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17日,是由中国和印尼两国共同修建的雅万高铁正式开通运营一周年的日子。不少印尼人选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登上雅万高铁打卡,有不少人还特意拍摄视频,以纪念这个特殊的时刻。
在车厢屏幕上显示的“当前速度:每小时 350 公里”下,印尼人苏莱娜兴奋地一边拍照,一边与车厢里的其他印尼人一起发出“Whoosh”的兴奋欢呼声。
这个单词来自一年前印尼总统佐科试乘雅万高铁时,听到高铁动车组高速行驶时发出的声音,总统情不自禁地发出了“Whoosh”的欢呼——现在“Whoosh”这个单词也成了印尼语中对高铁特定的赞扬词,代表了印尼民众对雅万高铁的肯定。

雅万高铁是印尼的首条高速铁路,也是中印尼共建“一带一路”的标志性工程。它全长 142.3 公里,最高运营时速350 公里,能将印尼首都雅加达与旅游名城万隆两地之间的旅行时间从原来的 3 个多小时大幅缩短为 46 分钟,大大提升了交通效率。
开通一年来,雅万高铁累计客运量超过 540 万人次,尤其是到了节假日,车厢内几乎座无虚席。很多乘客喜欢坐在车窗边,兴致勃勃地试验在窗台上立起硬币,看它们如何在飞速平稳行驶的列车上保持平衡。看到车速攀升至每小时350公里时,硬币居然站立不倒,总会有不少乘客不由自主地发出“Whoosh!”的低呼以表达惊叹。
对于很多印尼人来说,雅万高铁不仅是一种高效便捷的交通工具,更是一条连接人们情感的纽带。乘客塞拉告诉记者,她的儿子正在雅加达上大学,自己常坐高铁探望孩子。有了雅万高铁,她可以早上去学校看孩子,下午坐高铁返回万隆的家。她感慨道:“有了雅万高铁,儿子回家的次数都变多了。‘嗖’地一下就到了,真的很舒服,省时省力。”
一、
印尼是全世界最大的群岛国家,国土面积1913578.68平方公里,由约17508个岛屿组成。众多的岛屿是印尼的特色,但也给印尼的交通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在修建雅万高铁前,从印尼的首都雅加达到直线距离不过一百余公里的西爪哇省的首府万隆,只有一条修建于100多年前的老铁路,平均时速仅50多公里,乘车需耗时3小时以上,如果天气不好的话,甚至在路上都要花上近一天的时间。

早在2008年,印尼政府便提出在雅加达和万隆之间修建一条高铁。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一计划一直拖了五、六年也没有落实。
2014年11月,印尼总统佐科在访问中国时,高速、安全、舒适的中国高铁给佐科留下了深刻印象。回国后,印尼便有了与中国合作建设雅万高速铁路的计划。
就在这时,日本也得知了印尼想修建雅万高铁的计划,于是也想插一杠子,抢在中国之前,向印尼政府提交了雅万高速铁路可行性方案。
虽然日本动作更快,但中国人的务实给印尼政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相比日本在自己国家闭门造车搞出来的方案,中国派出了一个工程师团队前往印尼考察。他们徒步行300多公里,对雅万高铁沿线的热带雨林、火山、河流进行了详细的勘察,最终拿出了一份比日本详细得多的可行性报告。
相比日本的方案,中国的可行性报告不仅更加详细,而且还承诺在施工中最大限度地使用印尼生产的建筑材料,聘用印尼的技术人员和工人参与施工,在为印尼提供大量就业机会的同时,扶持印尼铁路的长远发展。

中国人的务实和诚意,最终打动了印尼。2015年3月,印尼与中国签订了《中印尼雅加达-万隆高速铁路合作谅解备忘录》;一个月后,又与中国4签订了《关于开展雅加达-万隆高速铁路项目的框架安排》,至此,雅万高铁项目“花落中国”。
二、
虽然顺利地拿下了这一项目,但在雅万高铁的建设中,中国的工程技术人员还是遇到了太多的挑战。
由于雅万高铁位于人口稠密的爪哇岛上,征地便是一个大难题。中国和印尼双方花费了大量人力和时间,经过反复拉锯,这才最终完成了征地问题。
解决了征地问题后,第二个问题又出现了:由于印尼很多地区火山活动剧烈,地震频发,中国在勘察设计期间,收集了大量的地质图和卫星影像资料,对沿途的火山、地震断裂带进行了详细的地质调绘,同时启用智能感知技术为高铁保驾护航,最终为雅万高铁设计了一条最大限度绕开不良地质区域的线路。
对于雅万高铁沿线普遍分布着热带火山灰沉积地层的岩土,地质背景复杂的情况,中国技术人员创新地应用民一系列路基施工技术,为雅万高铁设计了刚柔性路基面封水结构、线间中心盲沟加强排水和预制块路肩的膨胀岩路堑基床新型结构。这一结构能更有效地控制地下水位,减少支挡结构锚固深度,降低盲沟及边坡加固工程投资;刚柔性路基面封水结构可维修性好,有效解决了常规沥青混凝土、纤维混凝土封水层开裂老化的难题。

