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在繁忙紧张的工作之余,用来休息身心和调节精神的办法,除了游泳便是看戏。毛主席最喜欢看的就是湖南地方戏曲,湘剧、花鼓戏、皮影戏等等,那浓郁的家乡生活气息和熟悉的乡音也令主席倍感亲切。
1959年,毛主席接见了在湘剧界小有名气的左大玢。在交谈过程中,左大玢指出毛主席念错了自己的“玢”字:“主席,您念了白眼字,这个字读‘bin’,不是‘fen’。”
毛主席听后哈哈大笑,说:“娃娃,你回去问问你爸爸,看这个字究竟读什么。”
众所周知毛主席知识渊博,那么他究竟有没有读错字呢?“玢”这个字是读“fen”还是“bin”呢?
毛主席对戏曲的研究毛主席一生热爱我国传统文化,他不但精通古典诗词,酷爱书法,还十分喜欢我国传统的戏曲艺术。在韶山毛泽东纪念馆里收藏的主席遗物中,共有唱片和磁带2000多张,其中数量最多的便是戏曲。
其实早在延安时期,毛主席就非常喜欢看戏。在当时艰苦的环境下,文化娱乐活动是非常少的,延安最重要的文化活动便是周末舞会和偶尔的戏曲演出。只要当天有演戏,再加上毛主席有空余时间的话,他都会去看。
毛主席看戏的时候十分专注,很容易入戏,跟随戏中情节的发展时而高兴,时而激动,时而悲伤。
毛主席
1958年毛主席到上海视察,市委负责同志专门为主席准备了娱乐活动。在工作人员征求毛主席意见的时候,他说:“还是看一场《白蛇传》吧!”
在看戏的过程中,毛主席的神情十分专注,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变化着。法海一出场,毛主席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当许仙和白娘子生死离别的时候,主席完全进入到戏的情节当中,眼泪顺着眼角流出,他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当法海将白娘子镇压在雷峰塔下的那一刻,毛主席愤怒地用手拍着沙发,一下子站起来说:“不革命行吗?不革命能行吗!”
表演结束后,毛主席接见了《白蛇传》的演员,他用双手和“青蛇”的演员握手,用一只手和“许仙”、“白娘子”的扮演者握手,唯独没有理睬那位“法海”的扮演者。
毛主席看戏的时候不但很动感情,还在认真思考,凡是不合情理的,违背历史的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某天,毛主席在看谭富英和裘盛戎合演的《捉放宿店》。陈宫有一段唱腔:“休流泪来免悲伤,忠孝二字挂心旁,同心协力把业创,凌烟阁上美名扬。”
表演结束后,毛主席问谭富英和裘盛戎:“你们知不知道凌烟阁的典故?”两人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毛主席继续说:“凌烟阁是建于唐太宗时期,是纪念开国功臣的地方。问题是汉朝的陈宫,怎么会唱出几百年后才有的凌烟阁呢?”
谭富英和裘盛戎听后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毛主席说:“你们也不要太过紧张,我也不是在批评你们。我建议你们只修改唱词的最后一句,问题就能完美解决了。”
谭富英回家后,十分感慨地对师妹说:“当初学戏是口传心授,是师傅怎么演,我们就怎么学,所以演了这么多年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来还得钻研文化和历史,避免闹笑话。”
此后几天,谭富英和裘盛戎按照毛主席的意见修改,将最后一句“凌烟阁上美名扬”改为“匡扶汉室美名扬”。
毛主席不但对剧情、唱词等十分关注,对服装、配饰等道具看得也非常仔细。
一次,在毛主席看完谭富英演的《失空斩》后,便向他问起扮演诸葛亮时胸前所佩戴的朝珠的来历。谭富英向毛主席介绍:
“我的祖父谭鑫培曾进宫演习,扮演的也是诸葛亮。由于当时天气太过炎热,额头上沁满了汗珠,慈禧便将一串檀香木佛珠上次给了祖父,还说在炎热季节只要闻到檀香木的味道,就能够消暑辟邪。
从这以后,祖父每次饰演诸葛亮的时候都会佩戴朝珠,其他艺人见后纷纷效仿。如此一来,朝珠便成为扮演诸葛亮的必有饰物。”
毛主席听后点点头,说:“朝珠是清代的叫法,明朝则称为佛珠。明朝的皇帝信佛,拜佛的时候多将佛珠垂挂在胸前。到了清朝,皇帝便将佛珠赏给有功之臣,由于是皇帝赏赐的,所以那些获赏的大臣们便将佛珠佩挂在胸前,所以也被称为朝珠。”
毛主席说完这段话后,又用商量的语气对谭富英说:
“诸葛亮是三国时期的人物,那时候佛教还没有传入中国,他怎么会佩戴佛珠呢?当年令祖演习佩戴佛珠完全是表示对慈禧的感念,并不是剧中人物本该有的东西。前人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后人如果也如法炮制的话,岂不是于理不通?”
