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84回之吴月娘碰上了采花大“道”

文一史二ywh 2024-12-30 10:56:52

《金瓶梅词话》第84回的回目是:吴月娘大闹碧霞宫,宋公明义释清风寨。

这一日,吴月娘请来哥哥吴大舅商议,要往泰安州顶上与娘娘进香还愿。这是当初西门庆病重时她曾许下的愿心,“儿夫(指西门庆)好了,要往泰安州顶上与娘娘进香、挂袍三年。”事见第79回“西门庆贪欲得病,吴月娘墓生产子”。

不过,吴月娘大概忘了,她当初许下的进香、挂袍的前提是“儿夫好了”。现在西门庆人都死了,按理说,吴月娘似乎大可不必路远迢迢地去泰安州顶上去还这个愿了。

但既然吴月娘开了口,作为大哥的吴大舅也不好多说什么。吴大舅不放心妹妹吴月娘一个妇道人家出这趟远门,主动请缨要为妹妹保驾护航,陪着吴月娘去泰安州进香还愿。

吴月娘临行前把家里都一一交代清楚,于九月十六日五更时分起身,吴月娘自己坐着一顶暖轿,哥哥吴大舅在一旁护着,小厮玳安、来安跟随,一行四人迳往泰安州顶上而去。

此时已是深秋时分,天寒日短。吴月娘这一行一日也就走上两程,约莫每天赶六七十里地的路,为免节外生枝,遭遇强人(别忘了《水浒传》里强人打劫的故事,不少就发生在当时山东的地面上),见天色将晚,便早早地投客店住宿安歇,次日再早起赶路不迟。

好在一路无话,几天之后便到了泰安州。但见那泰山,端的是天下第一名山,甚是巍峨壮观,有岩岩之气象。吴大舅见天色将晚,便投在山下的客店,歇宿一夜。次日早起上山,望岱岳庙而来。

吴大舅领着吴月娘到了岱岳庙,在正殿上进了香,拜了圣像,念了文书,烧了纸钱,吃了些斋饭,又起身登爬泰山顶。到了申时(大致相当于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以后才到了娘娘金殿碧霞宫之上。

吴月娘瞻拜了娘娘的仙容,有一位四十上下年纪,生的五短身材,三溜髭须,明眸皓齿,头戴簪冠,身披绛服,足穿云履的庙祝道士,替月娘宣读了还愿文疏。

当然,作者兰陵笑笑生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用这么多的笔墨来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接下来作者便用“原来”二字开头,引出对这位庙祝道士的介绍。

首先作者就以全知视角对这个庙祝道士进行了一个道德判断,告诉我们读者,这位庙祝道士可不是个什么“守本分的”,说白了,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此人乃是前面岱岳庙里住持的大徒弟,名叫石伯才,极是个贪财好色之辈,趋时揽事之徒。勾结本州最高行政长官——知州高廉的小舅子殷天赐,专门在这上下二座庙,为非作歹,看见有进香的漂亮女子,便要赚诱奸淫。

接下来的事情估计你也猜得到,这位“采花大道”(没错是“道”不是“盗”,因为他是道士,所以我免费送他这个外号)把他们的下一个目标锁定为,这位“生的姿容非俗,戴着孝冠儿,若非官户娘子,定是豪家闺眷”的吴月娘。

这位石道士请吴大舅和吴月娘到方丈(此处指禅宗寺院住持的居住处所)待茶,吩咐两个徒弟在房中安放桌儿,摆上斋食,吃了茶,又摆上案酒,端上大盘大碗的鸡鹅鱼鸭之类的荤菜。

吴月娘见酒菜上来便要起身,大概已经有所觉察哪里不太对劲,让玳安拿来一匹大布,二两白金,与石道士作致谢之礼。石道士推辞再三,方才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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