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石道
这次回村过年，在村子待得久些，不过，看到的现象也多些。
笼笼统统讲，有几个方面现象。
一是村子没有过年气氛，村人既不串门拜年，又不外出走亲戚，吃了那餐从千里万里赶回家的年夜饭，大多是坐在炭盆烤火打麻将。
二是过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谈论的大都是当官和发财，至于以前谈得最多的送子女读书，比如哪家子女考上大学，也几乎很少提及。大概是如今读了大学，却又找不到工作，送子女读书划不来。
三是肥沃稻田放眼望去的都是旧禾蔸，田野里没有一块田种上冬作物。插秧前几个月，任由田块闲置，却不见几许绿色，肥沃的田利用率为零。
四是不见杀过年猪，因为村子没有一家养了猪，村人都是去市场买猪肉类过年，当然也包括蔬菜。孩提杀年猪，猪的嚎叫声漂浮村头巷尾，现如今也只是留在回忆里。
五是放烟花炮竹的少，年夜饭前放点炮竹，其它时段，炮竹尤其是烟花，也就那稀稀拉拉几分钟，或许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看了也捂着嘴巴在憨笑。
六是人情冷淡，没有温暖。哪怕几十年回村子一次，也都和人家没半毛钱关系，多是主动打招呼，少人热情攀谈，似乎井水不犯河水及闰土与鲁迅换了角色。哪怕遇见儿时伙伴，只有主动上前递烟说话，但即便说话，也是那几秒钟，撬开人家嘴巴都说不出去人家里坐坐的客套话，生怕去了会弄人家的腊肉吃。
这也难怪一个回家过年的友人说，许多村人没出过远门，最远的也只是到过县城，眼界狭窄，肚里莫讲撑大船，就连竹排都撑不下，即使为村子做出了些贡献，也是讲闲话的多，说好话的少，为村子做事，如没有佛的境界与高度，就最好不要去做。因为做好了一百件好，但只要有一件没做好或做得不够，其它的好一并等于零，往后的日子，不是活在村子风言风语中，就是淹死在村人的口水里。
一位友人侄儿，陆续三年给其村子困难户发红包，由于生意不好做，第四年没能力发红包，困难户个个都理解，但有些村人却冷嘲热讽讲，没那个能力就莫发，在村子出什么掰色。
七是打牌赌钱的多，在祠堂打牌，每天都要好几桌，躲在村子偏僻老屋打牌賭大钱的也并不少。闻说有的一夜输几万，有的一夜输十几万，一年在外辛苦得的几个钱，回家过年一趟，两手两拍，又是涛声依旧。多年前，村子堂伯父视赌如命，因还不起賭债，提瓶农药去后龙山上斩断了賭了却了命，血之教训，不但没唤醒打牌赌钱的村人，而且多村人越賭越欢也越甚。小孩抓赌钱父亲的有之，老婆撕烂字牌，掀麻将桌的有之。
八是村子老人过世多，大龄讨不到老婆的更加多，结婚的和新生婴儿却少之甚少。村子一年去世的老人八九个，睡在床上喊死抓天等死的老人有三四人。回家过年，吃了堂白酒，鼓锣班子刚刚结束，赶紧去另一家又再起鼓锣，因为过世了老人。问鼓锣师傅生意如何，回答当然好的没卵谱，一个冬天下来，周遭村子过世老人的连得花起。然而，村子结婚的几年却不见一起。村子讨不到老婆的大龄人有上百个。湘源有一句“讨个老婆带崽来”的话，此话贬损不能干的男人，现如今不讲讨个老婆带一个崽，就是带二个三崽，也成了村子男人的抢手货，手板都会抠烂，首次会面，打个红包上千块，生怕带崽婆像一根捧在手里的泥鳅滑走。
九是村子护大局的人少，讲阴暗话者众，而且思想境界实在是太高，往往叫花子烧稻草火向身边扒。只要不伤及自己利益，不管有理无理，都往死里争，马灰铁也会喊出金价来。个人利益针挑土，村子集体利益却又水洗沙。
文至此，本想停止码字，但为凑个整数，就加个十。
十是村子洋楼多且漂亮，但房子居住率极低，三层的房子，多是三口人家，年后仔或女离村，就住着两个老人，如同马栏里关着只把两只猫仔。家家户户有楼房，有出息人家的孩子在外购房，村子也建了小洋楼；不能干的孩子却又讨不到老婆。莫看房子建得漂漂亮亮，可与城市别墅媲美，但完全可遇见到未来二十年，村子有部分洋楼没人住。
手机码起这大段松松垮垮的文字，尽管林林总总，拉拉杂杂，笼笼统统，但却是生俺养俺的村子，或许也是中国的农村。爬楼看文字，码字一大段，生怕累了微友诸君眼睛，是该结束了。还是那句话，了解中国，必先了解农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