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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蓄意接近”×养鹰的被鹰啄了眼」
1
有时候钟且惠也会觉得遗憾,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未免太循规蹈矩。
算起来,她做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大概就是招惹了沈宗良。
那两年间,位高权重的沈先生身边多出个小女友的事,几乎无人不知。
她受尽沈宗良的宠眷,最后反而一脚蹬了他。
毕业时钟且惠留下封信,言辞恳切,感谢沈总两年来的关照。
她删光了一切的联系方式,坐上飞往伦敦的航班,出国读书。
背了沈宗良的眼,众人聊起这桩怪事来,纷纷咋舌,真不知道是谁作·弄了谁。
2
这话到底被他听了去。
沈宗良深吸了口烟,唇角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也不是多不可得的人物,走就走了。”
五年后,钟且惠回了国内,因当年那件荒唐且亏心的事,推了两份京市的offer,无非是不敢。
她按部就班的工作、相亲,发生在四九城的一切,总像是一场绮丽过头的梦。
至于沈宗良,她更是想也不敢想。
但这个男人偏出现在她眼前,在她的婚礼前夕。
沈宗良阴沉着面孔,用指尖碾碎请帖上沾着的金粉,语调冰凉:“你是不是一定要结这个婚?”
「你一点虚情假意,今生今世,竟叫我无法自拔。」
补充:
1、sc,男主洁身自好。
2、年上差十岁/上位者低头。
3、所谓的蓄意接近是个误会。
4、文中涉及的企业名均为虚构,切勿对照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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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
且惠是跑下楼的,回了自己家,先冲到浴室里拧开龙头,接了捧冷水往脸上扑。
水珠从她的眉梢流下,成股地滑过白皙的脖颈,钻进她的内衣里,一点也不冰,是温温的,还沾着她面颊上的余热。
她抬头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脸红耳热,几绺发丝黏在鬓边,像刚打了一场败仗。
且惠取下毛巾擦脸,狠狠揉搓两下后,丢在了洗手池边。
她扶着岩台定了定,喘匀了气,再慢慢走回客厅里。
厚重的黄花梨木茶几上,还放着没做完的刑法理论卷。
从吃过早餐,且惠就坐在地毯上,写得忘了时间,一抬头已经一点多,决计是吃不赢午饭,甚至来不及去教孩子跳舞了。
她就在地铁上啃了一个燕麦包,噎得快不行的时候,猛灌了两口保温杯里的普洱。
闹了这么一顿,螃蟹没吃上,肚子先有意见了。
且惠图便利,把珐琅小锅拿出来,装上冰箱里的一点剩饭,倒进纯净水,加盖开火。
晚上偶尔吃一碗泡饭,配上宝塔菜,粒粒分明的米顺着汤一起下肚,清爽又落胃。
饭很快就煮软,且惠做多了,盛出一大汤碗来,热气腾腾地端到桌上。
笃笃笃三记敲门声,她口中念了一句来了,两根手指钳着耳垂去开。
门打开后,又放到嘴边呼了两下,再抬头,是楼上那一位。
且惠一惊:“沈......沈总,你怎么下来了?”
身份悬殊,她还是不习惯叫他的名字,总怕哪里冲撞了这位勋贵。
沈宗良端了个红木托盘站在那儿,挡去了大半的光。
他皱了下眉,满腹责怪的语气,“诓着我蒸了这么多螃蟹,你倒先走掉了。”
且惠侧过身体,先让他进来,她想要伸手去接,沈宗良没让。
他走了几步放在桌上,“你看起来很怕烫,别再摔了盘子。”
且惠咂摸了下,一定是刚才吹手被他给看见了。
她轻声:“我以为你会留你侄女下来,无论如何不至于浪费的。”
说得在情在理,沈宗良被噎了一下。
从棠因进门,他就没想过要留她晚饭,况且她还带了个尾巴。
在全是男人的名利场上,沈宗良的交际功夫可谓点水不漏,推杯换盏之间丝毫不落下风。
但对着家里的小辈,却很少有什么话要说,他们岁数相差太大,大部分时候相顾无言。
沈家的教养太过严格,长幼秩序一点错不得,沈棠因也怕他,未必会喜欢和他吃饭。
不比钟且惠,面上的动作虽谨小,怕却是不怎么怕的。
就在今天,他们多说了几句话后,连那份拘束也冲淡了。
他正儿八经地逗她,“说了给你蒸的,怎么好拿去让棠因吃?显得我小气,这点客也请不起似的。”
且惠低着头笑:“大名鼎鼎的沈总怎么会小气?”
