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废时,只有与他青梅竹马的我替他奔波寻找证据。
他重登太子位,也第一时间说要许我太子妃之位。
我刚要张口,眼前便闪过弹幕:
【恶毒女配不会真的想做太子妃,挡女主的路吧?】
【她这是挟恩图报,坏人姻缘,怪不得将来要被凌迟处死!】
【不用着急,等太子后悔没把最重要的位置留给女主,恶毒女配就该去死了。】
于是我果断开口:「臣女不敢奢求太子妃之位,只求太子,允臣女婚嫁自由。」
皇帝私下允了我的请求,半个月后,我就能永远离开。
1
太子千苏坐在高位,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听到一声:
「嗯?」
紧接着,他便站起身,款步来到我面前:
「宁亦,孤不允。」
我垂着头,其实我更想他再赐我一道军令,允我追随父兄一起去西疆开疆拓土。
但看他如今表情,我不敢吭声。
「好了,不要闹脾气了,孤同雅儿只是逢场作戏。
「若你不喜,待将来……她入宫后,孤只封她一个嫔位即可,断不会让她越过你去。」
说完,他又赏赐给我不少钱帛。
「平日你不是最喜欢这些黄白俗物吗?
「以后东宫的银钱都归你掌管,不要再跟孤闹小性子了,孤不喜欢。」
他说这话时,刘云雅正在外头等着。
待千苏从房里出去,对方就攀上他的胳膊,一双眼睛里盛满了他。
而千苏也并没有推开,只是回以温柔的笑。
我在里头定定看着。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哪怕在他那么落寞的时候,千苏都没有那么对我笑过。
其实不用那个叫作「弹幕」的提醒,我也知不能肖想太子妃之位。
我也的的确确,没有想过那个位置。
毕竟当初舍命相救,只不过是为臣应尽之道。
2
五年前,千苏被卷入大皇子科举舞弊案。
圣上几乎认定了这是他们两兄弟合谋,没有怎么调查便将人幽禁宗人府。
这几乎是向天下宣告:太子将废。
我父兄早早去了西疆。
幼时,千苏待我颇为友善。
当时我想着,哪怕为了幼时情意,也要拼了命地救一救千苏。
他被幽禁在宗人府时,我各种找关系求情,拼了命地翻墙进去,冒着被砍头的风险问他,是否知道有何证据能证明清白。
见到我的千苏惊诧地红了眼眶。
他说他房中有一物可证明清白。
只是那物在东宫,如今被重重封锁,如何能拿到?
我什么都没说,只告诉他等着。
千苏在我离开前拉住我的衣袖:
「宁亦,还是不去了吧,你只要能同今日这般来看看孤就可以了。」
我摇摇头。
「宁亦敬您是君,君主有难,臣子必定誓死追随!」
他是我父兄认定的下一任皇帝。
无论是为着少年情谊,还是君臣之道,这命,我都要拼一拼。
于是我拼了命地潜入东宫。
然后不出意料地,被侍卫发现了。
被押到圣上面前的时候,我以为要没有以后了。
幸而父兄位置重要,只要我不主动攀扯,倒是也不虞牵连自家人。
没想到皇上只问了我一个问题:
「朕倒是难得见到你这样的忠臣,你来东宫是为了太子翻案?」
我点头。
皇上忽地叹了口气。
「你既然是参与到皇子之间的事,那便同庶民告官一样,先打二十大板吧。
「若是你抗得过去,那朕便允许你进入东宫搜查证据。」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挺过去的。
只知道行刑的宫人听说我是给太子搜查证据,特意用了大力气来打我。
他们都是五皇子的人,这也是我后来知道的。
只是,我还是没死。
我爹说过,我们武将出身的人,性子像是野草,命也像野草一样。
若想压倒我们简简单单,但是若想让我们一蹶不振,那便是不可能的事了。
于是我第二天爬起来,发觉自己没有骨裂,便拄着双拐去了东宫搜查证据。
圣上听说我没死,一时间也有些意外,这次却没有人为难我了。
之后,便是千苏因为我找到的证据暂时脱了干系,得以宗人府搬回了东宫。
虽然还是被幽禁,处境却也好了不少。
起码,暂时不会有明旨废太子了。
那之后,为了不让千苏受苦,白日我除了练习骑射,最多的就是去搞钱。
搞来的钱,全都孝敬给了东宫的看守。
只求他们能给千苏多些油水的饭食就好了。
时间一长,我贪财的名声也传开了。
京中上下说我一介贵女,竟然也同商贾一般浸淫商道,实在败坏门声,就连到了该定婚约嫁娶的时间,都没有一家找媒人上门提亲。
我娘愁坏了。
我也知道对不住母亲。
可是我心里记挂着太子,总担心他没撑过被赦,就给饿死了。
因而,我照旧如常。
每日仍是到东宫,塞塞钱银,打听他的近况。
渐渐地,东宫看守认识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进去一段时间。
只要赶在他们换班前出来就行。
只要能进去,我就会从衣裙中变出好些吃喝用度,药物书本出来。
也是那段时间,千苏在宗人府中被熬坏的身子,开始转好。
如今,他终于得以被赦。
再次坐稳了太子之位。
说,要许我太子妃之位。
可那个弹幕说得不对,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好在,我得了进宫面圣的机会。
