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追忆:四十年梦回,从未忘记过的那个女人——银环嫂

涂鸦叙事者 2025-03-25 10:16:27

秋风瑟瑟,落叶飘零,山西吕梁山区杏花沟,我站在一座孤坟前,思绪万千。墓碑上那张泛黄的照片,是那样熟悉,眼角依然带着温柔的笑意,如同记忆中她从未改变的模样。“阿正,回去吧,你站在这儿,嫂子在地下也不得安生。”村支书老张的话语打断了我的回忆,可我如何能轻易离开?四十年了,我跨越山海,只为再见她一面,只为解开心中那个埋藏多年的结。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让我如此魂牵梦萦?她和我之间,又有着怎样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1969年,我十七岁,满怀着改造山河的热情,来到杏花沟大队插队。那是一个细雨蒙蒙的日子,雨水浸透了我的衣裳,也浸透了我的青春梦想。生产队长赵德才把我领到他家,一个半新不旧的土坯房,院子里一棵老槐树,树下是静静伫立的石磨。他的妻子,翠花嫂,也就是后来我记忆中的银环嫂,一见我就忙着烧热水,让我洗去一身的疲惫。她秀气的脸庞,轻声细语的温柔,还有眼角那抹永恒的笑意,瞬间温暖了我这颗初来乍到的年轻的心。

我这个城里娃,对农活一窍不通,连镰刀都拿不稳。翠花嫂不厌其烦地教我,从插秧到锄地,从割麦到打场,每一个步骤都细致入微。她总是鼓励我:“别着急,慢慢来,农活都是这么学会的。” 劳累的时候,她会递给我一块红糖,那甜丝丝的味道,就像她的笑容一样,温暖着我。傍晚收工,她会准备好热水让我洗脚,再煮上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看着我狼吞虎咽,她就在一旁静静地笑着,纯净的笑容如同春天的杏花,美丽而动人。

生活并非总是平静如水。赵德才嗜酒如命,每每喝醉便会对翠花嫂拳脚相加。我曾不止一次听到深夜传来的争吵声和哭泣声,翠花嫂脸上的巴掌印,也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我心疼她,却无能为力。1971年的夏天,一场暴雨改变了一切。赵德才在修水渠时,不慎跌落身亡。翠花嫂悲痛欲绝,守灵三天三夜,人瘦了一圈,眼睛哭得红肿。

赵德才去世后,我更加频繁地去帮助翠花嫂,砍柴、挑水、修补院墙,只要能做的,我都会去做。她总是劝我不要总来,怕村里人说闲话。可我哪里听得进去?我心疼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那年秋天,我在田间劳作时扭伤了脚,翠花嫂二话不说,背着我去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回来的路上,下起了大雨,她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我,自己却淋得湿透。那天夜里,她为我熬了姜汤,守在我床边,彻夜未眠。

我渐渐意识到,自己对翠花嫂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简单的同情和帮助。我爱上了她,爱上了她的温柔善良,爱上了她的坚韧隐忍。可是,我不敢说出口。她是我的嫂子,比我大六岁,还带着两个孩子。我只能将这份爱深埋心底,偷偷地关注她,看她在阳光下劳作,看她在月光下缝补衣裳。在一个雨夜,我去给她送柴火,看到她独自一人在屋里默默流泪。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将她拥入怀中。她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地靠在我的肩头,无声地哭泣。

从那以后,我们便偷偷地见面。她为我织毛衣,我给她讲城里的故事,讲高楼大厦,讲电影,讲汽车。她听得入神,眼中闪烁着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和向往。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1973年春天,我收到了回城的通知。我想带她一起走,可她拒绝了。“咱们不是一路人,你还年轻,有大好前程。我一个农村寡妇,带着两个娃,只会拖累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临走那天,她塞给我一个包袱,里面是她亲手做的鞋垫和袜子。她转身跑开,没有回头。

回到城市后,我考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娶妻生子,过上了另一种生活。可是,我始终无法忘记她,无法忘记在杏花沟的那些日子,无法忘记那个温暖了我青春的女人。每年清明,我都会梦见她站在杏花树下,对我微笑。去年,我收到了村里寄来的信,得知她去世的消息。信中说,她临终前,还在念叨着我的名字。

如今,我终于回到了杏花沟,回到了这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我在她的坟前放下一颗红糖,就像当年她给我的那样。“翠花嫂,我带糖来看你了。”我轻声说道。四十多年过去了,我早已两鬓斑白,可每当想起她,心中依然会泛起阵阵涟漪。回城的路上,我再次经过那棵老槐树,树依旧在,却再也听不到她清脆的山歌声。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那些远去的往事。村口的杏花树下,似乎还有她的身影。风起,杏花纷飞,如同她当年洒落的泪光。

这段埋藏在心底四十多年的感情,究竟是爱,是愧疚,还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或许,这就是人生吧,充满了遗憾和不舍。我们都在慢慢地学会与过去和解,与自己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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