都不等且惠动手,沈宗良拉开一把椅子坐,自在地仿佛在自家客厅。
他靠在椅背上,手腕点着黑胡桃木餐桌,抓住她的漏洞问:“大名鼎鼎?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
且惠站在他对面,手指攥在餐椅的把手处,像个正在听训话的晚辈。
两个人的状态一紧一松,是谁占上风已不言而喻。
她笑了下,突如其来的好胜心作祟,“听过啊,沈总豪掷千金,谁不知道啊?”
沈宗良从没想过,豪掷千金这个成语,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感到不可思议地笑:“瞎讲,哪儿来的这种话?”
且惠坐下来,翻过两个天青葵口杯,黄酒倒上八分满,无声推了杯给沈宗良。
她说:“道听途说吧。不过,沈总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大方吗?”
沈宗良仍旧是那副闲散姿态。
他嘴角噙着薄笑,四两拨千斤地回答:“大不大方的,要看你怎么定义。”
呵,人精。钟且惠在心里给他贴上了标签。
他有过多少女人她不了解,但就谈话艺术这一块而言,沈宗良绝对是个中翘楚。
沈宗良低头,望了一眼杯中金黄色泽的酒,配着釉色莹润的杯壁,一道青黄相间的错落之感。
这样薄如蝉翼的汝窑杯已不多见了。他转了转杯身,“这是家里留给你的?”
照理说,这些东西不该出现在市面上,也不大可能落到小姑娘手中。
且惠摇头:“我上大学那天,陈爷爷让秘书送来一套茶具,说添添喜气。”
“看起来,陈老对你格外关照。”沈宗良说。
她低下眼眸:“是的,陈爷爷一直都很照顾我,老人家心慈。”
聊起这些,且惠不免深吸了口气,举起杯:“我敬沈总,你也很照顾我。”
好像无论过去多久,她总是避不开这层身世的阴霾,哪怕已经站在阳光下,只要稍微起了一点风波,它们就乌云般笼罩过来,把她身边的光亮全都吸走。
沈宗良圈着杯口和她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就他喝过的名种来说,这酒并不算怎么好,却有着股难言的回甘。
他努力回想了下:“是不是敬错酒了?我好像......没有照顾过你。”
且惠放下杯子:“不会啊,那天无缘无故占了你车位,你也没怪罪。”
“我看上去很喜欢怪罪别人?”
沈宗良波澜不惊的语调,但且惠听出了几分危险。
“也不是完全是。”她又紧张起来,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就拿刚才来说好了呀,不是你在,杨雨濛哪里会理我。”
且惠在心里说,要不要她拿镜子过来?沈总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像一个暴君。
一开始她的判断就没有错,不管当老板还是当邻居,这都是一个要小心应付的人。
像是不大高兴提杨雨濛。
说到她,沈宗良便皱出两道眉,“她是个被惯坏了的,难免任性一点。”
且惠无所谓地笑,“没关系。其实我早就习以为常了,也不单是她一个人这样。”
失势如琼楼化沙。现今已不是十年前了,她也不再是钟家大小姐,只是钟且惠而已。
过去的那些玩伴也好,同学也好,还愿意做表面功夫的屈指可数,大部分人见了她都只当没看见,眼里早没了这号人。
她自顾自出神,不知道沈宗良还在等着后文。
没多久,听见他问:“就这样?不再说个然后了?”
且惠摆摆手,眉眼温柔且坚韧地笑了,“不了。”
她不喜欢总是抱怨生活。
且惠迷信,总觉得输出太多负能量,是会影响气运的。
能平安长到现在,考上还算理想的大学,身边仍有关心她的好朋友,已经是命运的眷顾了。
况且,她又能够对着沈宗良说什么呢?
说自己也曾金屋玉堂,十年不寻常?
