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我爸妈道德绑架，打小开始就做了我哥20年的血包。

后来为了帮我哥还赌债，他们又想把我卖给一个瞎子。

既然你丧心病狂，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1

我欠我哥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从我记事起，爸妈就这么反复叮嘱我，教导我。

他们说，我六岁那年，玩水掉到河里去了，是哥哥不要命地跳下去把我捞了上来。

寒冬腊月里，哥哥高烧了两天，醒来后人就没以前机灵了。

【你哥为了救你，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了，你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以后有什么能帮的一定要帮，要不然就是没良心，知道不？】

小小的我被妈妈抱在怀里，听着妈妈的教导，又感动又心疼，噙着眼泪默默点头。

我欠哥哥一辈子。

一定要好好报答哥哥。

这两句话，几乎已经刻进了我的生命里，所以，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哥哥。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毕竟别人家一般都是哥哥宠着妹妹、护着妹妹，但我家不是。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都会主动让给哥哥。

家里煮了一个鸡蛋，不用爸爸妈妈说，我就会主动剥好，放到哥哥碗里。

夏天难得买了根冰棍，我会忍着口水，站在一旁看着哥哥吃，如果他愿意分我一口，那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但我也不敢贪心，只敢小心翼翼地舔上一口，再慢慢回味舌尖上冰凉甜蜜的滋味。

妈妈的身体不好，常年咳嗽，体力也不够，所以我从小就学着干家务。

以前家里没有洗衣机，我就端着个小盆，把所有衣服收起来，用手一件一件搓，往往一盆衣服洗完，我自己身上也全被水弄湿了。

但我还是很开心，因为可以帮妈妈分担，帮家里干活。

而妈妈好像总是不满意，她常常说【念念呀，你要快点长大，不然家里可怎么办呀？】

那时我还太小，听不懂她这话的意思。

后来才明白，妈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她在担心，她走了以后，爸爸和哥哥没人照顾。

她希望我快点长大，快点学会所有事情，这样可以代替她，料理这个家。

尽管哥哥比我还大三岁，她还是默认，应该是我照顾哥哥。

2.

四年级的时候，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最终没有撑过那个冬天。

那一年，家里总是乌云笼罩。

爸爸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还要外出打工赚钱，分身乏术，愁的头发花白。

我包揽了家里所有家务活。

每天早上，我都比哥哥早起一个钟头，炒个饭或者下碗面条，吃完了再一起去学校上课。

晚上回家，我先把晚饭做好，才开始写家庭作业。

爸爸很忙，常常顾及不到我们，我和哥哥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地长大。

爸爸有时候会给我们零花钱，但哥哥的钱总是不经花，他是男孩子，经常跟朋友出去玩，没钱时就会问我【念念，你零花钱还有吗？能不能借一点给哥哥，下次再还你。】

尽管他从来没还过我，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花不了多少钱。

慢慢地，我甚至会有意识地把零花钱攒下来，然后一股脑地塞给哥哥。

看到他惊喜的笑容，我也发自内心地开心。

我欠哥哥一辈子，这点零花钱算什么。

哥哥常说【念念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你不知道，我哥们多羡慕我！说他妹妹只会跟他抢零食！】

上初中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哥哥决定辍学了。

他说【反正我成绩也不好，不如早点出去打工，多赚点钱给妹妹读书，还能给她攒嫁妆。】

爸爸沉默着吸了好几根烟，最终默认了，然后长叹一口气说【念念，你哥他呀，也是为了这个家...】

我心里难受得很，我知道哥哥又一次为我做了牺牲。

他去打工赚钱，家里的经济就没那么紧张了，我也就可以安心地读书了。

其实这个年代，一般都是让女孩子早早下学、嫁人，拿一笔彩礼供儿子读书或者娶媳妇，但哥哥竟然愿意把读书的机会留给我。

我欠哥哥得更多了，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

3.

