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每个村都有一所小学,去上学并不是太远。初中的设置也是按照几个相邻自然村中间位置确定的,上初中对大家来说,大部分学生都要走上几公里路。

那个时候走路很平常,而且父母带着自己初一报名过后,就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去上学,那个时候没有接送概念,更没有陪读说法。
读初中的时候,现在的镇还叫做“乡”,整个乡有三所初中,而我上的初中是乡里最东面的一所,而我们的乡属于丘陵地带,每个自然村都是以“山”命名的,比如大山、青山、竹山、穿山、佳山等等,所以我上学的路上一段路是田野,一段路是沿河小道,一段路是山边小路,穿插着茶山、农田、菜园等。

初中学校离家里有四公里多,对于一个一米三四身高的初中生来说并不是太近,特别是在雨水季节和冬天,路难走,年龄小导致了体力很快下降,但是从没有因为这个原因不上学或者请假。
初中请假还是有的,有一次正值“双抢”的时候,一边收早稻,一边种晚稻,十几亩水田,父母是真的忙不过来了,我和哥哥被“请假”了,在家帮着收稻子、插秧苗,记得那次一共干了三天,等回到学校的时候,“刚正不阿”的美术老师还嘀咕了老半天,“怎么能不上课在家干活呢,不想好了哦”,这个老师是传统文化的大成者,懂得很多,美术、外语等也很强,那个时候感觉他好刻板,现在知道他只是对知识的尊重,对学生的关心。

那个年代学校的体育设施不是很多,最常见的就是篮球了,其它的只有羽毛球、乒乓球、跳绳等这些,最多的就是篮球,一个球,一个班都可以玩。那个时候虽然有乒乓球,但桌子还是砖砌的,不像现在什么国标那标的,连拍子有时候都是自己削出来的,不带皮的那种,硬邦邦的,而用那个拍子打球,对分离角的把握更是一门学问,而且难度要比正常球拍打球难的多。
现在的“乡”改成了镇,但是初中却比以前凋零了,我们那个时候一个乡三所初中,每个初中的一个年级至少两个班;而现在一个镇才一所初中,一个年级一个班,甚至出现了一个老师平均只用负责两名学生的比例。有时候碰到还没退休的自己初中老师,说起这事也是有所感叹,他们这一拨让他们进城来是不愿意的,也就靠时间去消化了,等到退休,他们已经过惯了乡村田园生活。

现在想来,走读是时代的标识,那个年代的学生培养出来了种“韧性”,热天穿双凉鞋,冬天穿双母亲用手做的布鞋,天热就在经过的小河里找点凉快,天冷的时候从家里带个“火钵”,里面装柴火烧成的“火拭”,再加点木炭。那时他们不感觉这是“苦”,只是一种感觉,夏天热、冬天冷,然后想办法让自己舒服点。
初中的时候如果不想中午回来,还可以带饭,早上带去(那个时候保温饭盒还没有),中午将就着吃,冰冷不说,硬邦邦的,填饱肚子就好。

我们这一代人,时至今日,慢慢变成了别人口中最能吃苦的一代人,而且在“听话孝顺”等传统方面也是继承的最好的,其实就是一种坚持和韧性,在这一代人心里,只有向前,没有苦和累的概念,只有“我只要能动,就做下去”的想法。
现在的乡村条件好了,但学校也少了,孩子上学从幼儿园开始接送,城里的高中生也是如此。或许这是天下父母心,这是一代人口中说的“我们吃的苦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再吃”,但是回过头想想,孩子的独立能力也需要日积月累,潜移默化,孩子读书不是读死书,不能成为读书的一个“机器”,我们说读书的目的不仅是获得知识,拥有分析判断的能力,还要通过读书练就一身的独立能力,毕竟每个父母终究不能陪孩子的一生,走上社会的时候,路还要他自己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