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你说这保安咋就那么难说话，不给我进小区呢？”李明气馁地问靠在墙上抽烟的班虎。
“阿明，定点来，看虎哥给你演示一遍。”班虎站起来，深深地吸了两口烟，徐徐吐出，然后径直向保安岗亭走去，留下被烟呛得不停咳嗽的李明。
“大哥，抽支烟吧？”班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把7块半的红塔山收起来，给保安递上了芙蓉王。
“你干嘛的呢？我们领导不给值班的时候抽烟的。”穿着西服的胖子保安一脸严肃地说。
“大哥，您放心呐，您看我像个贼嘛？再说了，就您这身材，十个小毛贼您也能轻易收拾不是？您以前是部队出身的吧？”班虎笑嘻嘻地对胖子保安说。
“嘿，你这小子还挺会说话的。我从部队退伍都十多年啦。”胖子保安已经笑出了声。
“我就说大哥那种威武挺拔的气质，怎么样也掩盖不住。来，抽根吧，我给您点上。”班虎把烟盒打开，轻轻一弹，另外一只手已经拿好了打火机。
“行，就一根，多了不行哈，待会领导巡查了。”胖子保安伸出手去，轻轻一捏，把烟叼在嘴里。班虎左手放到胖子的嘴旁，右手已经按下打火机。
“啪”。蓝色的火焰点燃了烟。
“大哥昨晚值夜班了吧？看上去挺累的。”班虎收好打火机，和一旁的胖子保安闲聊起来。
“是啊，已经连续值三天夜班了，那狗日的领导不知道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这样安排我值班！”胖子保安气愤地说。
“唉，现在的领导可真够坏的！人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按我说啊，是一个比一个黑！”班虎也点燃了一根烟，慢慢说道。
“就像我们公司领导，白天派我到小区量十几次房，晚上回去还得帮他绘图，觉都不让睡。”班虎又接着生气地说。
“原来小兄弟你是装修公司的呀，跑我们小区量房来啦？”胖子保安问。语气也开始变得很亲切。
“可不是嘛。这不刚从龙华区那边坐公交赶过来，足足坐了2个多小时呢，屁股都坐痛了！”班虎微微一笑。
“噢，龙华过来确实挺远的。”胖子保安说。
“是的，大哥。您也挺累的了，先坐着歇会吧。和业主约了3点，这会儿快到时间了，我就先过去量房了，待会还要赶过去别的小区呢。”班虎看了看手表，对胖子保安说道。
“好勒，赶快去吧。”胖子保安向李明挥了挥手。
“谢谢大哥，这包烟我就放您这了，您累的时候就抽一根提提神。”班虎不顾胖子的劝阻，把烟放在了值班室桌上。
“小兄弟你真客气，量房完事了到大哥这喝杯水，歇一歇。”胖子保安脸上笑开了花。
“我那还有个同事在外头等我，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一起过去。”班虎拿起手中的电话，给李明拨号。
“阿明，赶紧过来，业主等得快不耐烦了。”
李明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向保安亭赶过去。
“大哥，这是我同事，新来实习没几个月，刚对您有所冒犯我代他向您道歉。”班虎诚恳地对保安说。
“没事没事，下次多注意点就行，赶紧去吧。”胖子严肃地瞅了李明一眼，又朝着班虎笑嘻嘻地说道。
“那多谢大哥包涵，大哥您辛苦了。阿明，还不赶快谢谢大哥。”班虎拍了拍李明的肩膀。
“谢谢大哥，大哥辛苦了！”李明朝着胖子保安恭维地说。
随后，班虎和李明进入到小区，开始扫楼。每一层，每一户，逐个敲门，详细记录着房子的具体信息：业主姓名，手机号，微信号，装修状态，装修进度，风格喜好，房子大小。
大约过了4个小时，才把这个“君临世纪”小区的1，2栋扫了一遍，收集了约80条信息。
经过保安亭出去，胖子保安看到班虎，热情招呼坐下，给班虎和李明都倒了杯水。
“累坏了吧，小兄弟，快坐下喝杯水歇一歇，抽根烟。”胖子保安麻利地从裤兜里掏出那包芙蓉王，给班虎和李明都递上一根。
李明推脱不会抽烟。班虎接过烟，没有着急点上，从前面口袋里掏出他的红塔山，给胖子保安递了过去。先给胖子点上，随后再自己点上。
抽完烟，班虎借故说要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他提着一袋包子和2罐红牛往保安亭走来。
“大哥您值班了那么久，饿了吧？来吃几个包子，喝水不提神，喝点红牛才够劲。”班虎把包子和红牛放在桌子上，笑嘻嘻地说。
“小兄弟你真的是太他娘的客气了。”胖子保安感动地说。
“不打紧，不打紧，大哥您慢慢吃，慢慢喝，我们就先赶去别的小区了，明天还要来这量房，到时再和您唠叨唠叨。”
班虎向李明点点头，暗示要离开了。
“再见再见，大哥。”班虎和李明快步走到了外面的道路上。胖子保安伫立在那，远远目送他们离开，依依不舍，欲言又止，手上又不知何时夹了一根烧到尽头的烟。
在公交车上，李明盘算着今天收集的这40条数据，能给他带来多少提成，心里美滋滋地。这也是他入职“星星装饰”的第二个星期，前面的一个星期，一周都收集不到20条数据，而这一天，就收集了80条。那也是因为，他的师傅从今天开始换成了班虎。
“虎哥，您也太牛了，这小区我就从来没有机会进去过，您今天一来就进去了，还收集到了80条数据。这下咱们可就发财了，如果这80条数据都成交了，提成可是80000元啊！80000元啊！”李明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激动地大声叫起来。
班虎没说话，扭过头望着窗外，一栋栋的高楼大厦疾驰而过，霓虹闪烁，灯火阑珊。他也不禁回忆起1年前在“阳光集团”做总裁的情形来。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