位于万隆市郊区的10号隧道,是雅万高铁施工中风险最高的隧道。隧道在进口段下穿曲线半径仅200米,稍有不慎,极易引起既有铁路路基沉降。
面对这一困难,中方专家在实地调研的基础上制定专项设计方案,采用纵横抬梁加固、双层大管棚等多种工法,克服围岩软弱、含水量大等困难,有效控制了既有铁路沉降。中方展现的专业能力和执行力,也令印尼交通部长布迪·卡里亚·苏马迪感慨不已。
在雅万高铁建设过程中,许多中国自主生产的大型机械从中国漂洋过海而来,为这一项目的安全高效施工立下汗马功劳。
全长1885米、最大埋深34米的雅万高铁1号隧道是目前东南亚地区最大铁路盾构隧道。1号隧道在施工中使用了来自中国自主研发制造的超大直径盾构机,采用世界先进的泥水分层逆洗循环技术,能实现超长距离掘进不换刀,有效应对了各种施工风险。
雅万高铁建设以来,通过建立培训机构、中方员工“师傅带徒弟”、现场实训等方式,累计培训印尼员工达4.5万人次,为当地培养了大量焊接、电工、机械、混凝土浇筑等熟练技术工人。

负责桥梁、路基、轨道板铺设等线下工程的项目部在用工时优先选择附近村民,并组织焊接、泥瓦、装吊等培训,以帮助他们快速掌握工作标准与质量要求。
40岁的苏蒂是印尼的一名普通农民,来到雅万高铁打工后,被中方安排参加了叉车工的培训。苏蒂兴奋地说:“经过培训,我不仅工资涨了近30%,更重要的是掌握了专业的叉车操作技能,以后就不怕找不到好工作。”
三、
2023年10月2日,雅万高铁正式启用。这标志着印尼进入高铁时代,中印尼共建“一带一路”取得重大标志性成果。
雅万高铁正式启用半年后,印尼计划将这一高铁延伸至爪哇岛东部的印尼第二大城市泗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印尼政府一些人却不想将雅万高铁的这一延伸项目交给中国,而是由日本来完成。
印尼政府某些人的这种想法,说到底还是出于对中国的戒心。这些人始终认为,中国侵犯了印尼的海洋权益,尤其是在南海问题和纳土纳问题上。

虽然印尼声称自己并非南海的主权声张国,但是印尼和中国却因纳土纳海域的专属经济区而屡生冲突。同时,印尼作为东盟最大的经济体,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也并不中立,对涉及争端的其他东盟国家情感上同情、行动上支持。
另外,中国在建设雅万高铁时,在用工问题上也遇到过一些不愉快,甚至在印尼出现了不少针对中国和佐科的谣言,可能引起社会冲突,严重影响“一带一路”相关项目的推进。
由于印尼的技术工人较少,工作和生活节奏较慢,时间观念淡薄,工作效率低下,导致工程进展缓慢,于是中国企业不得多雇佣一些中国劳工,以加快工程进度。但个别企业在用这些中国劳工的过程中,手续并不完善,在随后印尼劳工部、移民局的搜查中,这些员工被定性为”非法劳工“遭到逮捕,导致印尼全国哗然。
在印尼某些媒体的大肆宣传下,一些不明真相的印尼人认为中国企业没有企业社会责任感,违反合同,未能为当地创造足够的工作机会,侵犯了他们的就业权,印尼劳工部也不得不一再收紧中国工人的工作签条件。这个矛盾,也成为印尼某些人不想将雅万高铁延伸项目交给中国的原因。
在“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印尼两国政府、企业和人民的交流与合作日益频繁。但密切的交往,尤其是经贸往来,也带来了一些负面的“外溢”效果。比如印尼国内一些极端组织肆鼓吹所谓的“中国威胁论”,导致印尼一些老百姓对“一带一路”倡议的定位和内涵存在一定程度的误读和偏见。

在上述种种原因的共同作用下,印尼一些人要求政府将雅万高铁延伸段工程不要交给中国,因为这样有可能让印尼被中国”套住“。
四、
尽管印尼国内有反对的声音,但印尼执政联盟和新上任的总统普拉博沃,仍然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对印尼的意义有着清醒的认识。普拉博沃表示:印尼是中国领导人提出共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首倡之地,雅万高铁又是两国元首亲自推动的两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旗舰项目,印尼愿意与中国一起,培育“雅万高铁经济带。”

据媒体报道,印尼驻华大使周浩黎日前在香港出席“紫荆·院士开讲”启动仪式期间表示,印尼希望与中国继续开展高铁合作,将雅万高铁延伸至其他城市。目前两国已展开磋商。
周浩黎在接受采访时说:“这是印尼与中国两国合作的项目。在早期合作阶段,雅万高铁有很多所谓的负面意见,但当它通车后,现在形象变得正面了。我们希望继续与中国展开高铁建设的合作,目前已展开了两国之间的磋商。我们必须把两个国家之间的合作看得更辽阔一些!”
参考资料:
俄罗斯卫星通讯社:《印尼驻华大使:希望雅万高铁继续延伸,已与中国展开磋商》
中国网:《中印尼合建雅万高铁背后有何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