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迷雾:剥开的每一个“角”里,都是陈年旧痛

黑白文娱 2021-12-22 14:50:12

迷雾剧场正在更加灵活地去玩转“悬疑”概念。最核心的一点,过去观众和市场对于悬疑类型的直接认知,就是将之几乎与刑侦探案、诡异传说这样的题材捆绑,而迷雾剧场是在打破这种认知。迷雾剧场现在的整体走向是让悬疑“复合化”,成为一种让非悬疑类型题材故事更好看的叙事框架、逻辑,以及戏剧张力的构建方式,扩大悬疑类型元素的应用范围,由此让悬疑故事作品多元化,具有更广的延展性和覆盖力。

作者:蓝二

编辑:王子之

版式:王威

经过去年一夏的“肌肉训练”,观众已经知道,爱奇艺迷雾剧场每晚都有可能完成一场对前我的颠覆。

通过《八角亭谜雾》,人们豁然发现,所谓“谜雾”不是在玩弄文字,而是真的要给观众出谜题。

通过持续的案件追寻与新的记忆闪回,此前曾展现过的同一事件场景、人物言语举动,突然出现了新的“记录”角度,被补上了一些新的碎片拼图。上帝视角被“推翻”,观众们由原先亲眼所见而得的推测不再成立,反转不断出现——于是,当下正在进行的信息传递也变得让人不敢轻易相信。

当剧中人被生命威胁和家庭破裂的不安全感所笼罩,剧外人则开始面临“所见非真相,所见非全貌”的不安全感。这里给观众带来的趣味游戏不再仅仅是累加线索逼近真相,而是不断有新的谜面出现,需要人们在解开这19年前后两桩悬案的同时,也要解开这些人物的人生谜题和他们的心理真相。

对于正在打开第二年声势的迷雾剧场而言,开场剧集没有选择一部符合观众对于刑侦剧传统观看喜好的生猛烈性作品——尽管这在他们的射程范围内是座“富矿”——而是坚决给出一张特色牌,试图重塑一种新的悬疑气质和深意,碰撞观众的习惯。

这绝对是勇敢者的游戏,以迷雾剧场的方式,打破迷雾剧场。

“八角亭”尝试悬疑表达社会化落地的一份新体验

《八角亭谜雾》,让悬疑地域版图来到婉约的江南水乡,这自然不是一种简单的背景设定变化。在悬疑想象者们已经塑造过中西部的生猛烈性、华南的蒸腾躁动外,它正在透视传统江南欲语还休的朦胧温柔背后,是否藏着一层收敛压抑的迷雾气质。

借此,带来悬疑表达社会化落地的一份新体验。

水,这个元素,首先被最大程度地运用。阴雨连绵的低压态,让人喘不过气。烟雨水雾,无需刻意营造即成天然迷雾,滂沱大雨中人人相似的雨披装扮,遮掩与模糊了作案痕迹。四通八达的老水道,摇摇曳曳的乌篷船,当被嫌疑犯设计利用,作案现场就“长了脚”难追踪,也为悬案蒙上了一层不为现代观众熟悉的遥远面纱。

在这个江南的显性要素之外,隐性的地域人文特征更深层次地融合成为这场悬疑的特质。欲语还休,被创作者们提取而出,对应上悬疑的“不确定性”,成为了贯穿《八角亭谜雾》的谜题钩子,让观者想跟着去“钻探”。

整个故事的构建中,文本、结构、镜头、表演都在合力去传递这种不确定性,完成这场大局。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创作者不想让观众具有完整的上帝视角,念玫(米拉饰)与木格(屠芷莹饰)两个小姑娘看似普通的对话不只是少年人的抱怨发泄,玄梁(祖峰饰)与玄敏(温峥嵘饰)两兄妹的一次争吵也不仅是在揭示家庭矛盾,它们的存在在这一刻看似是一个过场,而到了下一刻似乎引向了某种可能、成为了一份证据,但再往前走观众才会发现这又其实是整个迷宫中的一条误导岔路。

被观众们显著注意到的镜头语言,有意地在做着配合。那些关键时刻出现的拖影和减帧的模糊镜头,总会在观众试图走近看出真相的时候戛然而止,留下不断累积的渴求。大量采用的手持镜头跟着人物颠簸晃动,增加不安感,而每当它作为人物的眼睛去观察周围时,“视线”又总是在受限,观众与局中人一样只能进行有限能力范围的观察。

在镜头持续创造的不满足感之中,间或又有手法上的变化,以惊艳的方式凸显案件中的突破。典型即如为许多观众好评的第三集中刘新力(白宇帆饰)对木格的询问突破。当镜头代替刘新力的眼睛,让观众看到刘新力眼中木格的表现时,这个虽让人感觉有所遮掩但一直表现平淡的小姑娘,突然露出了更明显、更清晰可查的犹豫慌张。故事以这种新颖的表现形式说明,刘新力已经看破了她,将她的细微变化全盘掌握,并以此进一步在言语上实现了攻破,拿到了新的线索。

与这些构建相匹配,无论是老道的戏骨演员阵容,还是稍显稚嫩的年轻演员,在这里的存在和表现除了要以精准的表演一点点传递人物状态与内心,更兼以通过他们的拿捏不断地释放新的不确定性,维持氛围中的迷雾指数。