毛主席一席话令谭富英敬佩不已,从此以后只要他扮演诸葛亮,就不会佩戴佛珠。
左大玢和毛主席的第一次见面毛主席喜欢看戏,也经常看戏,并和许多戏曲演员都变成了朋友,比如说梅兰芳、周新芳、谭富英、左大玢等等。今天我们就来着重说一说左大玢。
左大玢扮演的观音菩萨
提出左大玢这个名字,大家可能非常陌生,但如果提起86版《西游记》中的观音菩萨,相信大多数人都会连连点头。《西游记》中观音菩萨的扮演者,就是著名的湘剧表演艺术家——左大玢。
左大玢1943年出生于河南郑州邻近的荥阳县城,1954年报名湖南湘剧团附设小演员训练班,通过层层筛选和考核,最终和王永光等7人被录取。后来这些人也成为湖南省湘剧院的台柱子。
9月13日,左大玢进入木楠园学习。第一天,学员们接受了谭君实老师的“训话”,紧接着便开始了训练生活。
谭君实身材魁梧,目光严肃,经常沉着脸,没有一丝笑容,再加上他对学员比较严格,不管谁出了错,都会受到他的批评,因此大家心里格外害怕他。尽管左大玢是谭君实引进来的,但她却非常害怕谭老师,走路的时候总想躲着他。
有一次谭君实问左大玢:“高妹子,你怎么总想躲着我啊?”左大玢说:“害怕呗,你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谁见了不害怕!”谭老师无奈地说:“那我就笑一个。”说完便露出了笑容。
在木楠园的日子,左大玢过得并不轻松,她每天都要喊嗓、拉嗓,每天晚上回到宿舍都是一身汗,经常练得动弹不得。
然而通过三个月的训练,左大玢得到的结论是:“嗓子不好,不适合做演员,劝其退学。”左大玢知道这件事后十分伤心,她觉得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但天生好强的左大玢不甘心认输,她要弄个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谭君实老师给了左大玢一个机会,他和其他老师商量后决定再给左大玢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再说。经过这次挫折,左大玢的思想一下子变得成熟起来,她在老师的帮助下总结失败的原因,随后发愤图强,努力锻炼嗓音。
三个月后,左大玢那悦耳、洪亮且圆润的嗓音把大家给迷住了,而左大玢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左大玢向老师们深深鞠躬,感谢他们给予的动力、压力和教诲,在自己的勤奋下,她感到自己的艺术生命这才真正开始。
从此以后,不管是练念白,练身段还是其他,左大玢都本着“苦练”二字,从没有懈怠过一分钟。左大玢不仅在老师的带领下集体苦练,还起早贪黑,私底下偷偷练习。
1956年,戏剧大师田汉回家乡探望时,专程来到训练班查看情况。田汉看了这群稚气未脱的孩子们的演出后十分兴奋,于是便决定带着他们去北京向毛主席汇报演出。
演出在北京中南海怀仁堂举行,木楠园带去的剧目是《打猎回书》、《拨火棍》、《十字坡》等几个小戏。
毛主席在田汉的陪同下观看演出,当大家知道自己是要为毛主席表演的时候,内心格外激动,一有机会便偷看毛主席。左大玢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悄悄躲在帷幕后面,偷偷观看坐在台下看戏的毛主席。
此时一位正在表演的小演员,因为一边表演一边偷看毛主席,竟然将一句台词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毛主席发现后,问一旁的田汉:“这个小鬼是怎么啦?怎么一句话来回说了好几遍?是不是忘台词了?”
