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仙破天门16

凝丝看小说 2024-06-06 13:14:34

第十六回 念前恩上沙场宗英怯手 听今言归营帐保童为难

上回书说到王老成为救杨宗英要力举千斤闸。千斤闸有千斤之重,王老成已年近七旬,又身染诸病,怎能托住这千斤之晕?王老成站在千斤闸下,上面的千斤闸黑鸦鸦、轰隆隆,泰山压顶,轰然而下,王老成气运丹田,似有钢筋铁骨,只听得“咯嘣嘣”一阵骨节挫响,千斤闸竟然被王老成稳稳擎在手上。

  宗英听到呼喊,回首一看:哎呀!王老成举闸而立,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一个病弱的七旬老人,竞能举起如此之重的铁闸!王老成合嘴闭目,关闭了七窍,全仗一口气顶着,不能开口说话,宗英深知老成不会坚持多久,不敢怠慢,虚晃几个架式,看准时机,从闸下纵身跃出城门。

  听到身边一阵清风掠过,王老成心中明白,宗英以逃出城外,不觉松了一口气。这一松气可坏了,老成只觉周身一软,千斤闸再也擎不住,“轰隆”一声震响,千斤闸飞然落下。急得宗英撕心裂肺,痛叫一声:

  “老成伯——”

  王老成精忠一生,最终以死殉国,可敬可叹!

  眼睁睁王老成被千斤闸压在下边,已成了骨酱内泥,宗英无有回天之力,救不得老人生还,城头上敌兵开弓放箭,开启千斤闸,宗英不能再作停留,向老成洒下两行热泪,撒开大步,离开黑水国,返回澶州城。

  杨宗英回到澶州城,诸将官闻知宗英得旗而还,都想来见见这“金鸡旗”究竟是甚样的宝贝,不约而同大家都聚到了帅虎大堂。宗英将金鸡旗示给大家传看,又把盗旗的经过说与众人听,说到结尾,忽然有人冒出一句:

  “这金鸡旗白盗了!”

  众人又惊叉疑,发话者原来是仙姑刘云霞,元帅穆桂英问道:

  “云霞仙姑,你怎说这旗白盗了呢?”

  刘云霞回禀道:“桂英元帅,我说旗盗得无用,原因有二:其一、黑水国黄凤仙已知金鸡旗被盗;其二、持蜈蚣幡者黄凡现在黑水国。黄凡得知金鸡旗被盗必料到是我朱营盗旗救人,蜈蚣幡克物被盗.黄凡决不可能再拿出他的蜈蚣幡与我宋军争斗,况且他远在黑水国。降不了蜈蚣幡则救不了宗颻的性命.盗了旗却救不得人,这旗岂不是白盗了吗?”

  话说得在理,一下子冷水浇头,诸人方才兴高采烈,如今都垂头丧气,没了主意,满怀希望寄于金鸡旗,现在金鸡旗到手了.却成了无用之物,大家六神无主,围着昏迷不醒的杨宗颻,不觉又过去了一天一夜。

  翌日正午,城门外一声炮响。蓝旗来报:“禀元帅:城下有番将骂阵,要王英交出金鸡旗,否则踏平城池,斩尽杀绝。小人不知‘王英’是哪位将军,特向元帅禀报。”

  此时宗英与几员战将正和元帅穆桂英商讨搭救宗颻性命之事,闻蓝旗官报禀,宗英二目一亮,向众人道:

  “看来黑水国有人到了城外番营,不然不会有此讨旗之说,有来无往非札也,既然有人来寻‘王英’讨旗,我只得出城去会会,请列位稍候。”

  桂英道:“贤弟小心了!我等出城给你观敌嘹战。”

  宗英道;“怎敢劳动嫂嫂?”

  桂英道:“贤弟不必客气。”回头命蓝旗官:“开城迎敌!”

  澶州城城门大开,杨宗英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掌中一杆八宝托龙枪,胯下一匹水眼金睛兽,与在黑水国时相比,另具一番英姿。宗英一马当先,冲出城门,后边是穆桂英带女将王怀女、刘云霞、杜金娥,男将杨宗保、盂良、焦赞等,为宗英助阵。远远望去,杨宗英驰马于阵前,和番营小将对答数语,那番将抡掌中凤翅镏金镗来取宗英,杨宗英跃马挥枪战番将。几个回合下来,却见宗英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且战且退。观战的人见宗英不敌番将,掌心都掐出了汗水,孟良、焦赞急得一抖战马缰绳,欲想上阵助战,被仙姑刘云霞拦住:

  “二位将军且慢行事,我看这仗打得有点蹊跷,宗英象似有意相让,防而不攻.不知宗英他是何意?”

