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的一个深秋,西雅图博物馆内上演了一场震惊西方世界的“手术”。一位自诩通晓东方文化的美国收藏家富勒,正准备对一尊来自东方的神秘木雕像进行“开膛破肚”。这尊雕像,正是从中国流失海外的明代善财童子像。
这尊善财童子像原本金光闪闪,形象憨态可掬。圆圆的小脸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肉嘟嘟的身材透着孩童特有的活力。作为观音菩萨的贴身侍童,他曾在中国的寺庙里接受香客们的虔诚礼拜。然而此刻,这位天真可爱的童子却在异国他乡遭遇了不幸的命运。
富勒家族与中国文物渊源颇深。他的母亲是一位狂热的中国艺术品收藏者,常年穿梭于纽约的古董行之间。而富勒本人更是趁着中国内忧外患之际,四处搜罗珍贵文物。每当他以低价收购到稀世珍品时,内心总会涌起难以抑制的得意与快感。
然而这尊善财童子像却令这位“东方通”感到困惑不已。每到深夜,雕像总会发出奇异的响动,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游走。这个现象勾起了富勒强烈的好奇心,他决定揭开这尊东方神像的秘密。于是,他邀请了包括《时代周刊》记者在内的众多西方观众,共同见证这场“手术”。
在刺眼的灯光下,善财童子像被面朝下放置在“手术台”上。富勒手持手术刀,像剖析一具尸体般,沿着雕像的背部小心翼翼地切割。刀锋穿过漆层、金层、彩绘层,七百年前的木质依然坚韧,让这位“外科医生”颇费了一番功夫。
半小时后,雕像终于被打开,众人屏息凝神。富勒用钳子从雕像体内一件件取出令西方人费解的物品:印有藏文的经书、一团洁白的棉花、五彩斑斓的布条、盘绕如肠的丝线、闪亮的铜镜、一截木头、精美的饰链,还有装满五谷的丝绸袋......
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物件,实则暗合中国传统造像的“装藏”之道。在古人眼中,神像不只是冰冷的木胎,而是神灵的居所。装入五金象征五脏,布帛寓意经脉,镜子代表心灵,而五谷则祈愿丰收富足。这些充满智慧的寓意,在西方人眼中却成了不可理喻的异域迷思。
这场残酷的“手术”,揭示了近代以来中国文物流失的悲惨命运。自1840年以来,超过千万件中国文物辗转流落海外,其中不乏国宝级珍品。它们或被肢解、或遭亵渎、或流落天涯,如同游子漂泊异乡,难觅归途。而那些自诩懂得东方文化的收藏家们,实则只是以猎奇的目光,亵玩着这些凝聚着中华文明精髓的瑰宝。
大浪淘沙,几度沧桑。这些散落世界各地的文物,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古老文明的兴衰浮沉,等待着重返故土的那一天。