哥哥外出打工之后，家里就剩了我一个人，我更加刻苦努力地读书。

我知道他们赚钱不容易，所以从来不乱花一分钱。

身上的衣服也是穿了好几年的，虽然裤子有点短了，但好在我身量瘦，勉强都还能穿下。

爸爸和哥哥毕竟是大男人，并不能事事都顾及到我，不过不要紧，我自己可以管好自己。

上高中以后，我的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总是被老师在各种场合表扬。

虽然爸爸从来没参加过我的家长会。

哥哥打工没两年，认识了嫂子，并决定结婚。

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尽管高中课业繁忙，但我仍然尽心尽力地帮哥哥处理结婚的琐事。

然而婚期越近，哥哥的愁容越重。

嫂子家里要五万块钱的彩礼，这个数字在我们当地的风俗里，并不算过分。

这些年哥哥和爸爸都在赚钱，家里也没有什么重大支出，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还是捉襟见肘。

我听着哥哥的叹息，回房间数了数这些年攒下来的生活费、零花钱，并不多，这本来是我打算留作大学的生活费的。

但是，钱还可以再挣，当下还是要先帮哥哥把这五万块钱凑一凑。

我把钱递给哥哥时，他很惊讶【你哪来这些钱？】

【都是这些年你们给我的零花钱，我没花了，都存下来。】

哥哥很感动【念念，都怪哥哥没本事...】

【哪有，你是最好的哥哥，这些钱本来也是你们给我的，给你们用也是应该的。】

尽管这些钱对于五万块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是能凑一点是一点。

后来，到底是凑够了五万块钱，婚礼也成功办好了。

嫂子嫁进来的头一天，爸爸叮嘱我【咱家条件不好，你哥娶媳妇也不容易，以后在一起过日子，难免牙齿咬到舌头，有什么事，你多听你嫂子的，毕竟这个家，以后就是你嫂子作主了。】

其实这些话，不用说我也知道。

我欠哥哥的， 自然也是欠嫂子的，当然会听她的。

4.

嫂子是个爽朗的女人。

做事利落，说话响亮，就是有时候脾气有些急。

自从她嫁进来以后，我身上的担子就被她分去了。

每天都有现成的饭菜、干净的衣服，可以更加用心的投入到学习中。

结婚没多久，就带我去买了女孩子穿的内衣，还和我说了很多女孩子的生理知识。

我红着脸，听她光明正大地说这些话题，默默记在心里。

但是嫂子嘴上喜欢唠叨【我们念念要好好学习，以后上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

还总是明示暗示【你哥供你读书废了不少力气呢，你都记在心里的哦！】

【我和你哥刚认识就知道，他家里有个妹妹要供，所以他可节省了。】

几次三番，我也明白她是啥意思，无非是想我以后能挣钱了，要记得回报我哥。

对于这一点，我从不反驳，但听得多了，也有些烦躁。

周末，我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晚上她邀请我去家里看她收藏的书籍。

由于玩得太开心，一时竟忘了时间。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我赶紧拿起手机，发现嫂子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但我都没接到。

我连忙回过去【嫂子...】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是批头盖脸一顿骂【你跑哪去了？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这么还不回家，你玩疯了啊！】

【不是，我在同学家...】

【少废话！赶紧回家！】

手机有点扩音，嫂子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同学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嫂子，这么凶？】

我有些尴尬【她，她平时不这样。】

【那你现在回家，不是还要挨骂？会不会挨打啊？】

我也有些担心。

【要不你在我家呆一晚上？给她说清楚不就好了。】

我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回家，我怕真给嫂子气急了，到时候不好收场。

但我没想到她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到家之后，我用钥匙开门，居然打不开。

她把门反锁了。

敲门，也没人应。

看来这是故意要给我一个教训。

也不知怎么，我的脾气也突然上来了。

我平常已经算是各种忍让了，就这一次忘了时间，晚回家一会儿，难道就是什么滔天大罪？

非要这么上纲上线？

敲了五分钟，还是没人开门。

我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去了同学家过夜，同时把手机也关机了。

既然根本不是真心关心我，又何必假惺惺地打什么电话！

第二天早上回家时，家里房门大开。

嫂子披头散发地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眼下乌青青的。

看到我好好地走进了，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弹起来冲到我面前，扯着我的手臂【你这一晚上去哪里了？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还敢夜不归宿了...】

没等她说完，我甩开她的手【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巴不得我不回来吗？】

【我怎么就巴不得你不回来了？我一晚上都没睡...】

我双手环抱胸前，摆出防御的姿态【你把门反锁，不就是不想我进来吗？】

她被我噎住，脸色涨得通红【我那是，那是想让你记个教训！】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又不是我妈。】我大概也是憋久了，一股脑发泄出来。

【我是你嫂子，我就可以管你！】

我开始口不择言，什么话难听说什么【你还真以为长嫂如母呢？我以前听你的，只是看在我哥面子上而已。你真以为你在我家说了算？】

【啪！】

脸上一阵火辣辣得，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