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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根据身边生活创作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如有雷同,请多赐教。
2004年的春节,老家徐州平山村下了场大雪,把整个村子都裹成了白茫茫一片。大姐张月娥准备嫁人了,按照老家的规矩,要在正月里选个好日子去赶集,买些针头线脑的东西。
那天早上,大姐特意梳了个漂亮的大背头,穿上母亲给她做的红棉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跟在大姐后面,踩着她留下的脚印,一蹦一跳地往集市去。
"月娥啊,这是要上集去?"村口老槐树下,王婶子挑着担子问。
"是呢,王婶。带妹子去买点东西。"大姐笑着答道。
"哟,是不是快说亲了?我听说隔壁李家那小子可是看上你了!"王婶子放下扁担,擦了擦额头的汗。
大姐红着脸没说话,拉着我加快了脚步。我知道,大姐已经跟镇上李志强定了亲,就等着择日子办事了。
集市上人头攒动,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卖糖啦,正宗徐州麦芽糖!""新鲜韭菜,刚摘的韭菜!"大姐左挑右选,给我买了个糖葫芦,自己则在一个卖头绳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人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手里握着一根竹制的拐杖,整个人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姑娘,我看你面相不错,不如让老朽给你算上一卦?"老人笑眯眯地说。
大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不信这个。"
"你这姑娘,命格特殊啊!"老人盯着大姐的面相,若有所思,"富贵在后,但要经历三道坎..."
这话引起了大姐的注意。在我们那个年代,谁不想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呢?尤其是大姐即将出嫁,心里难免忐忑。
"老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假的?"大姐将信将疑地问。
老人轻轻敲了敲地面:"我老梁一辈子给人算命,从不糊弄人。你且听我说,你今年二十四岁,对吧?"
大姐点点头。
"二十八岁那年,你会遇见贵人,生活有转机。三十五岁有一场大劫,但能化险为夷。到了四十二岁,否极泰来,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老人一字一句地说。
我偷偷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虽然当时年纪小,但总觉得这老人说话不像是在胡诌。
大姐付了两块钱的卦钱,我们转身离开。路上,大姐一直若有所思,时不时叹口气。
"姐,你信他说的吗?"我问。
"傻丫头,这些都是骗人的,别当真。"大姐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
回到家,母亲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我们回来,连忙问买了些什么。大姐把买来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给母亲看,却只字未提算命的事。
"娘,我看见集市上有人卖红布,要不明天再去买点?"大姐试探着问。
"你这孩子,光想着买东西!"母亲嗔怪道,"日子本来就不宽裕,能省就省点。"
那时候,我们家境确实不好。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家里光景全靠母亲种地、养鸡来维持。虽然大姐即将出嫁,但连件像样的嫁妆都准备不起。
"娘,等我嫁过去挣钱了,一定给你们补贴家用。"大姐握着母亲的手说。
母亲眼眶红了:"傻孩子,你嫁过去好好过日子就行,别想那么多。"
那天晚上,我躺在炕上,听见隔壁房间大姐在跟母亲说话。
"娘,你说人这一辈子,真的能改变命运吗?"
"月娥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你要记住,做人要实在,做事要勤快,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嗯,我记住了。"
就这样,大姐出嫁了。李家在镇上开了个小饭馆,条件比我们村里强些。婚礼那天,大姐穿着红色的嫁衣,坐在装饰着红绸的马车上,笑得像朵盛开的花。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2008年。这一年,大姐刚好28岁。按照算命老人的说法,这一年该遇贵人了。可是看大姐的境况,哪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那时候,李家的小饭馆生意越来越差。大姐从早忙到晚,又要照顾刚出生的一对双胞胎,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每次回娘家,她都笑着说:"挺好的,挺好的。"可我们都看得出来,她过得并不轻松。
李志强是个老实人,可就是太老实了。别人欠账不还,他也不好意思去要。饭馆亏得越来越多,最后不得不关了门。
"月娥啊,要不你也出去找个活干干?"隔壁王婶子来串门,给大姐出主意。
"我想啊,可这两个娃娃才一岁多,没人照看。"大姐叹了口气。
"这样,我给你说个事。镇上新开了家大饭店,老板娘姓孙,跟我是老乡。要不我给你引荐引荐?"