  正说之间,宗英大枪一收,拨转马头败北而下,孟良、焦赞两位见状,不再耽搁.纵马上前迎战番将,双方交手,只听“呛啷啷”一声,孟良手中的大刀被番将的风翅镏金镗打飞出手,落于数丈之外,哎呀呀,了得!宋军诸将一同催马上前,围战番将。宗英见势大吼一声:

  “列位当心,不可伤他性命!”

  这声喊,更壮了那番将威风,他越战越勇,一杆凤翅镏金镗大有万夫不当之勇。

  穆桂英等人闻听宗英大喊,不知个中原由,不敢贸然出手,只是把番将围在了当中。

  那方番阵,见出战之将被围,立刻有一员女将,带一哨人马掩杀过来。宗英忙至穆桂英耳下道:

  “嫂嫂,这仗打不得了!”

  “为何?”

  “回城再说。”

  穆桂英撤出战马,高呼一声:“撤!”

  几员宋将得令,忙将坐骑圈回,撤到了城下。那员番将追至吊桥边,不敢涉险,在桥头勒住战马,眼看着宋将撤进了城门,余怒犹盛。

  一行人撤回城中,重到帅虎大堂,坐定之后,穆桂英回想时才战事,万般不解,向宗英问道:

  “宗英贤弟,那员番将是为何人?贤弟说‘不可伤他性命’却是何由呢?”

  “嫂嫂,若说那小将是何许人也,还须先说另外一个人。”

  “这另外一人,是哪一位?”

  “嫂嫂可曾知晓任堂会这个人?”

  “这怎能不知?任堂会是我公爹的救命恩人,当年在云南任堂会舍生相救,义薄天云。是咱杨家恩公,如此恩泽厚重之人,为嫂怎会不知。贤弟提起此人,莫非那员番将与任堂会有些干系不成?”

  “正是!时才那员小将便是我杨家恩公任堂会之子任保童。任堂会对我杨家恩重如山,咱怎能反杀其子大悖天理呢?”

  穆桂英点头称是:“贤弟所言极是,任保童是伤不得呀!”

  杨宗英双眉一拧:“由此可见,金璧风用心毒也!他收下任保童为弟子,与我杨家交战,料到咱杨家将不会伤了恩公之子,加之那任保童武艺高强,阵前交兵咱杨家兵将投罹忌器,任保童可谓不啻入无人之地。嫂嫂,您说此仗怎个打法?”

  穆桂英轻叹一声:“哎,难!”

  刘云霞心中存疑,问道:“以常理而论,任保童该与杨家结为世代之好才对,子承父志,任堂会甘为杨家抛头洒血,其子怎会反与杨家为仇呢?”

  宗英道:“以我推断,任保童对其父死因有所误解,在黑水国酒宴之上,任保童所赋诗中有这样一句,‘饮屈衔冤期来世’,所指‘饮屈衔冤’者,可能就是指其父任堂会之死。在黑水国我听妖道金璧风说,任保童正是来天门阵和杨家将交战的,我又盗走了他新婚之妻黄凤仙的金鸡旗,故而他未做滞留,偕妻黄凤仙同来天门阵讨旗复仇。”

  “如此甚妙!甚妙!”

  刘云霞一语出口,帅虎堂上诸将大惑不解,只有宗英凝神而思,似有所悟。

  桂英急着问道:“云霞仙姑,怎个‘甚妙、甚妙’,快请讲来!”

  刘云霞目闪睿光,清音漫道:“道家说险极生夷。日前,宗英空得金鸡旗,救不得宗颻性命,此为一失。今日又来一讨旗复仇的任保童,貌为祸事,实为喜端。这任保童便救得了宗颻的性命!”

  穆桂英急不可待:“此语怎讲?”

  “元帅,任保童与杨门为敌,是不知其父死因,误解所至,现可设法勘正前误,让他明白其父为何而死,任保童自会转枪倒戈,反北归宋。”

  杨宗英插言道:“任保童如能反正,必带领黄家父女一同归宋,如此宗颻便可得救。”

  刘云霞颔首微笑:“正是此理。”

  穆桂英欣然说道:“真是柳暗花明,甚妙、甚妙!现需速派人前去劝降,不知何人能胜此任?”