沈宗良勾了下唇,他用小银剪子裁掉蟹腿,剥开蟹壳,把蟹黄部分放进她盘中。
且惠小声说了句谢谢,用勺子挖出蟹黄来吃,她尝了一口,“哇,真的很好吃。”
面前的小姑娘仰着头,手里举了一把勺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牢他。
她很会笑,露出一排珠贝般整齐的牙,像春雨过后明丽的好天气。
沈宗良刮着蟹壳上薄香的油膏,手上的动作一顿,忽然间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
且惠没注意到他的失态 ,安静吃完蟹后,用勺子盛了一小碗泡饭。
她递出去,“我自己做的,简单配了这几样小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我尝尝。”
沈宗良伸手接过,不可避免的,碗沿下的指尖短暂相触。
且惠触电般收回手,条件反射地低了头,把勺子放回了原处。
大概不喜欢这种软烂黏糊的吃食,沈宗良那个吞咽的动作做得极艰难,眼神也在品尝中变得坚定不少,看得且惠想笑。
但还是听见他客气地赞赏,“味道还可以。”
且惠忍不住抿紧了双唇。她居然觉得沈总有点可亲。
这顿饭被集团的一个紧急通知叫停。
沈宗良接了秘书的电话,听完就起身告辞。
且惠送他出门,完全邻里关心的口吻,“今晚谢谢你的螃蟹,路上小心。”
他换了鞋,收起手机放进兜里,“也不问我什么事?”
一般客人突然要走,怎么样都会问一问的,这么点正常的好奇心,人人都有。
但且惠笑着摇头,“沈总是大人物,经手的事也不会小。如果是方便说的,我想你会告诉我,没说自然有你的道理。”
沈宗良也笑,“你倒是通透,也不多事。”
“我就当沈总是在夸我了。”且惠说完,又赶紧叫住他,“那个,你的托盘和剪子......”
沈宗良毫不芥蒂地说:“大门密码是1023,麻烦你帮我送回去。”
“好的。”
且惠慢悠悠地关门,心道:他对外人还真是放心哪。
她收拾好桌子,把他的盘子洗干净,叠回托盘里,端到了楼上。
且惠输密码开门,把两个盘子码进橱柜。
出来时,看见那幅字还放在餐桌上。
她想到傍晚时的情形,暮光从窗台里照进来,将两个人靠近的影子折在墙面上,交颈同书,不知是怎样的亲昵。
哪怕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且惠还是红着脸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不自觉地咳了一声。
沙发上放了个黑纸袋,她扫了一眼,见是自己的披肩,顺手拿下了楼。
她关好门,回了自己家,仍然和头天晚上一样,埋首书案到深夜。
复习到了刑法这部分,过分多的观点展示,让且惠的进度肉眼可见地慢下来,画思维导图很费时。
眼睛告诉她已经看了三遍,脑子也高调表示应该懂了,但一做题就废。
听视频课的时候,感觉哪儿哪儿都简单明了,在厚厚的讲义上这划一下,那儿也划一下。
等过一个晚上再来看,她一头雾水地怀疑自己,这怎么全部都是重点啊?
牵连犯是什么?吸收犯怎么定义?那什么又叫竞合?区别点在哪里?
且惠无奈地揉着太阳穴,只好继续死记硬背条文。
滚瓜烂熟地背完了,又开始踌躇满志,于是拿两道主观题来练练手,做完依然冒出满脑袋问号:这玩意儿她真的复习过了嘛?
大概就是这么个反复搞她心态的过程。
眼看快一点了,且惠伏在桌上打了个长哈欠,收拾好书去洗澡。
刚起身,冯幼圆的电话就到了,她说:“明天下午雷家的高尔夫球场开张,我们一起去吧?”