3
这是我此生第二次见到圣上。
他问我:
「你父亲是忠臣,你也是,如今太子洗清冤屈,你也有功,朕也应当赏赐你的,你想要什么?」
我磕了个头。
「臣女如今已经过了婚嫁的年纪,还望陛下特赐臣女不必婚嫁的匾额,还有,许臣女一次去西疆同我父兄作战的机会。」
皇上不吭声。
千苏的性子同皇上几乎是一模一样。
两人一样的深沉,只是圣上显然更加老谋深算。
皇上似乎是察觉了什么,最后只是轻笑一声。
「好,朕允了,清明过后,许你离开京城,追随你父兄去。」
最后他还是顿了顿:
「只是宁亦,这赏赐定了可就不能改了,朕听闻太子想赐你太子妃的位置,你不后悔?」
我抬起头,终于能说出存在心底的那句话:
「圣上若是不因臣是女子而轻贱,那臣女愿为圣上开疆拓土,效犬马之劳。深宫,并非臣女心之所向。」
皇上最终还是应允了。
只是他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想。
「这圣旨归你了,但朕感念你的忠心,特许你仔细想想,若是不愿,此圣旨朕撤回便是。」
4
从皇宫出来,我眼前的弹幕几乎连成一片幕布,让我看不清路。
【女配难道学会欲擒故纵了?】
【真是恶心,这种争宠手段都用上了,还以为我们清醒男主能追妻火葬场呢?她连妻都不算。】
【她要是能滚也好啊,不然男女主也没有那么多是非。】
【我看到女主来了,太好了,女主出场之后,男主才没心思想要管这个女配了,终于能看到男女主甜甜的日常了。】
【女主来了,这个女配就惨咯!】
……
我只当看不见眼前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
清明之后我便能走,距离现在也不到半个月了。
4
自千苏被赦出东宫,同他交往的官员也多了起来。
我不爱凑这个热闹,只窝在家里。
只是我不去,却有人逼着我去。
东宫来的小太监说千苏让我过去一趟。
这太监应当是内务府后来拨给千苏的,我还没见过,想到千苏或许有什么事,我便让那太监等等。
「你且等一下,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待我换好衣服,那太监看了我一眼,忽然很是为难的样子。
「姑娘,您就穿这一身吗?」
我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短打衣衫,看着和市井小民没什么区别,但是却是我穿了好些年,早就习惯的衣服了。
我点点头:「自然。」
那太监却说:
「你这好歹也是去面见太子殿下,那门口那么多人呢,叫人看见了,恐怕不妥。」
我没觉得自己多有不妥,想着却要顾及未来君主的脸面,将衣服换成了一套水红色衣裙。
这太监才不再说什么。
待到了东宫,那太监就说自己要走了,不多送了。
我早习惯了无人看管,自然就摆摆手让他走。
只是没想到,我刚进入东宫就听到荷塘那边传来女子娇俏的笑声。
「太子哥哥,这风筝你到底会不会放啊?
「欸呀,风筝快要断了!」
能在东宫如此放肆的,没有几个人。
不是刘云雅,还能是谁?
而千苏也在一旁陪着她玩。
就是那么巧,我刚一踏入荷园,那风筝就断了。
不偏不倚落在我头顶的树上。
千苏见到我来了,也收敛了笑容,对着我招招手。
没想到他身边的刘云雅却瞬间红了眼眶。
「这个姐姐,雅儿虽然不知你是谁,但是你若是不喜欢雅儿,也不必弄坏雅儿的风筝啊,这是太子哥哥刚给雅儿买的。」
我当下有些疑惑。
但想着这或许就那些字中提及的女主,未来的后宫之主,既然是我未来主子,我定要好生安慰。
于是我好脾气道:
「或许是不巧了,那臣女帮你将这风筝取下来吧。」
我刚爬到树上,刘云雅便跑了过来。
她跑到我身边时,我已经将那风筝拿了下来,她也过来够。
只是我将风筝放到她手上时,她却忽然倒了。
摔倒也还好,那风筝却是刺啦一声破得彻底。
我还没反应过来,刘云雅身后的婆子便冲上来,两个人押住我,另一个人一脚将我踹到跪倒在地。
「你什么东西,竟然敢推我们主子?」
「给我打!」
两下,就将我的脸扇得肿了起来。
我两眼发蒙,眼冒金星。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着带到千苏面前。
「殿下,这女子敢冲撞太子妃!」
刘云雅也站起来,咬着下唇,双眼含泪,楚楚可怜道:
「姐姐,我虽然和你穿了一样的衣裙,但是……你要是不喜欢雅儿,雅儿换就是了,为何要推雅儿?」
弹幕也实时出现:
【咋不打死她?这么贱,女主和她穿了一个款式的衣服就要推女主,太恶毒了。】
【女主好可怜,软软糯糯的小甜豆,不知道要在这个恶毒女手下待多久,好可怜。】
【男主怎么还不说话?死的吗?】
【不是为啥打人啊?而且女主也没有被封太子妃呢吧。】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人。
据说,她为了给千苏洗清冤屈,在江南奔波了五年。
若是没有那次事情,或许她早就是太子妃了。
但我有些不懂,我都没有碰到她,她为何就认定是我推的她了?