  宗保应道;“军中现有恩公任堂会生前至友佟瑞、宋启二位前辈,正好办得此事。”

  “好好好.甫人自有天相。”穆桂英接着传令:“快快有请佟瑞,宋启两位前辈堂前议事!”

  按下澶州城中诸事不表,且说任保童首战告捷,杀敌报仇之心更胜.恨不得立刻踏平澶州城,斩尽杨家将,夺回金鸡旗。

  在黑水国,新婚大庆之时,传来“王英”、王老成力闯城门、一死一逃的消息,任保童、黄凤仙一时末多在意。庆贺完毕,两人双双进入洞房,黄凤仙发现放在首饰匣上自己那只曾被“王英”得去的翡翠耳坠,打开首饰匣见金鸡旗不见,黄凤仙大惊。二人猜想金鸡旗定是被王英盗走,忙将此事报知黑水王爷、黄凡和金璧风。

  闻报之后,金璧风说道:“果不出我之所料,那王英是有所图谋。”

  黑水王爷发问道:“那王英为何要冒死盗旗呢?”

  老将黄凡沉思道:“三日前,我用螟蚣幡伤了宋兵一员大将,想必是他得知解救之法,前来盗旗救人。”

  任保童怒目而语:“我与杨家世代冤仇,今日又盗走金鸡旗,扰我新婚之喜,此辱难咽!是可忍,孰不可忍?!明晨我就前往澶州城,扫平杨家将,夺回金鸡旗,报前仇,雪今辱!”

  任保童与黄凤仙来到天门阵,征尘未洗便叫阵城前,要“王英”交旗受死。与宗英一战,得知王英者,实为杨家之后杨宗英,任保童真是恨上添恨,仇上加仇,回到营中,一夜难眠,翌日天明,再次出营骂阵。

  任保童掌中凤翅镗,胯下乌龙驹,远远望去,见澶州城三声炮响,城门洞开,由城里冲出一支人马,当中一锤一棒两员战将,面色一赤一白。两人驱马近距任保童一箭之地,勒住马头,身后人马分两队雁字排开。

  任保童高声喝问:“杨宗英为何不出城交战,让你二人代他受死,快快报上姓名!”

  那二人不做回答,各持掌中兵器来取任保童。任保童冷笑数声:“哼哼,原来是‘无名之辈’,快来马前受死吧!”

  说罢,任保童挥动掌中风翅镏金镗迎战二将。

  两员宋将一前一后将任保童围在当中。任保童行若无事,一杆凤翅镗如臂使指,翻飞自如,快似流水,疾如闪电,追锤撵棒,打得两员宋将无有还手之力。几个回合过后,两个宋将拖锤拽棒,落荒而逃。

  任保童哪里肯放,一抖缰绳,乌龙驹奋蹄追去。

  飞云闪电,眨眼之间乌龙驹迫下已有五里多路。马背上的任保童远远看到前面奔逃的两员宋将突然勒缰住马,丢掉手中的兵刃,双双翻身下马,看似等候自己上前。任保童唯恐其中有诈,迟疑四望,周围不见人影,也无伏兵之处。任保童缓辔而行,来到两员宋将身前,风翅镗一指:

  “两军相争,理当拼死而战,你二人为何放下兵器?服输认死为时过早,来,你二人快快重操兵刃,咱们好再决雌雄!”

  岂料两位宋将拱手做答,赤脸的说道:“保童,难道你真认不出了?我是你爹生前好友佟瑞,人称佟铁锤的就是我呀!”

  白脸的说:“贤侄,莫非连我也认不出了?我是你父任堂会的结拜兄弟,宋启、宋铁棒!”

  任保童一愣:“是二位叔父?”

  “正是我们。”

  “一晃十几年不见了,分手之时你才只有四、五岁,现在出落得仪表人才,怕是把我们都忘了吧!”

  任保童亮起二目,仔细打量眼前之人,当年云南分手情景依稀若见:嗯,看相貌很象那两位叔父,只是年老了许多,……。对,正是他们,不会有错!任保童想到这里,猛一松手,凤翅镗脱手落地.翻身下马,跪在尘埃:

  “小侄叩拜二位叔父。方才多有冒犯,罪该万死,望乞叔父宽恕。”

  佟瑞忙弓身将任保童扶起:“贤侄快快起来。十几年未曾见面,我等俱都人老貌易,贤侄哪能一下就认得出呢?不怪,不怪。”

  宋启说道:“是呀,一别就是十余载,不期而遇更难辨认哪!若不是贤侄容貌与你父年轻时很有几分相象的话,我们又怎敢贸然相认呢?贤侄呀,这些年你们母子如何度日?十几年我们一直在寻找你们母子,找的我们好苦!保童,你母现在哪里,身体是否安好?”

