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老年剧的热度可谓一路飙升。以《闪婚老伴是豪门》为例,上线后连续五日霸榜第一,抖音话题量超 23 亿,这样的数据令人惊叹。《闪婚五十岁》《老炮儿之上阵父子兵》等剧的话题量也分别达到 6 亿、3 亿左右。据 QuestMobile2023 年底发布的数据,短剧用户中 46 岁以上占比达 37.3%,中老年短剧用户已达 1.87 亿。这充分说明中老年题材的短剧在市场上占据了重要地位,成为了新的 “流量密码”。
(二)老人沉迷短剧现象老人对短剧的沉迷程度令人担忧。林涵 85 岁的外婆对短剧中的离谱剧情如痴如醉,每天花几个小时观看。江苏方灿 65 岁的父亲也是如此,同时看 5 部短剧,手机上有上百个短剧小程序。他们退休在家,生活较为单调,短剧成为了他们打发时间的重要方式。然而,这种沉迷不仅耗费了大量时间,还可能带来一些健康问题。比如方灿的父亲本来就有老花眼,长时间盯着手机小屏幕看短剧,字幕也小,很可能会导致老花眼度数加深。老人沉迷短剧,一方面是因为剧情能够满足他们的情感需求,另一方面也反映出他们在退休生活中缺乏丰富的娱乐活动和社交互动。
二、短剧为何吸引老人(一)情感共鸣短剧中的情节常常能够引起老人的情感共鸣。例如,一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可能弥补了老人年轻时的遗憾。就像《闪婚老伴是豪门》中,女主角在中年穿上婚纱步入婚姻殿堂,让有着相似遗憾的老人感同身受。此外,短剧中涉及的家庭矛盾,如 “婆媳矛盾”“儿女不孝” 等,也可能与老人在生活中经历过的事情相似,从而引发他们的共鸣。老人在观看短剧的过程中,能够找到情感的寄托,满足内心的需求。
(二)适老化题材现在的短剧确实有了更多适老化题材。这些短剧节奏紧凑,每集大概 3 分钟,但剧情却很拖沓,大多有七八十集,并且有很多反转。虽然剧情遵循一些 “烂套路”,如 “婆媳矛盾”“儿女不孝”“失散认亲”“老年霸总相亲” 等,但却正对老人的胃口。对于老人来说,这种题材的短剧能够让他们在观看中感受到生活的丰富多彩。而且,短剧中的情节往往充满戏剧性,能够给老人带来强烈的情感冲击,让他们沉浸其中。
(三)社交软件推送老人很容易被社交软件的短剧推送 “围猎”。老人可能无意间点了一部短剧,此后就经常收到各种短剧的推送。由于老人对社交软件上的关注、收藏等功能并不是很熟练,他们很难避免这些推送。这些推送不断吸引着老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更容易沉迷于短剧之中。例如,林涵的外婆就是因为社交软件的推送,而沉迷于各种 “换汤不换药” 的短剧中,坐着、躺着都要看,一看就是连续好几个小时不休息。
三、短剧带来的问题(一)伤财风险老人为短剧充值的行为,往往容易让他们陷入消费陷阱。林涵外婆原本对网络支付一窍不通,却在短剧中充值刷光了账户里的 2000 多元;方灿父亲更是通过短剧小程序累计充值近 4 万元。子女们试图讨回这些款项,却面临诸多困难。系统往往以 “已经观看” 或 “系成年人付款” 为由拒绝退款。
许多短剧平台采用 “9.9 元买不了吃亏” 的洗脑式营销,吸引老人不断付费,最终花费了若干个 9.9 元。例如,有消费者向红星资本局爆料称,其家人为了追剧疯狂 “氪金”,陆陆续续充值了 4 万元。微短剧播放平台多,相互引流、跳转,收费方式多样,导致付费乱象频频出现。老年消费者不仅面临投诉难、退费难的情况,还容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诱导付费、重复收费。
中国互联网协会法工委副秘书长、中消协律师胡钢表示,微短剧收费一是应该对标市场同等产品,定价需公平合理;二是收费应该满足消费者的知情权,比如短剧总时长、集数等信息都应该提前告知消费者,如没有做到这一点,则涉嫌违反相关法律法规。
(二)影响健康老人长时间盯着小屏幕看短剧,对身体健康确实存在不良影响。方灿的父亲本来就有老花眼,加上手机屏幕小,字幕也小,每天连续盯着看好几个小时,很可能会导致老花眼度数进一步加深。除此之外,长时间看短剧还可能引发其他健康问题。据湖北日报讯,63 岁的刘阿姨沉迷短视频,出现了视力下降、老年性黄斑病变、干眼症等问题。同样,81 岁的老人因看剧太入迷,患上心碎综合征,出现胸闷喘不上气、昏迷不醒等症状。家住汉阳的 65 岁李师傅春节期间每天宅家追剧,甚至熬夜追剧,结果突发 “眼中风”,视网膜动脉梗塞。这些案例都表明,老人过度沉迷短剧,长时间盯着手机屏幕,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伤害。不仅如此,长时间看短剧还可能影响老人的睡眠质量,打乱生活节奏,进一步损害身体健康。
四、应对之策(一)监管部门行动监管部门在整治短剧市场方面肩负着重要责任。近年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持续推进治理微短剧乱象,针对微短剧收费存在费用高、不透明、诱导付费、维权困难等问题,启动专项治理。组织头部小程序主体和分发平台,全面排查用户退费申请,应退尽退、逐一解决;要求小程序主体健全长效管理机制,优化收、退费界面和流程,明确标示收费内容、价格和会员权益,严禁诱导收费等行为;要求小程序分发平台严格履行对小程序主体的管理,将制订完善的收、退费制度作为分发小程序的审核条件。同时,加快制定《网络微短剧创作生产与内容审核细则》,研究推动网络微短剧 App 和 “小程序” 纳入日常机构管理等。通过这些举措,规范短剧市场秩序,打击诱导消费陷阱,下架违规内容,为老人营造一个健康、规范的短剧观看环境。
(二)老人自律与维权老人在观看短剧时应保持一定的自律,提高警惕。当遭遇虚假广告诱导充值时,要及时与子女联系,避免陷入更深的消费陷阱。同时,老人应学会保留充值凭证、聊天记录等证据,以便在需要维权时能够提供有力的支持。例如,遭遇微短剧付费陷阱时,可以通过拨打 “当地区号+12315”,或通过微信 “12315” 小程序进行投诉。此外,老人还可以向当地的消费者协会、法律援助机构等寻求帮助,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通过自律和积极维权,老人可以为自己竖起一道防火墙,避免被不良短剧平台侵害。
(三)子女关注与引导子女在老人沉迷短剧的问题上起着关键作用。子女平时应多关注老人的精神生活,给予他们更多的关爱和陪伴。可以为老人找到更多适合他们的生活乐趣,如鼓励老人培养兴趣爱好,参加社区活动、志愿服务活动等。子女可以帮助老人制定退休生活计划,细化到每周、每天,让老人的生活充实起来。例如,用三个月的时间学会做一些美食、用一个月的时间读一本经典名著等。同时,子女要注意引导老年人规律作息,减少上网时间,减轻对网络的依赖。如果电影院能专门为老年人推出一些怀旧电影专场,子女可以邀请老人一起去观看,让他们放下手机,享受丰富多彩的晚年生活。通过子女的关注与引导,可以帮助老人减少对短剧的沉迷,找到更多现实生活中的温暖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