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千年谜 秘色瓷器

关于秘色瓷，唐代诗人陆龟蒙吟咏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好向中宵盛沆瀣，共嵇中散斗遗杯。”

唐代诗人徐夤赞叹曰：“捩翠融青瑞色新，陶成先得贡吾君。功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

过去，人们提到秘色瓷器，都沿用宋代文献，说它是五代时位于杭州的钱氏吴越国“越窑”专为宫廷特别烧制，是皇家专用之物，“臣庶不得使用”。至于它是何种瓷器，何种釉色，则像它的名字一样的神秘，无人得知。后人只能从留世稀少的诗文里，领略它那非凡的风姿。

诗歌文献的描写越是优美，越引得人们去考证、猜想，以至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说法，愈发加剧了它的神秘感。近代，学术界对它的产生年代及釉色亦争论不休。曾引起不少的专家亲赴杭虞，实地考察，以求探“秘”，解“秘”，但却没有服人的结果。

法门寺地宫出土的瓷碗、瓷盘、瓷碟，出土时装于珍贵的圆形漆盒内，并用绘有仕女图像的珍贵纸张包裹，置于地宫中室供佛之重要位置。这是何种瓷器？唐皇、高僧们竟如此地看重。人们感到神奇而困惑。据《物账碑》记载：“瓷秘色碗七口，内二口银棱；瓷秘色盘子（碟子）共六枚。”啊，原来这就是国人千年来一直寻找的秘色瓷！

秘色盘

这些秘色瓷共同的特点是造型精巧端庄，胎壁薄而均匀，特别是湖水般青绿色的瓷釉，玲珑得像冰，剔透得如玉，匀净幽雅得令人陶醉。

法门寺地宫的发现揭开了秘色瓷那神秘的面纱，出土的秘色瓷器和《物账碑》上的明确记载，解决了这一千年之谜和相关的历史难题，才让今人一睹秘色瓷器的风采。经过专家多年考证，和有损与无损X光谱测试，证实了秘色瓷在胎底、胎釉和烧制工艺上与青瓷不同。它是世界上发现的有碑文记载证实的最早、最精美的宫廷瓷器。这是中国瓷器史上的重大发现。

秘色瓷器名称的来源，一种说法，它的制造工艺秘不外宣；另一说法，它的颜色相似于一种名叫秘草的颜色，所以叫秘色瓷。

地宫同时出土的另一件瓷器——八棱净水瓶，依釉色、胎质应归入秘色瓷类。它陈放于地宫后室第四道门内侧的门槛上，当时“瓶内装有佛教五彩宝珠29颗，口上置一颗大的水晶宝珠覆盖”。据专家们考证，这瓶子在佛教密宗供佛曼荼罗坛场中是有特殊用途的。因而它不能与别的秘色瓷放在一起。但是，它的青釉比那13件秘色瓷明亮，玻化程度更好。据此，上海博物馆研究员陆明华等专家认为“法门寺八棱瓶是所有秘色瓷中最精彩也是最具典型性的作品之一，造型规整，釉色清亮，其制作达到了唐代青瓷的最高水平”。

葵口圈足秘色瓷碗

高9厘米，径22 厘米，重 617克。葵口呈五瓣，通体施青釉，犹如“千峰翠色”，十分秀美。眺看碗底，似碧玉，又似乎装有清水，其实无水，十分清澈透亮。

侈口秘色瓷碗

素面、青釉。径24.5厘米，高6.8厘米，重610克。由于13件都用绘有美女图的薄纸包裹，垒放于漆木盒。令人惊奇的是，现这些器物许多外壁粘印了美女图。此碗外壁的图印，仕女头梳抛家髻，袒胸，宽袍大袖，清亮而美丽。

八棱净水秘色瓷瓶

小口、圆唇，长细颈，瓶身八棱。高21.5厘米，重615克。通体饰青绿色釉，晶莹细润，造型与烧制精美。置于中室门口，意为供行者出入时洒净其身，亦为密宗灌顶用之物。它是唐代宫廷秘色瓷器中的绝品。

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

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为金银平脱秘瓷的首次发现。所谓金银平脱技术，是以贵金属为材料，采用“平脱”技艺，新创的陶瓷“金彩”装饰工艺。此碗高8厘米，径24厘米，重596克。青黄色釉，釉质滋润。五曲斜腹。每曲平脱雀鸟团花一朵，纹饰鎏金。腹壁涂以黑漆，粘贴五朵鎏金双燕银团花。雀鸟、双燕栩栩如生。口沿与圈足各包4毫米宽的银丝，银光闪闪。整体华贵，高雅。

中外学者认为，法门寺秘色瓷的发现，对越窑秘色瓷乃至中国古陶瓷研究产生重大影响，在我国陶瓷史考古上具有突破性的意义。它为鉴定秘色瓷的时代和特点提供了标准器。同时，有力地说明了秘色瓷晚唐时开始烧造，五代时达到高峰的事实，比旧说提前了50年。其中两件扣金银平脱碗，更是唐代陶瓷新工艺创新产品及其工艺进步的重要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