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总要为别人做点事。” 这句话听着平淡,却是我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忠告。他说,做人要有担当,哪怕只是给别人提供一点点帮助,心里也会觉得踏实。可有时候,帮助别人不一定能得到感激,反而可能惹来麻烦。
我叫李锋,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年纪轻轻却早早在家里承担起了责任。爸妈年纪大了,我是唯一能依赖的人。原本生活就不宽裕,工作也不轻松,但我始终觉得,人生不就是一场责任的接力赛吗?谁也逃不掉。可我真没想到,这场责任赛,居然会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女人和她的小孩而改变。
那天午休时,我在公司食堂见到她独自坐在一角,低着头吃饭,脸色比平时更憔悴。我忍不住走过去:“张梅,怎么了,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吗?”
她抬头冲我笑笑,笑得有些勉强:“没事,就是有点累,最近工作忙。”
我坐下来,心里有些不忍,忍不住问她:“最近挺累的,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困难了?要不要帮忙?”
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什么,自己能应付。”
旁边的老刘悄悄告诉我:“她老公死了之后,欠了一大堆债,都是些放高利贷的,李梅自己一个人撑着带孩子,连带着还债。现在公司里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她实在撑不住。”
我心里一紧,脱口而出:“那你就嫁给我得了,至少我能帮你分担一些。”
我说完之后,四周一片静默,接着是哄堂大笑,张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匆匆拿起餐盘离开了。我本以为她会当作玩笑一笑而过,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我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了。
那天清晨,我刚打开门,迎接我的是张梅和她的儿子。她牵着孩子站在门口,眼神坚定:“你昨天说的话,算数吗?”
我呆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不是开玩笑吗?怎么突然就带着孩子来了?
“算数吗?”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显得既无奈又有些期盼。
我愣了好一会儿,心里开始发慌,但嘴上还是勉强笑了笑:“哎,算数,当然算数。”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孩子走进了我的小屋。屋子不大,老式的筒子楼,一室一厅,拥挤而简陋。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可张梅的样子依旧淡定,甚至显得有些从容。
“李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忍不住开口问。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复杂:“我其实很害怕再麻烦别人,但我真的没地方去,孩子也很需要一个安稳的地方。”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发痛。我知道她不是为了麻烦我,而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个社会对于像她这样的单亲妈妈,根本没有太多的宽容空间。
接下来的几天,我家的气氛变得很微妙。张梅和小孩子住进了我家,她依旧保持着平时的礼貌和端庄,偶尔也会在厨房做点简单的饭菜给我和妈妈吃。而小孩总是乖巧地在一旁玩着玩具,安静而懂事。每当我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心里总是觉得沉甸甸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不能轻易放弃这个家。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会平静下来时,邻里和朋友们开始议论纷纷。
“你知道吗,李梅那家人,丈夫死了,还欠了很多债,估计她现在是想找个靠山。”
“我听说她男人生前,欠了不少赌债,结果一命呜呼,她还带着孩子过来投靠你,指不定有什么目的呢。”
这些话从四面八方传来,让我感到无比的困扰。每次我听到这些,我的心情都会变得非常沉重。到底该如何面对她,面对这个日渐变得不安稳的家庭呢?
有一次,我从酒局回来,心情很差,正巧遇到张梅正在客厅做孩子的作业。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李梅,我听说你丈夫生前欠了一些赌债,是不是?”
她的手微微一顿,针刺破了手指,鲜红的血珠瞬间流了出来。我看着她的表情,心里莫名一紧。
她低下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吸了吸手指,然后继续做小杨的衣服。我感到一股冷风席卷过来,心中的疑虑越加深重。
第二天早上,我母亲突然病倒了,医院检查是高血压发作,医生告诉我必须静养。母亲睁开眼睛后,第一句话就问我:“建国,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可是你要小心,那女人,你真要让她继续住下去吗?”
那一刻,我的心情愈发沉重。她能看出来什么呢?难道真的有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吗?
正当我犹豫时,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老王,他告诉我:“听说李梅家那点事,真不能全信,男人死了,不少钱都没还清,别轻易把心投进去。”
我心里一阵迷茫,这一切真的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吗?难道她真的是在寻求依赖吗?还是说,她有其他的目的?
我决定去找她,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那天傍晚,我悄悄去了她的房间,轻轻推开门。床上整整齐齐地叠着被子,枕头上放着一张纸条:“谢谢你的收留,我们不会再打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慌了。大雪纷飞,她带着孩子去哪里?我的心被深深触动了,我开始明白,或许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我,她只是在绝望中寻求一丝温暖。
我四处找寻,最终在一个公园的凉亭里找到了他们。小杨已经睡着,李梅看起来异常疲惫。看见我出现,她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她没有说话。
我走上前,脱下自己的棉袄,披在她的肩上:“跟我回家吧,李梅。别再受冻了。”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我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