  闻此言,任保童一腔热泪夺眶而出,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而语:“母亲带我从云南出走,一路漂泊,只一年便身染重病,那时侄儿年幼,无力奉养娘亲。可怜她竞暴尸街头。幸遇道长金璧风垂怜,将我母安葬,又收我为徒,将我带至仙山授艺,保童才有今日。”

  “哎呀呀!”佟瑞一声长叹,感慨万分:“没想到你母子受了如此磨难,可怜我那嫂嫂魂赴黄泉了。保童,你在仙山学艺,今天怎会来此和宋兵交战呢?”

  听问任保童猛然警觉,以问做答:“看情势二位叔父是在宋军之中吧?”

  朱启坦然道:“我们本是中原子孙,理该扶保宋室江山,不知贤侄为何助北反宋和自家人过不去呢?”

  任保童恨恨地说:“我并非要执意反宋,只是和杨家将不共戴天!”

  宋、佟二人听罢一愣,同时问道:“这是为啥?”

  “为啥?何须动问,当然是报我那杀父之仇!”

  佟瑞顿足说道:“贤侄,你误会了,你——”

  “哼!我误会?那杨景杀了我父亲还嫌不够,又苦苦追寻我们孤儿寡母多年,以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若不是思师将我隐匿山中,恐怕我早被那杨景杀害。这怎说是误会?这十几年我随师学艺,卧薪尝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报我的杀父之仇!”

  “哎呀,贤侄呀!”佟瑞按住任保童肩头:“杨六郎确实苦苦追寻你们母子多年,但不是为了斩草除根,而是担心你母子二人在世间无依无靠含辛受苦,想把你们接到天波杨府以报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对。贤侄,你爹爹实在是为救六郎的性命,才假冒六郎被奸贼王强斩首,杨六郎为报此恩,一连三年跋山涉水寻找你们母子二人,几乎走遍整个中原!我与你宋启叔父一直跟着六郎,战马都跑死了八匹!”

  “不对!恩师对我讲,是杨景诬告我爹里通外国、谋反朝庭而含冤被害的。”

  宋启二目圆瞪:“无稽之谈!六郎与你爹是管鲍之交,情同手足,为何要诬陷你爹?

  “这……师父没对我说过。”

  佟瑞道:“量他也说不出来。贤侄,听我对你述说实情:当年杨六郎被奸臣北国坐细王强所害,发配云南,和你爹相遇。说起来杨六郎救过你爹的命,也是你爹的恩人。二人相见分外亲热,有你爹在云南,杨六郎免去了许多发配之苦。谁知,见不能置六郎于死地,奸臣王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面奏圣上,说杨六郎在云南图谋不轨,谋反朝庭。圣上听信谗言,降旨将六郎处以死罪。你爹闻知此事,料定这是奸臣所施诡计,眼下番贼按兵不动,是慑于六郎之威,倘若六郎一死,北国韩昌便无人可敌,番兵就会长驱直入,大宋江山就会毁于一旦。为救大宋江山,你爹舍生就义,假冒六郎刑场赴死。由于你爹爹的容貌和六郎长得别无二异,奸贼王强辨认不出,只当是六郎,将你爹爹斩首。不久,果然北国韩昌发难,一时间无人可挡,幸有六郎在世,巧摆牦牛阵,却敌疆外,才保住了大宋的江山!”

  听罢佟瑞一番讲述,任保童低眉垂首,良久方说:“既便如此,那杨景也是个贪生忘义的小人!”

  佟瑞摇头又说:“不!六郎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是你爹临赴刑场前将六郎灌醉,换袍易靴,才蒙骗过奸贼王强。不然,六郎决不会忍心让情同手足的兄弟代为赴死的。你爹临赴法场之前,把我和你宋叔父叫到身边,叮嘱我们待六郎酒醒之后,千万拦住他,不要让六郎声张,否则前功尽弃,白搭上一条性命,虽死轻于鸿毛,于大宋毫无俾益。幸亏事前你爹有过嘱咐,我们以理相劝,竭尽全力才将六郎劝住。六郎一片虔情,白马素车,把你爹尸首护送进京,厚葬于杨家茔地,至今墓、碑安然。这段住事有碑铭可查。”

  “我娘从未对我讲过这些。”

  “哎,一定是你娘怕你年幼无知,对你讲出恐你不慎讲与外人,被奸贼知道,又会加害杨六郎,使你爹空为一死,辜负了他一片忠心哪!”