对比且惠,她连声音都精神抖擞。一听就是睡了整整一天,到晚上才正式出来活动。
且惠说:“可我下午要教小孩子,去不了。”
幼圆哎呀一声,“你和同事换个班是多简单的事儿!天天待在家里你也不怕闷坏了。”
旁边进来庄新华的声音,“且惠,你再顺便帮我把车开来,省得我去取了。”
想到这个累赘的物什,她才松口说好:“那你把时间地点发我。”
就怕一个犹豫,改天又不知道上哪儿去逮庄新华,否则的话,他真能把车撂在这儿十天半月。
心里总记挂着一件未了的事不说,还占地方。
她打语音给王老师,那边也还没有睡,也乐得明早歇个懒觉,一气儿答应下来。
洗完澡躺床上,且惠望着天花板放空时,忽然想到楼上的沈宗良。
他出去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至少且惠没听见响动。
她拿过手机,试着用号码加他微信,加完就放回了枕边。
只是试一试而已,且惠没觉得他那样老干部式作风的人,会时刻把手机放身上。
傍晚在他家时,她看他的手机一直丢在窗台边,不响就不去管的。
朦朦胧胧即将入睡之际,枕头底下震动了一下。
且惠拿起来看,是微信提示,弹出和沈宗良的聊天框,显示双方已是好友。
她一下子又没瞌睡了,给他发:「hello,我是钟且惠。盘子我放回了你家,我的披肩也拿走了。」
沈宗良竟然很快回复她。
S:「辛苦了,早点睡。」
且惠自动代入他那张脸,短短六个字,瞧出了公事公办的语气。
她其实是打算问,今晚他是不是不回家了。但想了想,仿佛于身份不合。
她又不是沈宗良的什么人,就大剌剌过问起这些来了。
于是,且惠删删打打,最后也只回了句:「沈总也是,晚安。」
发完就扬手丢在了床头柜上,没再睬他了。
昏幽的光线下,且惠的脸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她想,多险啊,差一点就稀里糊涂地越界了。
好像自从家里出事,人生的试错成本变高后,且惠变得很怕行差踏错。
紧张局促的生活不允许她做任何一次错误的选择。
小到说一句话,大到做一个决定,且惠总要思之再三。
这个令她凡事迟缓不决的过程,却荒诞地被其他人称之为沉静。
她撅着唇,小声地对自己说,是你自作主张先提两壶酒上楼,沈宗良怕授人以柄,才请你吃了餐螃蟹,左不过再顺手教你写了两个字,别自作多情了。
托了刑法的福,头昏脑涨的且惠很快就睡了过去。
隔天早晨,随便吃了两片吐司后,她开车去了培训机构。
且惠停车时,不少家长也送孩子过来,看她把卡宴停在车位上,都挺惊讶的。
有一位妈妈说:“这是钟老师的车?没看她开过啊。”
“可能是朋友的,她要有这么富裕,还会出来兼职吗?”
“那不一定。我看她气质老好,谈吐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也许是大小姐体验生活。”
小月牙拉了拉她妈妈,“我们快点进去吧,要迟到了。”
“好好好,进去。”
且惠上完课,还没来得及换下舞鞋,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进去时礼貌地敲门,“郑老师,您找我呀。”
郑晓娟让她坐,“是这样啊且惠,马上就是十一了,国庆晚会上有个少儿组的节目空缺,台里已经明确了要舞蹈演出,我呢,把这个名额拿下来了。”
且惠擦汗的纸巾还覆在额头上。
她意识到接下来会非常忙,面色僵了僵,“是要我带队去表演节目吗?”
说实话,她不想接这个差事,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在工资不变的情况下,手头上的事越少越好。
这应该是每个打工人最朴素的愿望。
郑晓娟看出小姑娘那点心思,了然地笑了笑。
她拿笔指了指且惠,“别站着了,来,坐下说。”
且惠把手上的纸巾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内。
她先亮出自己的缺陷,“郑老师,在舞台表演这一块,我没什么经验的,搞砸了就不好了。”
郑晓娟咦了一句,明知故问的口气,“真的没有经验吗?那当年你是怎么拿到少儿组冠军的呢?你家里花钱买的?”
“那当然不是。”且惠低下头,仍有汗珠汇流在下巴上,“也许我老师编的那支舞好。”
郑晓娟顺着她的话说:“舞我已经编好了,也从各个班上抽了几个尖子生,你只要负责教会她们就行。”
“可是......”
且惠还没可是完,郑老师就提出来,“这个月发你三倍工资,就当辛苦费。”
这确实是她拒绝不了的条件。
临出门前,且惠还是忍不住问,“机构里好老师这么多,为什么一定得是我呢?”
