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西游》36:唐僧的纠结与彷徨,到底从何处来?

便亦文人文 2025-02-25 08:26:54

作为取经团队的领导,也是唯一一个全始全终走完全程的人物,唐僧对取经的态度堪称百折不回,面对困难与诱惑,真正做到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但就在乌鸡国,唐僧却罕见地流露出了消极情绪。此时并未有很大的挫折,取经团队也难得地吃得好住得好,那么他的消极情绪,又是从何处来?

01奇怪的感叹

当太上老君告知金角银角是他的人,观音菩萨借来考察锻炼取经团队的时候,孙悟空感觉被玩了,但唐僧却“称谢不已,死心塌地,办虔诚,舍命投西”。毕竟他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被抓与被救,感觉没什么特别,而观音菩萨亲自安排,就好比领导视察,足见对自己的重视,当然要无比感动,大受鼓舞。

可能是这种亢奋情感透支了平稳消耗的意志,唐僧突然做了首诗,“自从益智登山盟,王不留行送出城。路上相逢三棱子,途中催趱马兜铃。寻坡转涧求荆芥,迈岭登山拜茯苓。防己一身如竹沥,茴香何日拜朝廷?”每句一个药名,用谐音梗的方式慨叹路途遥远,有点动摇彷徨的意思。

作为团队的心理按摩师,孙悟空简单劝慰了几句。

02竟夕起相思

来到宝林寺,这座拥有“二百八十五房头,共有五百个有度牒的和尚”的皇家寺庙,徒有庄严宝相,内里却污糟不堪,方丈世俗刻薄、欺软怕硬,和尚指佛吃饭、赖佛穿衣,实在有损自己虔诚皈依的佛门。

当晚明月在天,作为一个中华文化圈熏染多年的人,不可能没有对月遐思的文化基因,唐僧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前愁未已,刚才又受了僧人的窝囊气,于是又做了首咏月诗,末一句是“何日相同返故园”。看来又起了思乡之情。

03愁从何处来

这时候可见团队的力量,三个徒弟齐上阵,孙悟空和沙僧从修道的角度加以理性分析,讲述了道家修炼内丹的理念,虽然佛道殊途,但到了一定程度便会同归,唐僧佛法深湛,经这么一提醒,便收拢心猿意马,以理性化解感性。而猪八戒的一段“自黑加祝福”更是画龙点睛,大俗大雅,也怪不得他独得唐僧恩宠。

作为意志坚定的修行者和领导,唐僧虽然偶有思乡或愁远,但连续两次的集中爆发绝无仅有,分析起来,大概有这么几个原因。

一曰性格。唐僧坚强,但并不理性,而是一个感情丰富,易感慨易冲动的INFJ型人格。

二曰经历。宝林寺僧人对他的羞辱,应该不是导致情绪波动的原因,毕竟唐僧已多历艰险。更多在于这些佛门弟子的市井无赖作风,破坏佛教的形象,如果同门都是这样,自己取来真经,也是只能渡己,不能渡人,又有何用?

三曰征途。在唐僧第一次慨叹的时候,师徒们正翻越一座荒山,这山“一望并无客旅,四边俱有豺狼”,杳无人迹,还要孙悟空铁棒在手,理开道路前行,而这一路上,如此荒山,和数不尽的妖怪,让时时命悬一线或孤寂恐惧,这一次,也是有感而发。

04结语

书中所写,往往是降妖除魔之类的高光和惊险时刻,但取经路上更多的,则是无边的未知和寂寞,稀柿衕荆棘岭都是八百里的无人区,而杳无人际的旷野,鸟道悬空的深山,填满了旅途。唐僧取经,是一个由人向佛的过程,途中的忧愁与恐惧,纠结与彷徨,让这个过程更加深沉,更加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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