  宋启接着说道:“如今奸贼王强已除,你爹爹任堂会舍生搭救杨六郎、精忠报国之事已成为佳话,多被世人所知,而你这忠良之子却被蒙在鼓里,不但没有承袭你父之志,而且还要找杨家报什么‘杀父之仇’,你呀你!叫你那九泉下爹爹的亡灵怎得安心,叫你那艰辛而死的娘亲怎……”

  宋铁棒、来启说到伤心之处唏嘘哽咽,难以成言。

  “我这……”任保童低头不语。

  佟瑞继续劝道:“保童贤侄你要三思而行,却莫受人之蔽,做出不当之举,以至辱门败户,被家乡父老唾弃。保童!今日我俩一番肺腑之言,是怕你一时不慎铸成千古之恨,信与不信,全由你。我与你宋启叔父生是大宋人、死做大宋鬼,你若誓与大宋为敌,就先杀了我们吧!”

  任保童转身拾起凤翅镏金镗,佟、宋二人一见,心说:坏了,相劝不成还要赔上性命,罢罢罢!等到了阴间,再找任堂会痛责他这不忠不孝的儿子吧!

  哪知道任保童拿起风翅镗转过身来,一声未响,飞身跨上乌龙驹,猛抖丝缰,乌龙驹长啸一声,撒开四蹄,飞驰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佟宋二人眼望着战马扬起的黄尘,心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说佟铁锤、宋铁棒返回澶州城交令复命,单表任保童。

  任保童驱马回到番营,回到自己的寝帐当中,早有娇妻黄凤仙为他备好酒菜。任保童也是腹中饥渴,就在桌前就餐,黄凤仙一旁侍候,见任保童闷头吃喝,郁悒不乐,禁不住叫道:

  “郎君,时才一战胜败何如?”

  “未胜未败。”

  “既如此,夫君更不必烦闷。大丈夫不受胜败之扰。明日为妻陪夫君再执戈上阵,定叫杨家将有来无还,了却夫君的杀父之仇,为妻的夺旗之恨!”

  “哎——”任保童长叹一声,道:“一石八水惊千浪,难解心头万团麻。”

  “噢?夫君遇上了难解之事?”

  “嗯。”

  “能否说与为妻听听?”

  “今日阵前遇上我父生前结拜的两位叔父,他二人对我说,我父亲并非为杨六郎所害。”

  “被谁所害?”

  任保童把佟宋二人对他所说的话,叉对黄凤仙重述一遍。黄凤仙听罢细思片刻,缓缓而说:

  “听你那二位叔父所言,到象是事实,昨天为妻随你上阵,也见那几名宋将围住你之后,都未出杀手;似有不忍伤你之意。另外,杨宗英的武艺,我与他交过手,也算略知一二,昨天他轻易败阵,也象有意为之。”

  任保童猛有所悟,道:“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昨日阵上,那杨宗英好象对那几员宋将说过不要伤我的话。对杨宗英不战而败,我心中也曾生疑.只因我当时怒气极盛,并未留意,现在回想起来,其中确有蹊跷。”

  “如此看来,杨家并非与你有世代冤仇。”

  “嗯。”

  “即然如此你将做何打算呢?”

  “我……”

  任保童时下是主意难定。与杨家既无世代冤仇,就无由与人家势不两立,可是师父对自己恩重如山,安葬亡母、十几年抚养教授之恩,终生难报,万无违背师命之理。与杨家为敌,又有悖先父遗志哎!任保童长叹一声:“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夫君,要说杨家到真是满门忠良,我们与他为敌,势必会遭中原父老咎责,骂我们违祖背宗。但那杨宗英实在过于狂妄,潜入我的闺房盗走金鸡旗,此恨难休,那杨宗英如能当面奉还金鸡旗,咱夫妻投归宋营也未为不可——”

  “此话当真?”就见门帘一挑,紧髓话音走入一人,任保童夫妇定睛一看,惊得二人脱口而出:

  “杨宗英?”

  任保童“呛啷啷”亮出佩剑,黄凤仙的一把利剑已抵在宗英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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