郑晓娟也无奈,“还不是钟老师得人心,选出来的女孩子们投了票,她们都非常喜欢你。”
真是没有白教她们。且惠心里莫名一暖,微笑着关上了门。
她去淋浴间洗澡,换上黑色紧身POLO线衫和网球短裙,戴了顶帽子。
且惠拿上小背包,边往外走,边检查手机里的未读消息。
班级群发了个通知,要求入党积极分子填表格,她顺手点开,把个人信息录入进去。
剩下的,就是幼圆发了餐厅定位过来,叫她下了课后直接过去吃饭。
且惠上了车,把小背包扔在副驾位上,按照导航找过去。
地方在工体北路,机电大院里的一家素食餐厅,刚摘下米其林一星。
她停好车,问了服务员才找到包间,幼圆他们几个都在。
且惠一一打过招呼,坐到了幼圆身边,把车钥匙给庄新华,“庄庄,拿着。”
庄新华收在掌心里,双手合拢朝她拜了下,“您受累了。”
魏晋丰笑,小声说:“这怎么跟对你太奶似的。”
庄新华回头就削了他一下,“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太奶吗?”
“还说你对人家没意思!”魏晋丰喝了口茶,说:“这会儿又承认她漂亮了。”
像生怕且惠听见,庄新华急忙皱眉制止他,“少说屁话,我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魏晋丰端了杯茶睇着他,“怎么,你们一起革过谁的命吗?”
庄新华大言不惭,“革自由的命,革爱情的命。”
“......你别让晓乐知道就行,她小心眼儿,闹起来又鸡飞狗跳的。”
头盘是百合泥,盛在罗汉果壳里端上来,带着药材本身的甜香。
沈棠因是这个时候到的,她一个人,没有带她的尾巴杨雨濛。
魏晋丰眼睛都亮了,赶紧让座,“棠儿,你怎么现在才到啊?”
一句棠儿,从这个京油子嘴里说出来,全没了武侠里的浪漫氛围。
但沈棠因还是笑了,“路上堵车,不好意思来晚了。”
她冲幼圆笑,也和且惠打招呼,“又见面了。”
且惠淡淡点头,扯了一下唇角:“是呀,最近很有缘。”
这个又字让冯幼圆生出浓厚的兴趣。
她凑过去问:“你什么时候和她见过?”
且惠拿勺子挖着牛肝菌冰淇淋。
她吃了一口说:“昨天傍晚,在她小叔那里。”
身边人瞪大眼睛,“你跑到沈宗良家里去了?”
“那不然怎么把披肩要回来?”
幼圆顿时浮想联翩,“只是拿披肩,就没点别的事儿?”
“有吧,都是些正常的事。”且惠低垂着眼睫弄吃的,说:“我们一起吃了顿螃蟹。”
“不是吧!”
幼圆忽然捂住口,险些失声喊出来。
她压低了声音,“我天,这还叫正常啊?”
且惠反问:“都到那个点了,邻居坐下来吃顿饭,不正常?”
难道沈宗良是什么很不近人情的异类吗?
所以他在外面的风评差到了这个地步?
比她之前对他本人的误解还深是吧?
幼圆和她对视,反手后指了一下庄新华,“他小时候也住家属院里,也和沈总当过邻居。你问问,他和沈宗良吃过几次饭?”
一直仔细听着的庄新华笃定地摆手,“一次都没有!沈总那身份和级别,和我们就不是一桌的。”
幼圆扬了扬眉,“听见没有,我说什么来着?”
且惠投降,用只有他们三个能听见的声音,“喂,咱们能别老在这儿讨论他吗?”
她真怕沈棠因读懂唇形。
然后告诉她小叔叔,你楼下的钟且惠正和她的亲友团疯狂议论你,好像对你别有居心。
这种误会一点都不美好好嘛。
庄新华把一碗小馄饨端给且惠,“尝尝这个,皮儿是油菜叶做的。”
且惠舀起一个吃了,里面的馅是姬松茸,尝起来鲜美又清新,令人回味起春天。
这家店噱头很足,因为知道包厢里客人们的身份,主厨卯足了劲儿施展浑身解数,但用力过猛了。
是以,在一系列巧立名目的花头菜里,反而是这道朴实的馄饨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