这样的整体塑造推进之下,随着内容的释放,手中的谜题不断丰富成长,观众们更入推理状态。比如在头两集之后,讨论关注点在于被突出呈现的玄梁“控制型父爱”与念玫“反抗与不安”的背后事件;而三四集播出之后,更多的细节与旁证正在被观众们挖掘放大猜测,比如戏份不算重的念玫妈妈(李煜饰)在家中的状态,以及旁观一些冲突时的眼神姿态。

事实上,除了对案件嫌疑人的追踪猜测外,围绕着剧中主要人物的“为什么”不断增多,成为观众们讨论的另一重头线条。最典型的是玄珠(郝蕾饰)身上的谜团,她以“捅刀子”的状态对待着每一个与她有着亲密关系的人——少时在家庭聚会上大闹,现时对家人远离、长期失联,接到嫂子电话后很快挂断;吃饭时轻描淡写地就对毫无防备的丈夫讲出自己的出轨事实,而对出轨对象也同样决绝冷漠——她的冷情超出一般范畴,因而也引发了很多观众对于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这个家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的好奇猜测。

这种吸引力,恰恰也说明了《八角亭谜雾》借由悬疑框架,将原生家庭这个议题融入的可行性。悬案与纠葛的家庭关系并存,显然营造出更强的戏剧张力,在这样的张力下,观众们自发拿起放大镜去共同探索和互相讨论,于是原生家庭这个既热门、却又被重复说得已经“刻板化”的话题,落于悬案这个特殊场景中,也能得到一个新的审视视角,让人们可以更好、更深入地看爱与亲密关系的复杂,看人性与人的成长。

段奕宏饰演玄家姑爷袁飞,试图侦破相隔19年的两桩命案,也在尽力润滑这个复杂的大家庭。

悬疑“复合化”,多元化新鲜感与品质感的持续来源

第一年的大爆,将迷雾剧场推到至高声誉,也必然带来更大的期待与压力。在这样的压力之下,迷雾剧场没有停留在一些熟悉的舒适区,而是在进一步快速突破悬疑的可能性,探索类型剧作的空间。

我们可以显著地看到,通过新的内容规划,迷雾剧场正在更加灵活地去玩转“悬疑”概念。最核心的一点,过去观众和市场对于悬疑类型的直接认知,就是将之几乎与刑侦探案、诡异传说这样少数的题材捆绑,而迷雾剧场是在打破这种认知。迷雾剧场现在的整体走向是让悬疑“复合化”,成为一种让非悬疑类型题材故事更好看的叙事框架、逻辑,以及戏剧张力的构建方式,扩大悬疑类型元素的应用范围,由此让悬疑故事作品多元化,具有更广的延展性和覆盖力。

这样的价值在于,不会束缚住创作者的创作空间和能力施展,也不会限制了迷雾剧场的内容丰富度。比如在去年的迷雾剧场作品中,就已经有“悬疑+爱情”的《十日游戏》、“悬疑+家庭亲子教育”的《隐秘的角落》、“悬疑+社会政法”的《沉默的真相》,而今年的内容布局中,除了探索原生家庭问题的《八角亭谜雾》,还会有带有时代和地区神秘感及冒险气质的《淘金》,以及比较热门的在科技后现代发展中探讨人性的题材《致命愿望》。

其实可以看出,这是将关于“人性迷雾”的探索,放在了很多种不同的社会情境设置中,结合不同的时代发展,由此去更多面地激发与审视,带来更多的情绪共鸣与价值传递。这样的空间与变化就是给了迷雾剧场更延展的内容空间,可以容纳非常丰富的主题和议题。

就比如我们来看《八角亭谜雾》,在家庭矛盾与人情纠葛之外,还能看到什么?

这个江南水乡的出现,狭窄的小巷,两层的木制小楼,斑驳的建筑墙面,由早至晚搓麻的闲适人,一下模糊住了时间概念,让人恍惚这个故事难道是在讲上世纪末本世纪初的水乡故事?

然而随着故事进展,人物脚步延伸至其他空间,航拍镜头随之捕捉着城市中心宏伟鲜亮景象时,人们才会发现这确是当代当下,是那个半封闭的小镇似孤岛般,被发展的差距落在了身后。城乡、时代、社会的变化主题从中慢慢升了起来。于是《八角亭谜雾》不仅仅只是完成案件拼图、人物拼图,更在完成时代与社会拼图。

在这样的创作中,迷雾剧场在进行故事新鲜感的突破,也在进行故事所承载的社会价值的升维——不会使悬疑故事仅仅停留在令好奇心、猎奇心、感官体验得到满足的层面上。

而在这个过程中,除了突破创新,根本性的是依然要有群体品质的稳定保障,核心就是优质创作者的不断引入合作和扶持。一方面爱奇艺向更强大的比如导演王小帅这样具有国际声望的创作团队突破,给剧场和短剧集的成长都带来更好的创作基因、更提升的水准,将天花板不断去推高,没有“封顶”——比如王小帅团队带给项目的正是他们所擅长的从微观中去窥视时代变迁。另一方面,与适当的项目去结合,新人创作者又不断地在其中有独立发挥的空间,为剧场带来有生力量,带来年轻化的思维与表达——就比如在未来感设定的《致命愿望》中,新人主创是其中的中坚力量,被允许发挥更多的想象力空间。

由此,一边持续保障优质内容稳定供应的同时,一边在不断放开手脚,展露空间去接纳承载更多可能,这正是迷雾剧场的长期主义。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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