弟？”
男孩没有说话，刘慕远的语气却突然轻松起来。
“既然你在就好了，你帮我好好劝劝你嫂子。”
“我明早回去，这边走不开。”
我冷笑。
果然，这个男人很贪得无厌。
男孩语气正经，认真回答：“好的。”
刘慕远挂断了电话，他只听到声音，没有听到内容。
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正在撬他的墙角。
我挂了电话。
看着面前的男孩，脑海中浮现他的名字。
刘子明？
男孩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像是在等待我的审判。
我深吸口气，用调侃的语气说：“你回家吧，我对弟弟没兴趣。”
其实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刘子明毫无疑问是很多女人喜欢的那一款，年纪小，帅气，话少，有自己的判断力，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
以前和刘慕远谈恋爱时，喜欢爱撒娇的男孩子。
可事到如今才知道，那种想法有多糟糕。
我是找男朋友，不是找一个祖宗。
但是就算我再没有道德和底线，也不会和前任的弟弟无缝衔接。
面对我的拒绝，刘子明并没有妥协，反而看着我开口：“和你没关系，是我勾引你的。”
那目光太过强烈，好像要透过我的肉体直逼我的灵魂。
这句话让我思考了几秒，而后默默关上房门。
刘慕远出轨在先，我和他提分手。
他的弟弟在我单身期间主动来找我，我们在一起。
合理。
我道德感就是这么低。
因为道德感低，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活的很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