5
见到婆子打我打得差不多了,刘云雅才走过来,柔柔弱弱拉着我的手。
「好姐姐,对不住了,我家这两个婆子,都是母亲塞给我的,生怕我来了京城会受人欺负。」
说罢,她又转过头去,佯装生气对那两个婆子说:
「你们两个,不分青红皂白对宁姑娘动手,经过我同意了吗?」
训斥完那两个婆子,她才转过脸来,盯着我腰间玉佩看了良久,而后忽然张口:
「欸,姐姐,你头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你转过去我瞧瞧。」
我还没说什么,她就绕到我身后。
因为早年在宫中受过那二十大板,又没能及时将养,这些年我的腰臀怕凉也怕疼,春分之后,我也总是穿着厚重的裤子。
刘云雅不知道这点,站到我身后,在千苏看不到的角落,对着我的腰狠狠一推。
一边推着,刘云雅一边在我耳边用轻柔的声音说道:
「你一个武将之女,如何能同我江南刘氏抗衡,我看你是自找死路。」
我闻言诧异,脚下有些站不稳,但毕竟是练武出身,她这点力气,对我来说也就是扎个马步的事情。
反倒是刘云雅,因为自己用力过大,我还错了下身,她当即摔倒在地。
手掌划破了个大口子。
千苏别的没看到,倒是这一幕正好映入他眼底。
他抱起惊慌失措的刘云雅,慌乱中,刘云雅的脚正好踹到我的后腰处。
我闷哼一声,感觉后腰处和撕裂了一样。
糟糕,刚才爬高就有些托大,如今又挨了一脚,着实难受。
刘云雅听到我的闷哼,当即捂着脸落泪。
「哥哥,不关宁姑娘的事,是我不懂事。」
千苏怒了:
「宁亦,我以为你是懂事的,至少应当同你纯臣的爹一样,明白正妻要有容人雅量,如今连云雅你都忍不下,我如何能让你当正宫?」
此话一出,我面上没什么变化,反倒是刘云雅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原本她看我的三分讥诮全都变成了敌意。
看这表情,她恨不得让我死啊。
6
千苏还正在气头上,见到我的表情,他开眼说:
「我虽然从东宫出来了,却也不是万事大吉了,你这般不为我考虑,当真是粗鄙至极!
「过来给雅儿道歉!」
他眼神冷漠如坚冰,其中看不出一丝情意。
我腰间更疼,不想多纠缠,于是低头道:「抱歉,雅儿姑娘。」
没承想,刘云雅却不满意。
她拽拽千苏的衣服:
「好了,就让姐姐这样道歉就行了,雅儿不疼。」
千苏也很懂事,上前一步对我说:
「这是你道歉的样子吗?你的歉意就没有一点诚意吗?你瞧雅儿的手,都伤成这样了。」
我不可置信道:「那我该如何?」
千苏瞥向地面:
「你身为人臣的规矩呢?」
我忽然想起,他上次同我提起规矩的时候,还是在宗人府中。
我得母亲教导,每次见到这些皇亲国戚,行的都是最周全的礼。
那次我腰后面的伤还没好利索,在东宫外遇到了五皇子。
他见到我往东宫去,便猜到我的身份,故意为难我让我给他行礼:
「若是你这礼数不周全,如何去伺候我皇兄?再说你一个宫外人,凭什么能在宫中行走?