大姐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
就这样,大姐托王婶子引荐,去镇上的"富贵楼"应聘服务员。孙老板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见大姐做事麻利,待客热情,很快就对她另眼相看。
"月娥啊,你在我这干得不错。"有一天,孙老板娘把大姐叫到办公室,"我看你有这个能力,从明天开始,你就当楼面主管吧。"
"啊?我...我能行吗?"大姐有些犹豫。
"怎么不行?你看你这段时间,哪个客人不夸你周到?工资我给你涨一倍,你好好干。"
这一下,大姐的生活总算有了起色。工资涨了,双胞胎的奶粉钱、尿布钱也不再发愁。李志强也找到了送货的活,两口子齐心协力,日子渐渐好转起来。
"妹子,你还记得那年算命的老人吗?"一次回娘家,大姐突然问我。
"记得啊,他说你28岁遇贵人。"我笑着说,"看来让他说中了!"
大姐摇摇头:"哪有什么贵人不贵人,都是靠自己干出来的。"
可是谁能想到,在大姐35岁那年,命运又跟她开了个大玩笑。那天,大姐骑电动车去上班,被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撞倒了。送到医院时,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我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大姐躺在重症监护室,浑身插满了管子。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志强蹲在走廊里,哭得像个孩子。孙老板娘也来了,二话不说帮着垫付了手术费。
"月娥这孩子命硬啊!"母亲守在病床前,一遍遍地念叨。
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奇迹般地,大姐挺过来了。虽然养了大半年才能下床,但总算捡回一条命。
"老天爷真是眷顾你啊!"王婶子来医院看望时说,"这么重的伤都能好。"
大姐笑着说:"可不是嘛,我还得照顾那两个小子呢,不能有事。"
就在我们以为生活终于要平静下来的时候,李志强突发心梗走了。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大姐整整三天没合眼,抱着双胞胎痛哭。
"月娥啊,你这命咋就这么苦呢!"母亲心疼地说,"要不带着孩子搬回来住吧?"
"不用,娘。我能撑得住。"大姐擦干眼泪,"好在志强留下些保险金,够孩子上学用。"
从那以后,大姐更加拼命地工作。白天在饭店当主管,晚上还接些针线活。双胞胎也懂事,从不让妈妈操心。
转眼到了2022年,大姐42岁。这一年,镇上要扩建,"富贵楼"面临拆迁。孙老板娘拿到一大笔补偿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姐。
"月娥,这些年你跟着我,我看在眼里。"孙老板娘递给大姐一份合同,"咱俩合伙开家大酒店,你占三成股份,怎么样?"
大姐愣住了:"老板娘,这...这太贵重了。"
"傻丫头,你就说干不干吧!"
就这样,镇上最大的"金玉满堂"酒店开业了。大姐从一个农村姑娘,变成了有头有脸的老板娘。双胞胎也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
前些日子,我翻出那个旧日记本,上面还记着那年算命老人的话:"28岁遇贵人,35岁大劫,42岁否极泰来..."
"姐,你说那个算命的真有这么准?"我问大姐。
大姐笑了:"命运这事啊,谁说得准呢?但我觉得,肯定不是那算命的准,是咱爹娘教得好。记得娘说的话不?做人要实在,做事要勤快。"
我想起那个下雪天的集市,想起那个神秘的算命老人。这些年,我们打听过他的下落,可始终没有消息。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给大姐的人生留下一个谜。
人这一生,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个人的奋斗?或许两者都有吧。但我更相信,是大姐那颗永不言弃的心,战胜了生活给她的重重考验。
"月娥啊,你这日子总算熬出头了!"王婶子感慨道。
大姐抿嘴一笑:"我啊,从来都不信命。就信一句话: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年没遇到算命的老人,大姐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但转念一想,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像那句老话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