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5月,越南人民军挥师杀入南越首都西贡,他们以血染山河的代价,最终完成了越南的统一。按说祖国统一,20多年的战争已然结束,越南理应止戈息武、休养生息。但事与愿违的是,越南不仅依然保留着将近百万的精锐部队,而且还向往日一样派遣特使,向中国索取大量武器。邓小平看完援助清单后,断然拒绝了越南人的要求,因为他已然看出了越南的狼子野心。
那么,越南的野心到底是什么呢?为何在越南统一后,依然保留了如此庞大的军队呢?而这,就要从所谓的印支联邦说起了。
一、越南自古以来的侵略史越南,古称为交趾、安南,自西汉以来,一直是中国的一部分。唐朝时,为静海军节度使。唐朝末年,藩镇割据。作为静海军节度使的丁部领击败南汉军队,于公元968年建号称帝,从此让越南从中国的版图中分割。作为一个从中国分割出来的汉式国家,越南一直以“中华”“汉”而自居,同时具有相当强烈的侵略、扩张欲望。自建国以来,越南便一直对周边除中国以外的中南半岛国家,进行渗透侵略和扩张。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越南的三个邻国——位于今天越南南部的占城以及南掌(今老挝)、高棉(今柬埔寨)。
在越南看来,本国疆域虽小,却是“小中华”。正所谓“南国山河南帝居,截然定分在天书”。对于周边的“蛮夷”,越南具有相当优越感。这种“华夷意识”和“强权意识”相交织,形成了对中南半岛各国强烈的“上国”心态。
一方面,越南视中国为“上邦”;而在另一方面,越南又将自己视为古柬埔寨、古老挝的上邦。为了传播所谓“王化”,越南对周边国家进行了如同潮水般的亲六。
在法国东来越南之前,越南疆域已较独立时扩张了四倍。公元1697年,越南经过数百年的战争,最终吞并了占城,开始与柬埔寨接壤。
1698年,越南吞并柬埔寨大量土地,将西贡地区(胡志明市)并入版图。随后经过长期的屯田和蚕食,越南几乎将柬埔寨的领土吞并了一半。
而对于老挝,越南从1334年开始,就对这个国家进行了数之不尽的征伐。到了1827年,越南已经在老挝领土上设置了七个军府,占据了老挝三分之二的领土。到了1830年,越南基本控制了柬埔寨和老挝,实现了越南第一次印支霸权。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法国侵略者的东来,越南自身都沦为了法国殖民地。随后,法国人以继承越南对柬埔寨、老挝“宗主权”的名义,将两国纳入自己的殖民体系,形成所谓的“法属印度支那”。
在法帝殖民期间,法国采取分而治之的原则,确立“以越制柬”“以越制老”以及以“老柬养越”的统治政策。一方面,这种畸形的经济格局拉大了越南与老柬的经济差距;另一方面,也养成了越南对老挝、柬埔寨的优越感。因此在越南人看来,老挝和柬埔寨就是越南的一部分。也让后来的越共兴起了构建“印支联邦”的狂热企图。
在越南独立之前,越南共产党将本党改名为印支共产党,提出了“印度支那完全独立”的口号,确立了越南在越老柬三国之中的绝对领导地位。
而在独立战争中,越南军队开赴老挝作战,解放了老挝的大量土地。到了1954年,越南在中国的支持下,获得了奠边府战役的完全胜利,法国在三国的殖民统治陷入了完全的崩溃。
二、“印支联邦”的第一次破灭法国在奠边府战败后,决心完全退出印支,并给予越老柬三国以完全独立的地位。因为在同年4月26日,苏联、美国、英国、法国以及中国、印支各相关国家,在瑞士日内瓦展开会议。
在越南看来,这次会议是一个统一全国,甚至一并解决印支问题的好机会。因此北越代表在会议上提出,要将“印支问题整体解决”,使得“印度支那是一个整体”这个理念在日内瓦会议上得到确认,便于越南实现“印支联邦”的构想。
在日内瓦会议前,新中国本来支持和配合越南“印支整体解决”的要求。但随着谈判的深入以及中国对越、老、柬三国历史人文的不断了解,便开始反对越南人的主张。
周恩来认为,越、老、柬三国虽然互为邻国,但是人种、语言、风俗却天差地别。当时柬埔寨和老挝已经建立了自己的政府,并被世界三十多个国家所承认。
在当时,越南虽然赢得了奠边府战役的胜利,但是法军在印支三国仍保留了47万军队,占据了河内、西贡等大城市。将印支三国整体解决,步子迈得过大可能会激发美国对于共产主义扩张的戒心,恐怕引发美军的直接干涉。到时候不仅不能将法国人赶走,反而引来美国人,将问题更加复杂化。