「这样,你给本宫行个周全的礼,本宫就饶了你一次。」
我依言照做。
但是因为伤还没好全,行完礼,伤口再次崩开。
见到我后腰洇出一片血还依旧坚持着,五皇子动了别的心思。
他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你跟了我,往后可以让你做个侧妃。
「以你的身世,已然算是抬举,但是你跟着我皇兄,可就不一定了。」
我婉言拒绝,他却不气馁,只道:
「宁亦,你迟早有后悔的一天。」
他对我的拉拢传到了千苏的耳朵里。
那天,千苏难得发了大火,却不是冲着我。
发过火,他静坐在房中闷闷不乐。
等我去寻他吃饭,他才说:
「我不是气他惦记你,你这样好,谁都会爱慕,我是气他让你的伤又崩开了。
「宁亦,你等我出去,只要我自由了,除了我和父皇,我不允许有人再逼你行礼。」
如今千苏出来了。
他正逼着我给刘云雅下跪道歉。
7
我还不动作,只是盯着他,冷冷道:
「殿下当年答应过我……」
千苏没了耐心:
「孤无论当时答应过你什么,那都是千苏的话,并非孤的话,如今孤让你给雅儿道歉!」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对他没有爱慕也没有期待,听到这句话时,心头实在闷得难受。
难受过后,我站直身子:
「殿下,臣敬您为君。
「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臣之前所做的一切,难道都抵不过您未婚妻的一句难受?」
千苏回眸看我:
「既然你说我是君,你是臣。好,既如此,你顶撞太子,按照宫规应重打二十大板。
「来人,即刻行刑吧。」
8
那天这二十大板没有打完。
打到第九下的时候,宫中来旨,说皇后要见我。
太子得势,皇后要召见我也是理所当然。
宫里的公公到了,才彻底停歇了这场闹剧。
9
只是我迷迷糊糊的,已经没了神智,被抬到宫里的时候,我模糊地感觉到,原本岌岌可危的骨头,好像断了一根。
我安慰自己,应当不是不能走了。
上一次那么重的伤我都挺过来了,好生养养,还是能下地的。
可是终究是心里拔凉。
我陪同千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却在迎来曙光的时候,由他,给了我最沉重的一击。
皇后见到我的惨状,什么都没问。
只让我在宫里好好养伤,等到伤好再出宫。
「千苏不懂事,还望你多担待,你也是本宫看好的未来太子妃,这后宫交给你,本宫才放心。
「你瞧,你如今这身子也不能再骑马了,还是好生在宫中待着吧。」
香炉中香气袅袅,叫人看不清皇后娘娘的脸。
但是那天她的话,却让我遍体生寒。
治疗骨伤的太医早就在宫中等待,就连跌打损伤的药都早已准备好了。
中宫好像早就知道我要经此磨难一般。
我总觉得,自千苏从东宫被解封,我便犹如一叶扁舟,再也没了把控自己命运的能力。
皇后几句话,我又成了未来在这深宫中生活的后妃。
我不愿意。
想到这里,我抬起手摸摸怀里的圣旨。
这道圣旨,只有我自己知道。
它是我的希望,亦是我的保命符。
10
药力上来,我实在忍不住睡着了。
模糊之间我好像梦到了千苏在东宫被幽禁的日子。
说来好笑,明明这段时日还没过去多久,却好像隔了两辈子,几乎让我全都忘了,只有在梦中才敢光明正大地回忆起来。
这段回忆,是我为千苏求药的事情。
身在人世,难免会有时运不济的时候,所有事情都赶在一起也是难免。
彼时千苏刚刚回到东宫。
宗人府本就苛待这些犯了错的皇子,再一折腾,他刚回到东宫就病了。
好在那时,我的伤已经快好了,于是便找到药铺,想为千苏买药。
因为不知道他到底什么症状,只能按照正常的风寒医治。
结果这药,差点给他送走。
那是我最慌张的一次。
好在后来,我在五皇子处得到一株千年野山参。
只是那次,我也彻底没了当太子妃的可能。
无他,五皇子说,我这人,太过强悍,而千苏又过于狡诈。
将来我俩若是有了孩子,皇上难免不会看在皇太孙的分儿上饶恕千苏。
于是他命人灌了我一壶红花。
让我此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我拿着药到千苏面前的时候,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只是,他见到我手中的人参时,便什么都知道了。
那天,千苏将自己唯一的贴身玉佩送给了我。
他说:
「有了它,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从此以后,我同宁亦便为一体。」
我想,这是一种另类的告白。
以他的身份说不出情爱,但他愿意将自己同我捆绑在一起。
那天我心思很乱。
即为哀悼我永远诞生不了的孩子,也为千苏的那句话,和这个玉佩。
我那时想着,没有孩子便没有孩子。
能为君主尽忠,我便依旧是这世间的好女郎。
可是如今,这君主,似乎不要我来尽忠。
不愿意梦中还想着千苏,我挣扎着醒过来。
抬手之间再也没有那种微凉温润的触感。
我伸手去找。
果然,那玉佩不见了。
11
皇后给的药非同寻常,再加上我那骨头没断,伤的都是皮肉,身子本就利落好得快。
我的伤养到差不多的时候,千苏就入宫来找我了。
他是当朝太子,给母后请安也是合理。
只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