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和潘金莲-尊严与现实的抗争

鲁说 2024-07-17 07:59:25

《水浒传》中很多人都有一个外号,很有意思的是能力越弱的人外号越长,今天我们聊的就是《水浒传》中外号名字最长的人:武大郎,他的外号叫“三寸丁谷树皮”。

关于这个外号如何理解,《水浒传》和《金瓶梅》中都有交代,在《水浒传》第二十四回中这样描述:这武大郎身不满五尺,面目生得狰狞,头脑可笑,清河县人见他生得短矮,起他一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在《金瓶梅》中有“人见他为人懦弱,模样猥蕤,起了他个诨名,叫作三寸丁谷树皮,俗语言其身上粗糙,头脸窄狭故也。”结合看这个外号下反映的是武大郎个头矮小,面目粗糙丑陋且智力低下,用当下的词来形容就是“矮矬穷”。就是这样一个自身条件,竟然免费迎娶了大户的使女,一个颇有些颜色的潘金莲,而且还得到了大户的房奁,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还吃上了,所以对于武大而言,他是特别珍惜这份“免费的姻缘”,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他默默的忍受了因为这份姻缘带来的所有不公,渐渐的也就失去了最起码的尊严。

潘金莲剧照

却说那潘金莲过门之后,武大是个懦弱依本分的人,被这一班人不时间在门前叫道:“好一块羊肉,倒落在狗口里。”因此武大在清河县住不牢,搬来这阳谷县紫石街赁房居住,每日仍旧挑卖炊饼。因为懦弱,所以被人欺负,被人在门前羞辱,可是面对这些羞辱,武大没有选择反抗,而是选择了逃避,举家搬到了阳谷县,惹不起躲得起,这是武大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他整天不让潘金莲抛头露面,然后就是希望武松能保护自己。想你时,我近来取得一个老小,清河县人不怯气,都来相欺负,没人做主。你在家时,谁敢来放个屁?我如今在那里安不得身,只得搬来这里赁房居住,因此便是想你处。其实在武松没有出现前,武大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尊严,表面上已经欣然的接受了眼下的一切,这种黑暗,只是心理默默的念着武松,希望他可以给自己撑腰,让自己的腰板挺起来。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武松是出现了,也给武大带来了短暂的快乐,因为武松的原因,邻居也高看他了,泼皮无赖也不敢再来骚扰了,武大看到了久违的阳光,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潘金莲那燥热的心又泛起了涟漪,可以说两人都盯上了武松,武大是希望武松给自己带来尊严;潘金莲是希望嫁武松这样的男人可以让自己更有尊严。

那妇人在楼上看了武松这表人物,自心里寻思道:“武松与他是嫡亲一母兄弟,他又生的这般长大。我嫁得这等一个,也不枉了为人一世。你看我那‘三寸丁谷树皮’,三分象人,七分似鬼,我直恁地晦气!

本身作为大户的使女,潘金莲其实已经有一段不堪的过往,现在被迫嫁给了武大,这种不堪的过往依然在延续,所以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份幸福,“也不枉了为人一世”,这是对命运的抗争。那妇人听了这话,被武松说了这一篇,一点红从耳朵边起,紫胀了面皮,指着武大便骂道:“你这个腌臜混沌,有甚么言语在外人处,说来欺负老娘!我是一个不带头巾男子汉,叮叮当当响的婆娘,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的马,人面上行的人!不是那等搠不出的鳖老婆!自从嫁了武大,真个蝼蚁也不敢入屋里来,有甚么篱笆不牢,犬儿钻得入来?你胡言乱语,一句句都要下落,丢下砖头瓦儿,一个也要着地。

潘金莲是很自信的,一个不带头巾男子汉,叮叮当当响的婆娘,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的马,人面上行的人!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可面对这样的潘金莲,这样的处境,武大依然选择了忍让,所以潘金莲才非常着急,说出了这样一段话:那妇人道:“怎地这般颠倒说!常言道:人无刚骨,安身不牢。奴家平生快性,看不得这般三答不回头,四答和身转的人。

武大郎剧照

这里面有句话潘金莲说的非常对“人无刚骨、安身不牢”。她对武大郎的弱点和问题分析的很透彻,做人要有骨气,这是亮剑中楚云飞说的话,而且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可是武大郎却恰恰缺少的做人的骨气,所以才会被别人觊觎自己妻子、自己无处安身被迫搬家。  可是武大郎自始自终都没有捡起自己的骨气,没有了做一个有骨气的人的志气,他唯一一次想和命运抗争,想维护自己权益的时候就是踹门而入捉奸的时候,可是面对街溜子的西门庆,其怎么可能是对手?前面的一系列隐忍造成了后面的一发不可收拾。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在武大接受大户的房奁,接受了潘金莲的那一刻,在那样一个时代下他本身已经没有了志气,因为将潘金莲许配给武大本身是对潘金莲的羞辱,可恰恰也是对武大的羞辱。

现代人读《水浒传》往往在嘲笑武大,在责骂金莲,可是想想他俩难道都不是在尊严和现实之间挣扎吗?武大想通过搬家实现自己的尊严、想借助武松的力量实现自己的尊严;而潘金莲是想通过嫁给武松、嫁给西门庆实现自己做女人的尊严。可是最终二者都失败了,失败于时代,也失败于制度的束缚,在丫环商品化的那个年代,潘金莲同样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而武大作为最底层的平民,也没有反抗的资本,所以最后一个香消玉殒,一个命丧黄泉,终究在尊严和现实的抗争中败下阵来,将自己的尊严和现实一起埋葬,时至今日我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潘金莲,但回归那个年代潘金莲也是“哀莫大于心死”;我们站在容貌上嘲笑武大郎,可是父母给予他又怎么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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