因此周恩来认为,“这次在日内瓦回忆的接触中,我们才懂得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必须严格地以三个国家对待”。
没有中国的支持,当时羽翼尚未丰满的越南自然不可能实现“印支联邦”的图谋。无奈之下,越南只好接受周恩来关于“印支三国分开对待”的建议。
虽然越南在多个场合强调,日内瓦会议的决议是正确的。但在背地里,越共部分人士却认为中国背信弃义,不仅让越南“丢了”老挝、柬埔寨,甚至连南越也没有解放。其中,尤以南方干部黎笋为甚。在他看来,中国并非真心帮助越南进行革命,而是想以越南作为中国的缓冲国。实际从此时起,越南已经与中国产生了裂痕,为20多年后的兵戎相见,埋下了种子。
三、越南开始构建“印支联邦”日内瓦会议后,北越和南越分别建立。不久后,越南战火重燃,而美国果然亲自下场,加入了这场混战。由于朝鲜战争的前车之鉴,美军对北越仅以轰炸为主,用以防止中国、苏联派遣志愿军入越作战。
越南战争期间,北越军队以抗击美军为名,开始渗透到老挝和柬埔寨境内。明面上,老挝是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但实际上已经等同于越南的保护国。越南顾问在老挝军队内无处不在,甚至渗入到老挝的连级部队。而在群众团体中,越南顾问更是渗透到乡级。
虽然越南在老挝的扩张顺风顺水,但在柬埔寨,越南却碰上了硬钉子。1963年,极端反越的波尔布特在柬共中掌权。越南对于柬埔寨彻底失控,而这也开启了越柬两党长达16年的对抗史。
1975年,北越在驱逐了美军后,消灭了南越政权,实现了越南的统一。与此同时,越南随即结束了长达622年之久的老挝王族统治,建立了“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彻底控制了老挝党政军的各个部门。而这种情况,已经夸张到老挝所有的主要领导,基本都有一个负责监视他们的越南妻子。
1977年,越南军队和顾问大举开入老挝,而老挝政府也宣称,要与越南“永远一致”。可以说在此时,老挝已经完全沦为越南的属国。
越南对老挝的控制,引发了柬埔寨的极大戒心。自古以来,柬埔寨和越南便有极深的矛盾。柬埔寨的大片土地,依然在越南的控制之中。
红色高棉上台后,他们多次宣称“越南是十分危险和狡猾的邻居”。随后,柬埔寨多次与越南在边境发生武装冲突。红色高棉宣称,自己要击败越南,收复以西贡为中心的柬埔寨旧土。
红色高棉的极端政策,最终成为越南大举入侵柬埔寨的借口。1978年12月25日到1979年1月7日,越军仅用13天时间便攻占了柬埔寨全境,赶走了红色高棉,建立了所谓“柬埔寨人民共和国”。
由此,越南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图谋,即将老挝、柬埔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所谓“印支联邦”的建立,已经迫在眉睫。
和老挝一样,“柬埔寨人民共和国”的高层领导,大多都有越共背景。在21位中央委员中,有19位迎娶了越南妻子。与此同时,越南在柬埔寨驻扎了大量部队,派遣了12000名顾问,并将大量越南人迁徙到柬埔寨的国土。
控制了老挝、柬埔寨,并没有让越南的野心有丝毫的收敛。在北面,越南勾结苏联,不断向中国挑衅。而在另一方面,越南派遣团级兵力,不断入侵泰国边界,造成了泰国的极大恐慌。
越南在中南半岛不断扩张,中国自然不可能允许,而这也成为中越兵戎相见的导火索之一。
四、中越战争与“印支联邦”的崩溃自元明清以来,绝不允许中南半岛出现统一政权,就是中央王朝的既定国策。中国的国防重点在北方,不允许南方再生事端。而这种苗头一旦出现,便一定会引来。清朝时,缅甸曾一度灭亡暹罗,占领了中南半岛大部分地区。而这种行为,立即引来了乾隆皇帝的干涉。最终让缅甸的野心功败垂成。
越南对于柬埔寨和老挝的控制,自然让新中国感到如芒在背。自20世纪60年代中苏决裂以来,越南便逐渐开始改变在中苏之间的中立政策,开始向苏联靠拢。
一开始,中国对于越南革命的支援,可谓是不遗余力的。从1963年到1975年,中国向越南援助了将近200多亿美元的军事装备,足够装备200万大军。当时中国生产的大型武器装备,许多都用于供应越南。当越南狮子大张口,提出超过中国的生产能力时,中国甚至不惜动用库存,抽调现有先进装备满足越南的急需。