田汉笑着说:“这小鬼可能是偷看您,而忘记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毛主席听了田汉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演出结束后,毛主席刚离开座位,左大玢和其他小朋友便争先恐后地从舞台后蜂拥而出,纷纷抢坐毛主席刚坐过的座位。
毛主席被指念错“玢”字,“玢”究竟该如何读?1959年,左大玢在湘剧界已经小有名气。一天,左大玢突然接到通知,让他们立刻到省交际处演《生死牌》,左大玢饰演王玉环。左大玢预感到有重要缘故,果然在开演前5分钟,大家知道了是毛主席要来看戏。
由于左大玢有角色,不能去侧幕和乐池,因此只能在台上偷看毛主席,这也导致她说错了台词,散场后还被院领导批评了。不过这天的左大玢却收获了一个意外之喜,那就是毛主席对自己的夸奖。
原来毛主席对左大玢所饰演的王玉环印象深刻,后来还多次称赞:“饰演王玉环的那位小演员,表演细腻,唱腔优美动人,是一位很有发展前途的花旦演员啊!”
演出完毕后,左大玢正在后台卸妆,此时一位女同志突然走过来对她说:“你就是饰演王玉环的那位同志吧?”左大玢疑惑地看着对方,但还是点点头表示肯定。
那位女同志继续说:“毛主席看了你的戏很喜欢,等会儿你陪主席跳舞吧!”左大玢听说要陪毛主席跳舞,内心十分激动,脸都红了起来,但她突然想起自己不会跳舞,便说:“可是我不会跳舞啊……”
女同志说:“没关系的,我叫一个人教你跳舞,很快就能学会!”紧接着这位女同志将左大玢带到毛主席的警卫员小封面前,并说:“小封,她我可交给你了,你来教她跳舞。”
左大玢一边学习跳舞一边问小封:“刚才带我来的那位女同志叫什么啊?”小封回答道:“她可是一位摄影师,还是毛主席专职摄影师侯波!”
过了一会,侯波来到左大玢的面前问:“都学会了吗?”刚学了四步基本舞步的左大玢点点头,侯波听后便拉着左大玢进入舞场。
这是左大玢生平第一次进舞厅,她心里格外紧张。刚走进人群,左大玢远远就看见毛主席那魁梧的身影,不久后侯波将她领到毛主席的面前,她激动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喉咙里也像是鲠了一块东西似的。
毛主席将左大玢紧张的样子看在眼中,他笑着说:“娃娃,跳舞是要动的,不能老是站着,这也是一种体育锻炼。”左大玢“扑哧”一下笑出声,然后跟随毛主席跳起舞来。
毛主席一边跳舞一边问左大玢:“娃娃,你是哪里人啊?什么时候学戏的?”左大玢由于太过紧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但她的神情格外专注,就是面对面也没敢抬头看毛主席一眼,只是低下头,生怕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主席的脚。
一曲舞跳下来,左大玢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大汗,毛主席见状便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不过当毛主席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左大玢赶紧偷偷溜到侯波身旁。
没过多久《生死牌》开始拍电影了,刚拍完“绣楼”一场戏,他们便接到赴京参加国庆10周年献礼演出的通知。在北京期间,有一个专场是给中央首长表演的,毛主席原本打算来看戏,但由于临时接待外宾,这才没有来。
在左大玢等人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毛主席特意邀请湘剧团派代表到中南海自己家中做客。那天湘剧团共派去11人,其中就有左大玢。当左大玢等人来到中南海后,远远就看见毛主席站在菊香书屋的门口迎接他们。
毛主席先是和湘剧老艺人徐绍清、董武炎等人一一握手,然后拉起左大玢的手说:“我们这是一回生,二回熟了,我们算是老熟人了!”左大玢没想到毛主席还记得自己,更没想到毛主席还是一如既往地随和。
那天,左大玢等人在毛主席家里玩得十分痛快,又是唱又是跳的。值得一提的是,毛主席还给大家轻声哼唱了一段京剧《逍遥津》的唱段,随后又向大家讲了这段历史故事。
从1958年以后,只要毛主席来到湖南视察,左大玢都会被派去接待。有一次毛主席对左大玢说:“你戏演得不错,都是跟谁学的?”左大玢回答道:“我在木楠园学戏,黄元和、罗元德、桂希科等人都是我的老师,他们对我要求可严格了!”
毛主席听后点点头,说:“难怪啊,毕竟严师出高徒嘛!”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毛主席和左大玢也熟悉起来,两人也能开起玩笑了。
这天,毛主席问左大玢:“你为什么姓左,不姓右啊?”左大玢不知道毛主席为何会这样问,便说:“我爸爸姓左,我只能姓左啊。”
毛主席又问:“那你怎么叫左大玢(fen)呢?”由于此时左大玢和毛主席已经十分熟悉了,她便说:“主席,您念了白眼字,这个字才不是‘fen’,而是‘bin’。”
毛主席听了左大玢的话哈哈大笑,他说:“娃娃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回去问问你爸爸,看看这究竟读什么。这个字是个多音字,也可以念作‘fen’,记得让你爸爸看大辞海,大辞海里面有,小辞海里面是没有的。”
左大玢回家后对父亲说:“爸爸,主席说我这个玢是多音字,还有一个音念‘fen’。”左大玢父亲听后也有些不确定,于是连忙翻开大辞海,果真如毛主席所说的那样,玢字有两个读音,一个是“bin”,一个是“fen”。
左大玢父亲对她说:“主席说的没错,就是两个读音,你怎么能乱说呢!”
后来当左大玢再次见到毛主席的时候,她说:“主席,您上次说我名字有两个音,我回去问我爸爸了,确实是这样,您没有念错。”毛主席笑着摸了摸左大玢的头,说:“怎么会错呢?当然不会错了!”
左大玢从主席手中“夺”烟每当毛主席来湖南工作的时候,工作之余总会举行舞会,他第一个邀请跳舞的一般是省委书记夫人,第二个和第三个分别是湘剧院著名的表演家彭俐侬和刘春泉,第四个则是左大玢。
警卫员和当时的省公安厅厅长李强担心毛主席跳的太多会累着,便悄悄给左大玢布置了一个任务:“主席很喜欢你,你和主席跳完舞后,就陪他到走廊的沙发上休息会。”
一次休息期间,左大玢看见毛主席一直在喝一杯茶叶竖在杯子里的茶,她好奇地问:“主席,您喝的是什么茶啊?怎么还竖在杯子里?”毛主席笑着说:“娃娃,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给你说,我喝的是岳阳的毛尖,可是上等的好茶呢!”
当时的左大玢只有十六七岁,她听了主席的话对这种茶更加好奇,想也没想就说:“主席,我也想喝一口!”毛主席点点头说:“喝吧喝吧,我们喝一杯茶!”
又有一次,舞会间隙左大玢陪毛主席到走廊上休息,就在这个时候王任重前来向主席汇报工作。毛主席指着王任重问左大玢:“娃娃,你认不认识他?”
左大玢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 毛主席继续说:“他是湖北省委书记王任重。”紧接着毛主席又指着左大玢向王任重介绍说:“这位是湘剧院的演员左大玢。”
王任重走后,左大玢像小孩子一样拿着毛主席的手仔细地看,随后问毛主席:“主席,您有几个箩啊?”毛主席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左大玢:“你有几个呢?”
左大玢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边撇着嘴说:“我只有一个箩,一个箩穷呢!”毛主席听后哈哈大笑,幽默地说:“一个箩穷?难怪你每次来见我,都穿的是一件衣服呢!”
左大玢听了毛主席的打趣后没有生气,而是仔仔细细的数着毛主席手上的箩,数完后惊呼:“主席!您有10个箩呢!难怪能当领袖!”童言无忌,但左大玢说的话却让毛主席放声大笑。
1963年,毛主席再次来到长沙,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见到左大玢。毛主席一看接待自己的人员中没有左大玢,便问一旁的工作人员:“怎么不见小左?”陪同的领导连忙回答道:“小左下乡演出去了。”
随后有一位名叫张平化的领导让湘剧院派车将左大玢接回来,毛主席一见到左大玢,像是老友重逢似的,格外高兴。左大玢为毛主席清唱一段,毛主席听后说:“娃娃,你是不是一夜没睡?嗓子都有些哑了。好了好了,别唱了,好好休息吧。”
毛主席说话的时候正在抽着烟,左大玢见状说:“主席,您要少抽一点烟。”说完便伸手将毛主席的烟头接过来,不过她没有扔,而是保存了下来。
后来这半截烟头和装烟头的小盒子都成为左大玢家中一个宝,她经常拿给来访的客人观看。
在和毛主席的交往中,令左大玢印象最深的便是老人家关心文化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每次和毛主席见面,主席总会询问左大玢下乡演出的情况,比如说一年下几次乡?都是什么时候去的?
左大玢一一回答,还说:“有时候我们在稻田里演出,有时候则是山坡上,还有一次在几张搭起来的床上为农民演出。”毛主席听了左大玢的话十分高兴。
1976年,毛主席在重病期间仍不忘关心湘剧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