然而令人气愤的是,当越南榜上了苏联这个富贵的“新朋友”,便立即将中国一脚踢开。赫鲁晓夫时期,苏联对于越南十分冷淡。但勃列日涅夫上台后,苏联国力大增,开启了冷战“苏攻美守”的新局面。因此,苏联开始大力支援越南。
和苏联相比,中国无论是科技还是国力,均远远不如。因此,苏联的援助很快便远超于中国。而越南则见风使舵,无视中国的警告,不断向苏联靠拢。而此时,苏联正在中国边境陈兵百万。
实际上,越南对苏联的投靠,绝不仅仅是因为苏联援助更多,同时也是出于对中国的戒心。因为他们知道,中国绝不允许越南建立所谓“印支联邦”。因此越南采取远交近攻的战略,利用苏联在北方牵制中国,从而方便自己在中南半岛实现霸业。
不得不说,越南的战略是相当成功的。越南对于老挝和柬埔寨的控制,都是中国专心北方,无暇南顾的结果。
越南的态度,让中国十分寒心。1968年,毛泽东首次提出,要让中国部分援越部队回国。而在1964年,毛泽东还表示要让中国部队随时入越作战。而到了1969年,中国领导人开始劝导越南采取“自力更生原则”,与苏联人保持距离。然而越南政府非但不听,反而进一步投入了苏联的怀抱。
对此,邓小平表示:“我记得毛主席曾批评我们在越南问题上过分热心,现在看来毛泽东同志是很有远见的。”
在极端失望的情绪下,中国最终决定与越南决裂。因此越南于统一后,继续向中国索要武器装备时,邓小平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因为邓小平明白,越南的野心绝不止于统一全国,同时还有老挝、柬埔寨,甚至泰国。
而越南也撕破脸皮,索性彻底与中国为敌。由此,越南不断在中越边境挑起事端,同时还是残酷地驱逐在越华侨。
与此同时,越南控制了老挝、柬埔寨后,实力大增,与北方苏联遥相呼应,对中国呈现出夹击之势。而这种态势在邓小平看来,必须要给越南以坚决打击。
一方面,中国希望通过战争警告越南,别想与苏联一同夹击中国;另一方面,也是利用战争拖垮越南的国力,使之无法消化老挝和柬埔寨,支援柬埔寨人民的反越独立战争。
1979年2月17日,中越战争爆发,越南被迫抽调大批军队北上,用以防备中国可能发动的“第二次教训”。与此同时,中越还在老山、者阴山地区进行了长达10年的边境冲突。中国这一举措,使越南陷入了北方、西南方两线作战的局面。由此,越南庞大的军队迟迟无法复员,每年军费占据了国民收入的60%。
而就在此时,越南的“金主”——苏联也因为穷兵黩武而疲态尽显,对于越南的经济支援逐渐力不从心。而越南在柬埔寨,也因为反越游击队的持续打击,逐渐出现被动的局面,越南这个穷大哥,终于到了支撑不住的时候,而“印支联邦”这个初具雏形的破房子,也到了该崩塌的时候。
1988年,苏联戈尔巴乔夫提出“新思维”,基本停止了对越南的援助。随即,越南国内通胀率暴涨10倍,国内甚至出现了饥荒。
面对这种新情况,越南被迫提前在柬埔寨撤军。1989年4月,柬埔寨人民共和国修改宪法,将国号改为“柬埔寨国”,从而结束了与越南的“特殊关系”。与此同时,越南在老挝也实现了撤军。越南“印支联邦”的迷梦,就此破碎。
随着越南在老挝、柬埔寨的撤军,中越两国最终实现了关系正常化。越南效仿中国,开始了“革新开发”。和中国一样,越南的经济水平也在逐年提高。
总之,越南对于老挝、柬埔寨的侵略和征服源远流长。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越南人对于领土的贪欲;另一方面,也是越南人希望加强实力,抵御北方中国给自己带来的压力。
越南统一后,他们的领导人采取“远交近攻”的政策,结好苏联,牵制中国,从而成功实现了在印支三国中的独霸地位。然而越南可用“远交近攻”,中国何尝不能用。中国利用一场“有限战争”,拖住了越军主力。其后,中国又与美国、欧洲、日本交好,并大力对柬埔寨游击队进行军事援助,使越南无法消化自己的侵略成果。
最终,中国等来了苏联的崩溃。失去苏联的越南,自然不可能维持自己的优势地位。其印支联邦的构想,也在中国领导人的奇谋之下,灰飞烟灭。
虽然越南的军事力量撤出了老挝、柬埔寨,但其在两国的影响力却依然十分强大。老挝,依然是越南忠实的小弟。而柬埔寨,对于越南人也不再仇恨。在东盟中,“印支集团”开始隐隐重现。越南是一个倔强、具有大国情怀的国家,其大国之梦虽然半途而败,但绝不会轻易停歇。而这,也是我国需要谨慎应对和深刻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